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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是非难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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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见过知道长!”来的是地府的一个勾魂使——庆元。
知雅意见着庆元,心下疑惑,那人不是说楚国暂且由他管着吗?怎么一下就换人了,“今日怎的是你过来,你们阴差长呢?”
“回道长话,阴差长有事,往后这一带交由我管理。”
知雅意点点头,而后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庆使者解惑。”
庆元拱手,客气道,“道长何事不明,请说,庆元定然知无不言!”
知雅意看了眼地上赵良,“赵良此人手刃无辜,身沾冤孽,为何我在她身上却看不到这些因果?”
常胜一家的灭门动手者便是赵良,可此人身上却没有半点血煞沾身,这不合乎常理。
“此事说来话长。”庆元顿了顿,伸手在赵良身上一点,“道长再看?”
知雅意望向赵良,此刻的赵良声上冒出血煞,这是身染血债之人才会有的债孽,“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
赵良身上并非没有血煞,只是被无垢以法器掩盖了,而知雅意又没有恢复法力,因此没有看透赵良的命格。
知雅意转头看向庆元道,“多谢使者解惑,不过使者,那无垢是何人,竟拿魂魄练法,这般行为有违天道,地府不管此事么?”
人死后,魂魄鬼地府管,无垢的行为无疑是在和地府作对。
庆元脸色微变,半响才开口,“无垢之事,乃人间之事,该由人间来管,地府不能擅自插手,乱了规矩!”
虽然无垢的行为狠辣,但是她如今还是人,寿命未尽,地府也无可奈何,“时候不早了,道长若无其他吩咐,庆某该走了!”
“恩,庆使者请!”知雅意侧身道。
庆元手中的勾魂索扔向常胜她们,一下子便勾住了,被打散煞气怨气的常胜露出了本来的面貌,虽然狼狈,但是能看出是个其貌不然的女人。
常胜即便被勾住了,嘴中依旧骂骂咧咧的,神情阴狠的看向知雅意这边,尤其是在看见赵良时,更是情绪激动,张牙舞爪的想扑过来,可惜她身体被铁链束缚着,不得动弹。
庆元看向知雅意这边拱手,“告辞!”随后便扯着常家人离开了。
忙忙碌碌整个晚上,知雅意也累了,她看了看这破败的庭院,立地诵读往生经,超度此处的亡魂!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这时的屋宅的阴气也消散开来,阳光照入屋内,照到人身上,整个人都是浑身发热。身体暖阳阳的。
知雅意转头看向千奕她们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们也该回去交差了。”
今日便是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知雅意伸了个懒腰,忙活一个晚上总算没有白费功夫,知雅意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落入腰包,顿时心生神气。
一路上千奕沉默不已,想来是被昨夜之事吓到了,知雅意有心宽慰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此没有开口。
倒是风凉,经过昨晚一事后,胆子反倒大了许多,便是此刻依旧有精力滔滔不断的问着话。
“天师你是如何知道赵良是凶手的?”风凉问道,赵良此人憨厚老实,在村子里老好人一个,村民对她的评价感触都十分好,因此这么一个人大家都没想过她会是凶手。
“还记得昨日吃饭时,赵家女儿说了什么吗?”知雅意问道。
“赵家女儿,她一个女童能说什么,不就是夸了句饭菜好么?”风凉心想能不好吗?花了她一钱银子的肉。
想到肉,风凉一愣,急切的看向知雅意,“她、她说了句肉好吃。”
知雅意点头,“准确来说,她说的是肉好新鲜,很好吃。”说道这里知雅意撇了赵良一眼,而后继续和风凉讲解,“赵良说生活艰难,因此出外找活去干,试问一个生活艰险的人有几回肉可吃的,更无论知晓肉新不新鲜了,除非......”
“除非她们吃过肉,并且次数不少。”风凉接过了话,但是心中又存了疑惑,“那她们的钱从哪里来的,那个无垢道长给的?”
知雅意摇摇头,“记得我们在常胜家时赵良问你案情的事情么?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是一个寻常的问话,但是到了赵家后,见到赵家的简洁整齐,联想到赵家夫郎,你不是说赵家夫郎粗鲁不堪么?那么家中打理的事物必然不是赵家夫郎,而是赵良,试问一个如此细心之人怎会不知道官府的忌讳,反而再三试探询问案情,除非她另有目的。”
风凉恍然,“她是想知晓案情发展是否不利于她,那么说此案闹得满城皆知,她也有份咯?”
“这我就不知道了,“知雅意说道,而后再言,“赵良热情招待我们不是因为什么好客憨厚,而是她接到了无垢的指令,要引我们到那庭院中去,昨夜她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她的踪迹的。”
风凉点头,“这个我倒是想得明白,令我不解的是天师为何因为赵家女童的一句话而怀疑赵良呢?”
“因为、赵家人吃的不是寻常的肉。”想到这里知雅意有些难以启齿,
“不是寻常的肉?这话何意?”风凉皱眉。
赵良咧嘴一笑,神情阴郁的道,“因为我吃的是那个贱人的肉,哈哈哈......那个贱人天天辱骂我们母女,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吃了。”
风凉惊愣失色,随后明白了赵良的话,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风凉忍不住俯身呕吐不已。
知雅意神情怜悯的看着赵良,赵家、常家之间的纠葛,谁对谁错,知雅意竟已说不清楚了。
千奕有些难过,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狠心,杀害自己的夫郎,“天师,她因何如此疯狂,竟无半点人性了?”
此时风凉也缓过了劲,不明所以的看向赵良。
知雅意半响才开口,“我若是猜得不错,在赵良出外工作期间,赵家夫郎不甘寂寞和常胜纠缠不清,事后被赵良知晓了。”
风凉一愣,问道,“所以她杀了自己的夫郎。”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知雅意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赵良。赵良神情一边,面露凄苦的说道,“知天师,你果然知道。”
知雅意顿了顿,道,“其实你何必如此做呢?你还有个女儿,你可想过她今后该如何?”
“天师神通,我正是因为想过,所以我才一忍再忍,可那对奸夫□□却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说道这里,赵良才缓缓道来事情的原委。
赵家夫郎生性彪悍,不善家务,因着生下女儿,赵良也没有多言,甚至为了改善生活,独身前往县城寻活计,一来二去的便疏忽家中,在家的时日也少,赵家夫郎不甘寂寞,勾搭上了常胜。
有一天赵良突然回家,撞破了她们的奸情,赵良虽然气愤,但是最终选择原谅夫郎。可此事被常胜得知,她却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时刻挑衅与她,时常见面之际更是冷言嘲讽,口出狂言。
更令赵良痛苦的是,赵家夫郎虽面上同意,可私底下却没有断绝和常胜的来往,最终此事被赵良终是知晓了。
天道轮回,正当赵良痛苦不已时,她发现了常胜家的夫郎亦不安于室,和隔壁的窦大杰有来往,赵良便想借机和常胜理论。
进入常家,开门的是常胜,而后她跟着常胜进入了房中,两人谈起了话来,或许是天生敌对,不到半句便吵了起来,在外面的常家夫郎急忙进来劝说,手中还拿着一把削竹刀。
此刻常胜骂道,“不过是个窝囊废,半点女人的脸面都竖不起来,你夫郎被人睡是你活该......”
多日来的情绪积累爆发了,赵良夺过了赵家夫郎的刀,趁其不备割她的喉咙,常家夫郎想尖叫,但是被转身的赵良给捂住了嘴巴。
看到这个男子,赵良又联想到自己夫郎。这些都是不安于室的男子,留之何用。那一刻赵良的心像是被释放了个魔鬼般,她泄愤般连砍常家夫郎几刀,而后将其刺死。
赵良当时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人都杀了。
赵良半夜回到家中,手染鲜血,赵家夫郎知晓常胜死后,嚷嚷着要告发赵良,赵良心一狠便把夫郎杀了,把尸体分尸。
当时赵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他夫郎的肉腌制了起来,留作母女二人食用,而对外则是谎称夫郎回娘家了。
因着赵家夫郎前科累累,时常不见踪影,因此倒也不曾让人起疑。
而无垢的到来不过是让事情再进一步发展罢了。
事情谁对谁错,在场的都说不出所以然,知雅意看着赵良问道,“你可曾后悔?”
赵良讽刺一笑,“做都做了,今日这般结果我早已想到了。”
停下脚步,原是她们已经到了罗阳县。
风凉问道,“凶手既已抓拿归案,天师请跟我走一趟,与大人说明缘由。”
知雅意看了眼千奕,转而点头道,“也好!”她正好有些事情请陈媛帮忙。
两人来到府衙,面见陈媛,道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陈媛沉默半响才舒叹了口气,道,“既然水落石出了,便把犯人押入大牢,待画押后,秋后处斩。”虽然赵良的遭遇让人同情,但这不是犯罪的借口。
“是大人!”风凉领命退下,
陈媛转而看着知雅意笑道,“此事多亏了天师,不然本官难以查实此案。”
知雅意淡笑,“大人客气了。”随后直言,“我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还请见谅!”
陈媛闪过一丝疑虑,颇有兴趣问道,“天师请讲,但凡本官能帮的,定然不会推卸。”
“如此多谢大人。”知雅意笑道,“此事对于大人而已并不困难,听闻贵夫郎养了一睡莲,置于后院之中,不知可否借此睡莲一用?”
陈媛虽不明白知雅意的用意,但这不过是小事,自是乐意卖知雅意一个人情,“这等小事,自是无妨,天师随我来。”
“多谢大人!”知雅意拱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