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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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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魏渊后,已是正午。许文泠转身走进魏府,穿过走廊,走进厨房。他对着厨娘吩咐道:“该准备王夫人的午膳了。”便信步离开了。
许文泠提着食盒到王夫人的门前,正想抬手敲门时,门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听说魏渊今儿走了?”
“是的,今天早晨刚走。”
“呵,那好。你去上面通报一声,就说计划开始实行。”
“是。”
他听出有个声音是王夫人的。可是,他们要做什么?他们所说的计划是什么?许文泠不知,他从中感到了危险。他心里明白,他必须离开且事不宜迟。
许文泠回到屋中,准备盘缠和衣物,预计明早就离开魏府。‘可是离开了魏府,我能到哪儿去?’许文泠心想,‘罢了,当初来魏府,纯属机缘巧合。如今我也不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小男孩了,我定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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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许文泠被一个奇怪的声音吵醒。睁眼仔细聆听,才发觉是一种类似兵器的声音——有人。空气中为不可查的血腥味使他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得想起上午王夫人所言,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无比庆幸行李已经打点完毕,现在可以直接离开。
“去,去挨个搜。别放下任何一个人!”正当许文泠准备推门离开时,门外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喊叫。他立刻收回放在门上的手,把被子折好,伪装出无人住过的假象,随后打开后窗,踩着后院的假山跳出了魏府,拔脚向城门奔去。他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后院被血液浸染的场景。脚步在城门前停住,转向一条昏暗的小巷。许文泠靠着墙壁坐下,换上自己的衣物。
“又到颠沛流离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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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刚开,许文泠便沐着湿润的空气离开了皇城。想了一夜,认定这飞来横祸是拓跋氏所做,可他并无复仇的心思。他想自己有一天能够有很强的力量去与这个世界的污秽搏斗,能够支持自己不再承受流离失所的彷徨。这么想着,他走在山谷中的幽径上,漫无目的地。
「想要变强的话,为什么不去玄武阁呢?名门山派啊……」
脑海中熟悉又陌生的男音在空旷的山谷中格外清晰,带着低沉的笑意。两年没有“相见”的声音敲打着许文泠的神经,诱发他对玄武阁的好奇。“嗯……玄武阁,是哪?”鬼使神差地,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哑。
「就在这座山的玄武峰顶、是主殿。许文泠,你不如信我一次?毕竟你已无退路了……」
鬼魅般的磁性声线在耳畔炸响,引导着许文泠向上山的石路走去。
“姑且,信你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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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子。你可知此地是哪,在做什么?岂敢乱闯?”
许文泠站在雄伟的山门下正欲迈步,却被看门的弟子拦住了去路。他眯起眼睛打量,旋即笑道:
“此地可是玄武阁?”
“是。你来此地为何?现在正招新生呢,你是来参试的么?”
从山门内走出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与看门弟子相同的赤色外袍和白色里衣,但衣料是上好的绸布,下衣摆上还有玄武的暗纹。少年声音清亮,一双剑眉衬得那还稚嫩的脸庞更加得意气风发。许文泠点点头,向他行礼。
“我是内门三师兄潘无伶。你且与我一道去试场罢。”
潘无伶虽比许文泠矮了许多,但并不怯场,背着手走在前面,嘴上还在与许文泠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
‘这小师兄倒活泼。’许文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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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无伶边走边说:“你还不懂玄武阁的规矩吧?就是将手放在灵石上,灵石会显示你的天赋。一至三阶是内门弟子,四至六阶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目前只有三个,我是最小的。外门就不必说了,多如牛毛。”许文泠点头,表示了解。
玄武阁不愧是名门山派,选拔会场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人人都井然有序地排队,无一人造次。
“喏。”潘无伶指着排队的地方,道:“你且先去那处排队,我去维持秩序。”话毕,他朝许文泠点点头,离开了。
许文泠望了望这可怕到令人发指的长龙,一言不发地走向队末。他静静地站着,听前几个人的讨论。
“唉,我可是第五次了。我娘说再选不到就干脆让我回家种田。”
“是啊。试问天下谁不知晓玄武阁的严厉!”
许文泠摸摸鼻尖,想‘我就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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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许文泠轻抿嘴角,将手放在光滑的灵石上。他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万一像之前那人一般,他岂不是没有力量,一辈子被可恶的污秽所支配?许文泠想象不到,也不想拥有那样的未来。
少年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信念,成败在此一举,他不能胆怯,也不能退缩。他看着灵石的光芒变成银色,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只听见周围人的惊叹,看到潘无伶赞赏的眼神。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挺不错的嘛,居然是二阶。以后,你就是内门弟子啦!”许文泠瞧见潘无伶正笑嘻嘻地看他,“走,我带你去内门,看看掌门师父还有两位师兄们。”
迟迟没有听见他的应答,潘无伶奇怪地转头。只见许文泠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抬眼看向潘无伶,无比坚定地回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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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阁内门弟子的专区,是主峰玄武峰左侧的龟背谷、明心峰和陡崖断念。平日的修习是在断念崖上,生活则是在明心峰和龟背谷内。潘无伶轻车熟路地领着许文泠七拐八转地来到明心峰顶——一个宽阔的青石院落和几座小型宫殿。虽然装饰并不怎的豪华靓丽,但这些素雅优美的建筑也需不少经费。‘不想这玄武阁还如此富裕。’许文泠心中咂舌。
“无伶师弟,你回来了。”二人甫一走到院落内,一旁的一座殿中便款款走出来个高挑俊秀的男子,身量很高,比许文泠要高上不少。可眉目间是浅浅的忧郁,迟迟不见散开,竟连微笑都无法驱解。许文泠虽然疑惑,但仍旧垂眼行礼:“我是新生许文泠,日后还请多关照。且不知师兄你名讳?”
那男子笑了笑,朝他颔首:“我叫秦远。对了文泠师弟,你天赋如何?”“二师兄,他是二阶呢。”见许文泠一时答不上来,潘无伶便出来解围。“先不谈此事罢。大师兄呢?”“在房内休息,你们别去惊扰了;文泠师弟,容我与你介绍——他名唤段无清,同我都为一阶……”秦远话音未落,一声怒喝打断了他。
“秦远,谁许你对我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