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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小少年 ...

  •   那年,他才十岁。
      那之后,爸爸越来越忙,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渐渐的,留给他的是空荡荡的家和每个月定时打到卡上的一大笔钱。
      上学时,周围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而他,只有司机。
      渐渐的,他变得不爱说话,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冷。
      司机刘叔常常对他说:小少爷,你要多笑笑。夫人要是还在,肯定不愿意见着你这样。
      他每次都会应下。可是妈妈不在,他又笑给谁看?
      没有人叫他阿漠,很久了。

      ——

      苏念之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在发呆。
      突然,她坐了起来。
      不行,得找阿漠解释。不就是被凶了吗,没什么,追人得先脸皮要厚。
      她下床,走到书桌前,想拿桌上的手机。手刚伸到一半,突然就顿住了。
      想起白天顾漠冰冷的语气和凌厉的眼神,犹豫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感受。无措,失落,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很不好受。
      可是,她喜欢他啊。难道就因为被凶了一次,就要放弃吗?
      没可能的。
      没事,大不了再被凶一次就是了。
      做足了心理建设,她终于拿起了手机。
      点开微信后却愣了。顾漠他……发了两条消息。
      点进去后,彻底怔住。
      ——好。
      ——没生你气。
      她叫他认真听她唱歌,他说好。
      他还说没生她气。
      她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
      顾漠这是,在跟她解释?
      没生她气吗?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叫他阿漠了?
      坏情绪一扫而光,她眼尾往上勾了勾。
      舔了舔唇,手指头在屏幕上轻点。
      苏念之:那……我可以叫你阿漠吗?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手机,安静的等着。
      三秒后,那边有了动静,聊天窗口的左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十秒后,还没有消息过来。
      她忐忑起来。怎么这么就还没写好?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他会不会不同意?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条消息进来了。
      顾漠:可以。
      看到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快,也很……动听。
      苏念之还想和顾漠多说说话,可是看了眼时间,有些晚了。想到顾漠今天不对劲的情绪,她更想让顾漠早点休息。
      苏念之:(*/\*)
      苏念之:晚安。
      苏念之:阿漠。
      她躺回床上,继续盯着天花板。
      忽然想起林意昨晚说的话。
      她说,她觉得顾漠喜欢她。
      苏念之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脸埋进被子里,越想越开心。
      她现在也觉得,顾漠喜欢自己呢。
      卍卍卍卍
      跟林意告别后,苏念之拖着行李箱走到树荫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估计快到了。
      看着不断从学校出来的同学们,她有些心不在焉:阿漠走了吗?
      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顾漠穿着黑色t恤黑色裤子,一身黑,同时也衬得肤色更白了。军训这几天,一点都没晒黑,和其他男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诶,快看快看,校门口那个男生,好帅啊!”
      闻言,苏念之看去,是两个女生,就站在她不远处,旁边立着两个行李箱,估计也是在等家长。
      “哪儿呢哪儿呢?哦,看到了!卧槽!真的好帅啊!巨帅!太有味道了!”
      “诶诶,你别掐我啊。”
      “几班的?怎么都没见过?敢不敢去要个电话号码?”
      “走啊走啊,一起去。”
      话音刚落,苏念之就看到两个女生朝顾漠跑去,连行李箱都没拿。
      她:……
      两个女生跑到了顾漠面前,她看见顾漠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急了,照顾漠给她号码的速度,恐怕也不会拒绝那两个女生。
      刚想提步往那走,便看到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正好挡住了去路,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着自家的车,她心情很复杂。
      上了车后,她幽幽开口:“爸妈,想见见你们未来的女婿吗?”
      ——“你说什么?!”
      ——“见啊,在哪儿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念之看着一脸震惊苏父,眨了眨眼睛:“你未来女婿。”
      之后身子往前探,看着车窗外的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颌:“妈,快看,就在校门口,最帅的那个。”
      苏母朝校门口看去,眯了眯眼,几秒后,她慢悠悠的开口:“小伙子长的不错啊,就是看着挺高冷的。你追上了?”
      “没啊,不过肯定快了。”
      苏父心情很复杂。
      他和苏母青梅竹马,高中就在一起了,所以对于自己女儿在高中就谈爱这件事,他并不反对。
      但,也并不代表他会开心。毕竟自己的贴心小棉袄马上就要被别的男生抢走了,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不舒服。
      他也朝校门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会抢走他女儿的男生,是长的还不错,周围经过的女孩子眼神老往他身上瞥。
      “阿念,你真喜欢他?”
      “对啊。爸,怎么样,我看上的男生不错吧。”
      “……不错。”
      “爸,咱把车开过去,我跟他说几句话,你们也好近距离看看你们未来女婿。”
      苏父默默启动了车子,最后停在了顾漠面前。
      苏念之降下车窗,迎着阳光朝顾漠笑:“阿漠,要我爸送你回去吗?”
      顾漠看着她又勾起来的眼尾,舌尖抵了抵虎牙,视线微移,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戴着副眼睛,很儒雅,学术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念之并不像他。
      他朝男人微微颔首:“谢谢伯父,不用了。”
      苏父点点头,没说话。
      “不用客气的,上车吧。”
      他看向苏父身侧,是个很妩媚的女人,苏念之像她。同时,他也觉得苏母很眼熟,像是已经退隐幕后一位明星。前几年,满大街都还是她的海报,广告牌。
      “谢谢伯母,有人来接我。”
      “那以后有空多来我们家玩啊。”苏母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顾漠没应。他终于知道苏念之性格像谁了。
      “阿漠,你给他们电话号码了吗?就刚才那两个女生。”
      顾漠视线又落回苏念之身上。
      少女趴在车窗上,迎着阳光,浅褐色的眸色越发淡,一头栗色的大卷衬得脸小且白。
      像是话本里要吸人魂魄的妖精。
      顾漠抿了抿唇,刚想回答,就听见有人有人喊了声“小少爷”,他望去,是刘叔。跟苏父苏母道别后,他走向刘叔,上了车。
      直到那辆纯黑的车消失在车海后,苏念之才收回视线,叹了声气。
      算了,回去微信上再问吧。
      苏母从后视镜见到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上了心。
      “他叫什么?”苏母淡淡开口。
      “顾漠,”苏念之来了精神,手搭上副驾驶座椅,“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苏母勾了勾唇:“挺不错的。”
      “对了,妈,我新生晚会上要唱首歌,你指导指导我。”
      “唱给我女婿的?”苏母调侃。
      苏念之嗯了声。
      “你唱歌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回家唱一遍给我听听感觉就行。”
      “那我干脆录下来好了,到时候发给顾漠。”
      由于苏母工作性质,苏家有间录音室,设备齐全。
      “唱什么歌?”
      “当你老了。”
      “……”
      苏母瞥了眼苏父。前几年这首歌刚出时,苏父硬是要她唱给他听,没记错的话,有次她拿苏父手机打电话,不小心翻到一个音频,发现他还偷偷录了下来。
      这父女俩……
      卍卍卍卍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头,夕阳的余辉给城市打上温暖的色调。
      一辆纯黑的小车正行驶在山间的小道上,最终停在半山腰的一幢别墅前。
      顾漠下了车,推开眼前的木栅栏,穿过门前的花圃前时,神色柔和了许多。
      那是顾母生前种下的,之后一直是他在打理。
      推开门,换下鞋,绕过玄关后,顾漠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有些意外。
      “爸。”
      顾漠走了过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顾父抬头看了过来,表情严肃,眼神有些凌厉,俨然一副商人的模样,即使在家也没能改变分毫。
      “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钱够用吗?不够我再给你打。”
      “够用。”
      ……
      小时候顾漠不能理解顾父,自顾母去世后他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对他也不是很关心,后来他大概知道了,顾父应该是怕触景生情。他能理解他。
      默了半响,顾漠起身:“爸,我先回房了。”
      顾父点了点头。
      顾漠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没转头,低低的开口道:“爸,你也别太累了,多休息。”说完继续往楼上走。
      顾父神色有些恍惚,他又想起顾母了。
      顾漠跟顾母有六分像,特别是那双眼,连泪痣的位置都一样。顾母走后,他回家次数渐少,多半原因是怕自己见到顾漠后又想起顾母。
      “雅雅。”顾父声音微哑,两个字压的极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小漠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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