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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年节时分 ...

  •   腊八一过,年的步伐就加快了许多。转眼春节将至,这是人间烟火味最为浓郁的日子。平日里狐余于是最喜欢热闹的了,竹林里本就清净,一场雪后显得倒有些冷清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原本生龙活虎的狐余于整日恹恹的躺在榻上,现在都二八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蒋穆兀自觉得有些心疼,低垂下眼睛思考着什么。
      下午,消失了一个早上的小脏狗嘴里不知道叼着什么欢快的从竹林外面狂奔回来,因为速度太快,小脏狗的嘴是咧着的,耳朵上下跳跃,毛发也迎风飘扬,像只小疯狗。
      “小脏狗,你从谁家里偷的布啊。”
      “嗷呜~”才不是偷的,是在路上捡的!
      狐余于看了看蒋穆,蒋穆却将眼睛移开了。
      有情况!
      晚饭之后蒋穆就不见了,这都到了睡觉的点了怎么还不回来。狐余于揪着床帘上的流苏百无聊赖,他才不是在等蒋穆呢!
      自己在床上躺好,还整理了一下被子,手也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肚子上,一个标准的入睡姿势。
      可是……狐余于睁开了眼睛,两腮气的圆鼓鼓的,招呼也不打一声什么意思嘛!左翻翻右翻翻,好吧,狐宝宝失眠了,狐宝宝有脾气了。可是失眠这种事情连个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只能一口气憋在心里,狐余于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原地爆炸了。
      直到半夜三更,蒋穆才带着一身的寒意回来。狐余于听见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蒋穆才爬到床上。
      一进被窝蒋穆就感受到了整个床铺都是冰凉的,于是伸手把狐余于捞到自己的怀里,果然像个小冰坨。
      狐余于也不知道心里的那股别扭是怎么回事,反正就从自己的嘴里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蒋穆愣了一下,“你没睡?”
      “当然,当然是被你吵醒的了。”
      蒋穆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反正现在天黑狐余于也看不清,狐余于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真得就像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
      “是不是觉得冷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夜晚的蒋穆,说话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充满了低沉和磁性。
      “谁稀罕你暖床。”嘴上说着嫌身体却很诚实。狐余于翻过身抱住了蒋穆,把头埋进了蒋穆的怀里,藏起了变红的耳朵,蒋穆的声音怎么感觉到了晚上更加好听了呢。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狐余于总算知道蒋穆昨晚去做什么了,竹林里的每一棵竹子都像给了编码似得绑上了布条,风一吹动,不管是什么颜色反正在狐余于眼里都是白色的布条随风而动,这个场面真得是,触目惊心!丧心病狂啊!
      瞧瞧这几个洞,肯定是花花的杰作,这撕扯的痕迹是小脏狗无疑了,这块是焦了?
      呵呵,有时候直男们的审美真得是让人一言难尽。
      看着眼前三只求表扬的宝宝,狐余于一脸纠结的换了好几个表情,最后还是面带微笑的挨个摸了摸每个宝宝,三只都表示很知足。
      随后,狐余于就看见蒋穆很神奇的从身后掏出了对联和灯笼,狐余于勉强控制住了扶额的冲动。
      蒋穆自然是感受到了今天狐余于的兴致不是很高,于是更是积极的让狐余于来贴对联。
      “左边左边,对,过来一点点,哎右边一点,啧,歪了!你怎么这么笨。”狐余于的表情已经不太好了,这种东西蒋穆他自己手一挥不就好了吗,非要他亲自动手。
      狐余于手一拍,砰的一声把蒋穆吓了一跳。
      “我觉得这个位置不错。”狐余于冷冷的说道。
      蒋穆看着有些歪了的对联,虽然心底的那点强迫症又有点要发作的迹象,但看了看狐余于的表情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我也觉得这个位置选的不错。”
      今天,蒋穆似乎要把作妖作到底,还拉着狐余于去挂灯笼。狐余于踩在木凳上居然还是差了一点距离,于是踮起了脚,不知道是不是幅度太大的原因木凳居然晃了一下。
      还没等狐余于叫出声,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被蒋穆扶住了。侧过头,蒋穆的气息就打到了脸上,蒋穆手心的温度通过腰侧传到脸上,狐余于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灯笼挂好了。”蒋穆重复了一遍。
      “啊?”
      “啊,我当然知道啊。”狐余于咻的一下收回了举了半天有点发酸的手。蒋穆怎么这么高啊……所以他这么高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来挂灯笼嘛!
      狐余于越想越气,扭头瞪了蒋穆一眼。
      那一眼在蒋穆看来如魅如丝还带着钩子,勾的蒋穆整颗心心神汤漾的。
      勤勤恳恳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在旧年的最后一天要制作一顿大餐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全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围坐共享天伦。
      狐余于都不知道原来竹林里还有厨房,总之现在里面烟雾弥漫,蒋穆一人在里面孤军奋战,狐余于、花花、小脏狗三只在厨房门口端坐。
      小狐狸:这甜中带点醋的酸味,莫非是只松鼠鳜鱼?
      大公鸡:这酥酥脆脆的声音分明是在炸着什么。
      小脏狗:这什么东西砸在锅里,嗯,现在在掂锅,我觉得是糖醋排骨。
      就在外面三只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厨房里面的乒乒乓乓终于结束了,原本谪仙似得的人儿出来的时候居然有点灰头土脸?
      蒋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了捋被烧的翘了起来的一缕头发,冷冽的眼神刮了眼前三只一下。
      三只难得的很有眼色的齐刷刷转身先去桌前坐下。
      蒋穆咳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三小只瞪着那盘不再青翠的菜看了几分钟后,又齐刷刷的看向蒋穆。
      三小只:没了?
      蒋穆被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故作凶悍的表情挨个瞪回去。
      “看我做什么,看我能当饭吃,看我就能填饱肚子吗。”
      狐余于作为三小只的头头,打头阵的举手发言道,“我们明明看见你拎了一袋肉进去,是不是被你独吞了!”
      “给什么就吃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其实那条鱼是被蒋穆给倒了,做菜嘛,无非是给点火,然后把材料和调料混在一起弄熟了就好,明明步骤都没有错可架不住这菜要变黑啊。
      臭水沟是它最后的归宿,反正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世间万物都将尘归尘土归土,咳,最后,蒋穆将包鱼用的菜叶子捡回来放水煮了一下,不过也许是因为锅没洗干净??汤上面浮着一层黑渣渣,捞都捞不干净。
      三小只面如土色的在蒋穆的监督下吃完了那盆菜汤,当真铁面无私,还让小脏狗把盆舔干净省的洗碗了。
      狐余于和花花投去了心疼的目光,忍辱负重啊。
      “你们一群不事生产的到底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我会烧烤!”狐余于默默的举起了小爪子,花花和小脏狗连忙点头。
      火信子一投进去火堆就燃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发出声响,火舌几乎要撩到人的脸上。狐余于手脚麻利的支好木架,用木条从鱼的嘴巴里穿过,待火势没那么大之后再把鱼放上去烤,没过多久就传出了一股专属于肉的的香味。
      花花扑哧着翅膀,小脏狗摇着尾巴,蒋穆,额,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年夜也算其乐融融、阖家欢乐了。
      狐余于昳丽的容貌在火光的映射下增添了一丝烟火气息。蒋穆原本靠坐在树前,稍后于狐余于,这会儿摇曳的火光把狐余于的影子投在了身后,恰好叠在了蒋穆身上,蒋穆调整了下姿势,屈起一只脚,就像把狐余于的影子抱在怀里一样。
      狐余于最后给鱼撒上一些盐巴,“大功告成!”
      蒋穆拿着手里的烤鱼,一时有些失神,真得很久没有吃过小狐狸做的饭菜了。轻轻的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外酥里嫩,虽然没有太多的调料,但是盐的味道很好的衬托出了鱼鲜甜的味道。
      狐余于啃得一点形象都没有,哪里还像一只魅惑的狐狸,分明就是一只馋嘴的小猫。
      蒋穆摇着头将小狐狸嘴角的残渣抹去,狐余于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蒋穆就感受到湿润的触感一瞬而逝。
      蒋穆“咻”的一下站了起来,从身后掏出了炮仗,今天是势必要将过年的流程走完了。照理来说,这炮仗的声音嘈杂的很,可是在种特定的氛围中,真得有一种几百个人一起过节的热闹感。
      狐余于他们还是很捧场的,果然还都是孩子呢。
      闹到了很晚,早就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狐余于被蒋穆压着去床上睡觉,狐余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分明还精神着呢。不时的用小眼神偷偷的看一眼蒋穆,似乎要表达什么,可最终还是裹着被子又打了几个滚。
      “好了,别闹了,过来。”蒋穆催热了一盆水,洗了一条毛巾出来,走到床边唤狐余于。
      狐余于乖巧的爬到床边仰起头,蒋穆一手扶住狐余于的修长的后颈,一手用毛巾给他洗脸,五官在毛巾的揉搓下有些变形,尤其是那微嘟的小嘴,仿佛在索吻似得。
      蒋穆一个晃神手上的力度大了些,狐余于低声的叫了一下,蒋穆回过神来,只见狐余于的嘴巴鲜红欲滴,眉头蹙在了一起,真得是一点疼也受不了娇气的模样。
      蒋穆捏了捏小狐狸的后颈表示安抚,狐余于微微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
      此时已过子时,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两人躺在床上,蒋穆熄了灯。蒋穆闭上了眼睛,一副就要入睡的样子,狐余于有点着急了,这不会真的就要睡了吧。
      “蒋穆,蒋穆你睡着了吗。”
      蒋穆忽然侧过身把狐余于抱在怀里没有发出声响。
      蒋穆抱得很紧,狐余于挣扎了好几下,拍着蒋穆,“蒋穆,蒋穆。”
      “嗯。”
      蒋穆抱够了似得终于松开了一些,让狐余于将头从怀里冒了出来。
      借着点月光,狐余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犹豫了那么一下下才递给了蒋穆,然后害羞的把脸埋进了蒋穆的胸前。
      蒋穆接了过来,小小的一粒还带着一点狐余于的体温,摸起来有着玉的温润质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小狐狸的味道。
      “这是你的乳牙?”
      “你怎么知道的?”狐余于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送个你的新年礼物。”狐余于的声音有点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把这个送出去了,想了想又觉得把自己的乳牙送给别人当礼物好像不太好,就伸手想把乳牙拿回来。
      蒋穆将乳牙握在手里,“都送我了哪里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狐余于听他的声音似乎挺喜欢这个礼物的,心里也非常高兴。伸出手,“那我的新年礼物呢。”那表情仿佛在说,我都送你东西了那你也应该送我东西。
      蒋穆低声笑了一下,想起了北号山上树屋里的那只没有尾巴的毛绒公鸡,从床边拿出了一支玉簪。这支玉簪质地通透,黑暗中仍有金光流转不似凡物。
      狐余于在手里把玩都不舍得放下,摸了又摸,玉簪上饰有纹饰,好像是羽毛?
      “这簪子可以避灾祛害,经常佩戴对身体有好处。”
      狐余于把簪子放到中衣里面,内心有着丝丝甜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年节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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