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故事》彤澈

1、葬礼

　　哀乐声声栗子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楼下人们操办的一切半天前她刚来到了这儿
　　小镇是十多年前她长大的地方这有她太多的回忆好的坏的历历在目铭记于心
　　她向来念旧怀旧但此番来却是有别的事
　　半个小时前栗子刚搀扶着奶奶从灵堂前走过奶奶年纪大了步伐并不稳健有些颤巍她在奶奶身后走着 慢吞吞的心情复杂到了遗体前她有些恍惚小时候的事就在眼前不知所措
　　“啊 玉蓉啊 你怎么这么就去了你说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没了咱们处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奶奶忽然开始冲着棺椁哭喊 使得栗子一愣上一秒还十分平静的奶奶下一秒见了故人的遗像竟变得如此激动
　　“大妈您也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栗子快搀着你奶奶上楼”年轻的婶婶利落的嘱咐着
　　栗子小声地哦了一声仍旧缓慢的迟钝的扶着奶奶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 她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客厅里烟雾缭绕那是她极不喜欢的味道奶奶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怀疑刚才奶奶在灵前的痛哭莫不是自己的幻觉
　　长辈们一如既往的聊着天轻松而又沉重
　　爷爷是他们这一辈里的老大底下棺柩中躺着的是爷爷兄弟的妻子也算是栗子的奶奶小时候逢年过节栗子没少去玉奶奶家吃饭栗子记得玉奶奶家有鱼有花还有有意思的小鸟她很喜欢那些伶俐的小鱼
　　不一会儿她就看见了玉爷爷栗子很好奇玉爷爷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悲伤沉重亦或是痛苦 但都没有任何一种都没有那是一如平常的平静 栗子再次觉得自己花了眼 哦 不对也许那是老人历经沧桑后独有的平静
　　问候完长辈后视线转向了另一个角落栗子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她也熟悉那是他的弟弟策
　　栗子看见策就自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腰上系着孝带 手中拿着白布条平静的坐着
　　等着
　　栗子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栗子只是觉得有些心疼
　　策的妈妈有自己的事业在策很小的时候就把策交给了玉奶奶是玉奶奶将他带大栗子知道这个弟弟和他的奶奶感情很好那是他最亲的人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他是不是想大哭
　　栗子想抱抱她的弟弟想摸摸他的头想听他讲讲他心里的委屈却又不忍打扰少年的平静
　　没过多久策从客厅里出来下楼 栗子从窗户向下望她望见他从一处搬了把椅子坐在堂前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出神他年纪还这么小人的生死应该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也是第一次离栗子这么近她走过堂前的那一刻脑子里很乱脑中什么都有灵魂鬼神生命永恒她嘴唇干涸她越发觉得这天气闷热
　　因为别的缘故栗子得提前离开 下楼 又看见了策她觉得他乖巧可爱她希望他能变得懂事有担当她希望他成长
　　耳边的乐声她越发觉得刺耳那是极其怪异的曲调她听了说不出的难受她从中听不出悲伤
　　栗子跟着爷爷慢慢的走走着 渐渐远离了那个压抑的地方向旁边看 栗子看见了请来帮着发丧的年轻小伙们天气十分燥热小伙们赤裸着上身有人敲鼓有人击钹她凝视着他们的脸她只在年轻的脸上看见了认真这是他们的工作 他们谋求生计的法子
　　栗子觉得这一切都很怪一个人的离开 究竟会不会使人们的生活发生改变能不能给人们带来影响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心灵上 栗子想不明白
　　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回望栗子看见纸灰在空气中飞扬轻轻地飘轻轻地飘
　　她的思绪也慢慢的跟着飘
　　抬头老槐树的叶子有些恹恹的耷拉着 这烦人的天气
　　栗子的头有些晕扶上了爷爷的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