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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泥人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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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晚的大雨终于在天将明时慢慢停了,空气湿润得很,栽满千年古木的林子一下子鲜活起来,绿得喜人。
当然,还要忽略了那地面上死得透透的冥蛇尸体,和静静躺在一根树木枝丫上闭目养神的诡异少女。
何家众人昨晚目击了少女一指击杀玄级冥蛇后,见她没打算对他们下手,便安心的在她身边不远处歇息下了。
毕竟比起面对一堆凶猛妖兽还是面对一个诡异少女比较令人安心。
起码她算是个人,还是个挺好看的美人。
少女被乍亮的天照醒,眼中不再清澈,反而一片茫然,似乎在想她为什么出现在这。
何妙语年纪小,并不像哥哥姐姐那般心中惴惴,独自走到树下仰头望着少女:“姐姐。”
少女低下头,疑惑地看着略有些狼狈的小女孩。
“姐姐,你真厉害!”何妙语语气欢快,“那么厉害的大蛇,你一指就能将它击杀了。”
少女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何妙言赶紧上前拉开妹妹,小心翼翼赔罪道:“舍妹不懂事,冒犯您了。”
“……无妨。”似乎是太久不开口,又似乎是不太熟悉这种语言,少女的声音有些嘶哑。
何嵊云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见少女开口,向她鞠了个躬:“昨夜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在下何嵊云,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出现在此处。”
少女抬眼看向他,却并没有昨天一样的威压:“……钟旎。”
“我叫钟旎,此处,是我的埋骨地。”
何嵊书脸色微变,不可置信道:“此处是神魔埋骨地,你……怎么可能?”
“神魔……埋骨地?”钟旎喃喃道,“我到底是谁?我为何,会在此?”
钟旎陷入沉思,她只记得,她应该是死了,全身血肉腐烂进泥土里,只余一身硬骨,在地下经历了沧海桑田。
死……什么是死了?
钟旎伸出手,怔怔地看着手心,这身皮肉,好像是诞生在冥蛇的血和成的这片土地里的泥里。
不,不对,冥蛇只是一个契机,这个地方,似乎陨落了很多……他们所说的,神魔。
“那我……是神,还是魔?”钟旎似乎不太熟悉这样说话,艰难干涩的吐出这句话。
何家众位少年少女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生怕她一怒便血流成河。
钟旎轻盈地出离地几十米的树上跃下,来到和她身材差不多的何妙言身前,伸出手指抚上何妙言手上的储物戒指。
“你在干嘛!住手!”何嵊云心中一惊,向她们冲去。
钟旎挥挥袖,何嵊云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只见她从何妙言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雪白的衣裳。
“借我一用。”说着,便把衣裳比划在自己身上,手一挥,身上的破旧衣衫便消失不见。
何嵊云连忙闭上眼,心中直念叨着这姑娘好不知羞,却听到身旁何嵊书的惊呼,定睛一看,原来钟旎里头是一件贴身的银白软盔,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冷的光,怪不得她的衣裳说扔便扔。
“这盔甲,竟像传说中的神器一般。”何嵊书惊叹,惹得何嵊云越来越怀疑这少女的来历。
这边钟旎已经换好干净的衣裳,转头同何妙言说起话来:“你们为何在此。”
何妙言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这身白裙穿在钟旎身上是如何仙气飘飘,就被这一问梗住,下意识地看了眼何嵊云。
何嵊云抬头,正好对上了钟旎清澈的眸子,一时想不出什么措辞欺瞒她,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被仇家追杀至此。”
钟旎思索了一下,继续问他:“听你们说,此处应该十分凶险,你们是不是觉得没办法出去?”
何嵊云微颔首:“确实如此。”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何嵊云愣了愣:“这……我们并没有什么值得您看上的吧?”
钟旎从肩上取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说:“就当是还这衣裳的人情了,而且昨晚一指,已经把我身上的法力耗光。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自然也记不得如何恢复法力了,还是与你们一同离开这鬼地方的好。”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就算没有法力,像这样的小虫儿,”钟旎指了指地上的冥蛇,“也不能伤到我一根头发。”
何嵊云朝她拱了拱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了。”
钟旎挥挥手:“无需多礼。”
何妙龄小声和何妙年嘀咕:“她看起来也没多大呢,怎么老气横秋的。”
“可能……人生经历比较丰富。”何妙年挠挠头。
昨夜被追的时候没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得这样深,现在走了许久都没看到埋骨地边缘。
钟旎走在前头,那片树叶还在她指间把玩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么?”何妙语弱弱地问。
钟旎脚步没停,闷头走着。
何妙言扯了扯何妙语的袖子:“别吵,昨夜我们那样一通乱跑,你还能认得路不成?”
何妙语挠挠头,呆呆道:“是哦,我们都不认识路。”
何妙言对这个被宠坏的妹妹也无可奈何,只好瞪她两眼让她收敛些,毕竟钟旎是他们这群人中实力最强之人,谁也无法保证她会不会突然对他们这群人发难。
“钟姐姐,”何妙语还是闲不下来,“我们都看见你从泥土里出来的,你是泥人儿吗?”
何家众人脸色微变,生怕何妙语的话让钟旎听得不高兴。哪成想钟旎只是回头一笑。
“噗嗤,是啊,我是泥人儿。”
说完指着前方对众人说。
“方向对不对,问他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