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夏》小岂

3、帮我一个忙

　　下了晚自习，如念有些疲惫地回到家，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宵夜，看着肥皂剧等她，爸爸白天工作太累，早就上床呼呼大睡了。
　　“回来啦，赶快洗个澡吃点东西吧。”看到如念回来，妈妈起身帮她拿碗筷。
　　“嗯。”
　　如念洗完澡出来，坐在餐桌前开始吃东西，妈妈也从客厅过来，坐在她对面。
　　“妈，怎么啦，有什么事妈？”如念一边扒饭一边问。
　　“没什么，就是江城一中招生办今天来电话了，劝你去那边上。”
　　“哦。”如念回应了一声，继续闷头扒饭。
　　“念念，你还没跟我们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去江城吗？”
　　“妈，我想好了，我还是不去江城了，我想留在这，读阳城一中。”如念放下碗筷，认真对妈妈说。
　　如念妈妈没有吃惊，反而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其实妈妈也不想你去，大学肯定要离开家了，不想你高中也不在我们身边。你爸爸让你自己先决定，就是不想让我的想法影响你。”
　　“放心吧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况且我还和朋友们约好了一起去阳城一中的。”
　　“嗯，阳城一中那边，你哥哥也在那，妈妈也放心。”
　　“嗯。”如念没告诉妈妈，哥哥才是她最排斥的部分。
　　“那你吃完早点睡觉。”
　　“好的妈，你也快去休息吧。”
　　吃饱后，如念回到自己卧室，拿出抽屉里的手机，爸妈对她很开明，加上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要出差，方便起见给她配了一部手机，不过如念也没有把它带出过家门。
　　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是嬴夏。
　　“今天杨硕的话，你不要在意。”
　　是那句“小女神”吗，她原本以为嬴夏早就忘了的。
　　如念正思考应该怎么回复他，紧接着又来了一条，
　　“是他们无聊搞的投票。”
　　如念好奇，回了一句——“什么投票啊？”
　　“就是什么女神排行榜投票。”
　　如念脸上一红，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排行榜上应该不会有我吧。”
　　如念从没自诩是女神级别，她的五官虽然整体看还凑活，但仔细看并不是特别精致，不过皮肤还算干净，个子也高挑，但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地方。
　　“你排第三名。”
　　如念诧异，自己排名竟然如此靠前，她不禁开始怀疑这帮人的审美了。
　　“那……谁是第一名啊？”如念问。
　　“辛瑶。”
　　如念其实猜到了，辛瑶是年级闻名的大美女，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欧式的宽宽的双眼皮，小巧又坚挺的鼻梁，搭配起来精致又可爱，有种混血的气质。不仅如此，辛瑶的性格也是超级爽朗可爱，她和如念在一入学就一拍即合，两人一动一静，很快成为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辛瑶在说，如念安静地倾听。
　　“猜到了，那你有投票吗，不对，这种活动你应该觉得很无聊，不会参与吧。” 如念对嬴夏参与这种投票活动并没有抱任何期待。
　　这一次，嬴夏等了好久也没有回复，久到如念以为他已经睡了，屏幕才再一次亮起来。
　　“有，我投给了你。”
　　如念的呼吸又一次急促了起来，他竟然投了自己，所以今天杨硕才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吧。如念不知该怎么回复他。嬴夏又回复——
　　“不要多想，就是觉得才华也算一项考核标准，而且你和第四名咬分比较紧，所以帮你一把。” 后面跟着一个吊儿郎当耍酷的表情。
　　“哈哈哈，那可真是谢谢您啦。”如念打趣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聊天结束，如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戴上耳机，手机里播放的是上次暂停的，朴树的《我爱你，再见》。
　　“让故事再发生吧
　　让我的人生充满遗憾
　　一切都不必重来
　　什么也无需更改
　　生活在继续
　　舞会从来不曾停止
　　一错再错的
　　这故事才精彩”
　　如念喃喃自语：“一错再错的，这故事才精彩。”这首歌她已经停了八百遍，可是每次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激荡。她好像还年轻，做什么决定都没有考虑太多的后果，只知道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她确定嬴夏会去阳城一中，所以她也想留下，想陪嬴夏一起，走过即将到来的，传说中最珍贵的三年，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前程太遥远，她对未来也没什么概念，此时此刻只想要留在少年的身边，即使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得到那一份承诺。可是没关系吧，就算真的错了又怎样，朴树已经说了啊，一错再错的，这故事才精彩。
　　闭上眼睛，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周末，如念一觉睡到了九点钟，爸妈今天都要加班，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起床后慢悠悠弄了点早餐，吃完后来到书房，拿出上次在课上没看完的《斜阳》读了起来。读到结尾的部分，如念被和子的深情感动地一塌糊涂，在那个年代，一个人是要有多勇敢，才会说自己是为了爱和革命而活着。

　　周末的时光很短暂，看两部电影，读一本书，时间就匆匆过去了。而如念唯独将学校发的堆积成山的卷子抛在了脑后，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了，第一节就是化学老头的课，也是最让她头疼的一门课，那些奇奇怪怪的方程式她总也配不平，那些化学反应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她却怎么也摸不到规律，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上瑟瑟发抖。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物理，公式干净利落，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如念对辛瑶不抱希望——自己借卷子给她抄还差不多。对吴晓晴又有一种奇怪的排斥心理，因为她总是带着一副怪怪的表情和语气跟她讲话，用辛瑶的话来说，就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不准你去尝一尝”的那种语气。
　　想来想去，她决定求助嬴夏。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响了几声后，熟悉的男声接起了电话。
　　“喂。”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又好像比平时更加低沉一些，如念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那个……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刚睡醒，你说。”怪不得声音要低一些。
　　如念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我想抄抄你的化学卷子吧。
　　“额……你们班这周有布置化学卷子吗，总复习第七套？”她厚着脸皮问道。
　　“你等一下。”
　　“哦……”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这一张。”
　　“啊太好了，你做完了吗？”如念仿佛遇到了救星。
　　“你没做？”嬴夏反问。
　　“嗯……我看小说太投入，忘记了。”她有些心虚，她知道其实是她内心很不想写才拖到现在的。
　　“那现在来做吧。”
　　“啊？现在？”
　　“嗯，因为我也没写。”
　　如念一时语塞，她怎么忘记了，他可是一贯我行我素的，怎么会牺牲美好的周末去做卷子呢。
　　“可是，还有一会就要去晚自习了。”如念有些丧气。
　　“来得及，第一题选B。”
　　真是雷厉风行，这就开始了，如念赶紧拿笔记下。
　　“第二题选A，第三题选……”
　　不一会嬴夏就做完了选择题，如念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大哥，你真的是人类没错吗？”
　　嬴夏没理她，继续说：“填空第一题是30摩尔，记得加单位。”
　　如念飞快地记下接下来的答案，在嬴夏的“助攻”下，她不到20分钟就做完了这张卷子，放下笔，如念如释重负。
　　“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若大侠有难，定当全力以赴！”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低的笑声：“你是来搞笑的吗。”
　　也是，神通广大的嬴夏能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呢。
　　谁知电话那头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一个忙吧。”
　　如念赶紧说：“好啊好啊，什么忙你说。”
　　“嗯……帮我递一封情书。”
　　如念顿时呆在原地，那感觉像被惊雷劈了一样，心脏急速下沉，紧接着万念俱灰。
　　“喂，还在吗？”见如念沉默了好久，嬴夏不禁开口询问。
　　她回过神来，调整呼吸，强颜欢笑到：“啊，当然可以啊，给……给谁啊？”
　　“辛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