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子赋

2、第 2 章

　　白母含情脉脉地望着白父，向白果讲述：“那年我正是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遇见了你爸。你爸啊，是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我的母星，你去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个偏远小星球，治安也不好。”

　　白果点点头：“记得。”

　　“我家里开了一个回收站，可总有几个流氓来找茬，催收保护费。那几天回收站生意不好，交不出钱，他们就对我们孤儿寡母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我妈，就是你外婆被打出血了，我跪在地上求他们宽容几天，他们都不肯放过。

　　“绝望之际，你爸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以一挑十，竟单枪匹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好厉害哦！”白果星星眼地看着白父，“好有缘分。”

　　“是啊，”白父感慨，“果果，我们白家有个家规，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我们家还有家规？”

　　“爸爸一直没跟你说，”白父留意白果的神色，她仍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接着说，“祖宗定下来一个规矩，白家子孙年满十八岁，须去其他星球历练一年……当年爸爸抽中了就是你妈妈的母星，才有了与她相识的机会。我在历练过程中学到了不少本事，壮大了家族势力……”

　　白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时间过得真快呐，一转眼，你都十八岁……我和你妈想了很久，没想好让你去哪个星球，熟悉的星球怕你得不到锻炼，陌生的星球怕你适应不了……最终，我们思来想去，决定让你自己做选择。”

　　白果：喵喵？

　　“我们决定，你挑中哪个星球的礼物，我们就把你传送到哪个星球……”

　　白果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过于草率了。“爸、妈，你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白父白母沉痛地摇头：“是真的。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白果呆愣愣的，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

　　白母亲吻白果的发梢，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说：“果果，这枚戒指，你戴上。”

　　“嗯？”

　　白母拉起她的手，亲自为白果戴上了这枚小巧的粉戒，刚一带上，戒指就隐形不见，白果只能感受有东西箍住她的食指。

　　“这是幻戒，”白母说，“内嵌星际最新科技，不但能实时监测你的生命指标，还有一个特殊功能。”

　　“什么功能？”

　　“你自己看。”

　　白母拿出一块镜子递给她，白果困惑地接过镜子，往镜子看去。镜子里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乍看平平无奇，细看和她有六分像，五官很耐看。

　　“这是？”

　　“这就是幻戒的第二个功能——易容。果果，你长得太好，可人又太单纯，妈担心你在外面吃亏。”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白果安慰她：“妈妈，我在星球学校不也适应得好好的？现在不过是去历练一年而已，没问题的！你们之前不是说想要出去旅游吗？没有我这个电灯泡在，正好。”

　　白母：“说什么呢？你个丫头。”

　　“好啦，老婆，果果该走了。”

　　墙上的钟表走到午时三刻，确实是到时间了。

　　白父拿出一套防护服让白果穿上。“果果，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果果穿好防护服，走进传送机里。说起来，她不知坐过多少次传送机，只不过这次是她一个人的旅行。

　　传送机启动的时候发出“咣咣”的巨响，白果突然间慌张，仿佛大脑才反射过来，她要去历练一年，在陌生的星球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熟人。

　　这与上学有着本质的不同。

　　白果离开后，白母整个人都垮掉了，刚才为了不让女儿担忧，她强撑着没露出忧愁，现在脸上露出满脸愁云。

　　“老公，你说果果这次历练能顺利吗？”

　　“肯定能的老婆，白家子孙总要有这么一次经历，说不定等她回来，还给你带来个女婿。”

　　“你怎么这么爱贫嘴呢？”白母笑骂一声，心里好了稍许，“她这一走，心里都没着落了，空空荡荡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放手时总该放手。”白父搂着白母的肩膀，“我的工作快忙完了，过些时日我们出去散散心。”

　　这一趟旅行，比白果之前的任何一同旅行都要远，她坐了三天三夜，才到达这个处于银河系边缘的小星球。

　　“已到达目标星球，将于三分钟后降落，请主人做好准备！”

　　“已到达目标星球，将于三分钟后降落，请主人做好准备！”

　　传送机响起电子警报，白果心想，总算要到了。在这个传送机里她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真是有够呛的，巴不得早点出来。

　　“已到达目的地，将于十秒后降落，请主人做好准备！”

　　“现在进入倒计时。”

　　“十、九、八、七……”

　　“三、二、一”

　　“叮！”

　　传送机的门仓弹射出来，与黑暗的传送机仓内不一样，外面一片亮堂。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热闹的人。白果忐忑地跨过传送机，朝门外走去，走向一个陌生的湛蓝星球。

　　她对这个星球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星球的编号，这次历练是她一个人的英雄主义。

　　好多人啊，白果惊叹，在她的母星上机器人倒是不少，可真正的人却是少的可怜。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哪怕是在母星最繁荣热闹的都市里

　　而这个星球，熙熙攘攘，四处皆是人！

　　白果下机舱后，传送机自动关门，刷刷地飞走了。

　　望着传送机飞远，白果还来不及感慨，闻到一股扑鼻的食物香味，紧接着肚子咕隆咕隆响起来。

　　“好饿！”没闻到这股味道之前，白果没觉得自己有多饿。乍一闻到这香味，腹中难熬，胃肠像是绞在了一起。

　　这三天以来，她就只进食了几只营养剂。

　　白果眼巴巴地循着香味，走到了一家酒店门口。这家酒店是宁城最豪华派头的五星级酒店。里头随便一顿饭动辄上万，不是普通人家消费得起。

　　白果直奔酒店入口，然而就在即将踏进酒店之际，她顿住了脚步。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进去。她在传送机里呆了三天三夜，发型一定乱了吧？

　　白果把酒店玻璃窗当镜子照，对着窗户整理头发。一头栗色头发长直腰窝，只是毛毛糙糙稍显凌乱。白果捋起头发，从上往下捋。整理完头发后，她拉起衣领往鼻子下一嗅，咦，臭烘烘的。

　　白果嫌弃地紧皱眉头。

　　尽管实际上闻起来非但不臭，还带有女孩子家的胭脂水粉味，可是白果心里嫌弃啊。

　　这件礼服她穿了三天了，三天！

　　想想平时，侍从环绕，她想换几件衣服就换几件，像公主一样被服侍打扮，几时如此落魄过？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有。

　　算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咕作响，连饭都吃不上的她，哪有力气计较这些。

　　“欢迎光临，您几位？”门口站着一个迎宾服务员，见到白果进来问道。

　　白果恹恹地回答：“就我一个。”

　　服务员在这里工作时间不短，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眼力劲极好，一看白果的打扮，就知道她身份不一般，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东西都够他吃好一阵子。

　　服务员谄媚地把菜单递给白果。“小姐你是第一回来吧，瞧着面生？您要不要试试我们酒店的招牌菜？”

　　“哦？”

　　白果的随口应和似乎鼓励了服务员。服务员打了鸡血，滔滔不绝地报菜名：“我们这里有蒸羊羔、蒸猪蹄、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停！”白果打断他的施法，好家伙，让你报菜名，没让你表演贯口。“

　　“你上面说的都来一份。”

　　“呃？”服务员没反应过来，这样豪爽的客户，尤其是女客户不多见。

　　“快去！”白果催促，她快饿死了。虽然饿死事小，但要是传出去历练第一天因吃不上饭，活活饿死，岂不是贻笑大方。

　　“好咧！”服务员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仿佛生怕迟一点，顾客回了智，反悔。

　　不一会儿，服务员上了一大桌子菜。白果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好吃。

　　吃饱喝足，白果准备离开。她没有付账的概念，母星上她前呼后拥，外出吃饭自有人安排妥当，哪里轮得上她付钱？

　　这时服务员拦住了她。“小姐，您还没有结账。”

　　“结账？”

　　“您的饭钱没付。”

　　“是吗？”白果这才意识到还有这茬，她掏掏袖子，里面空无一物。“我没钱。”

　　“没钱？”服务员前一秒在笑盈盈，这一秒变得阴沉，“没钱你上我们这来吃霸王餐？”

　　白果哑口无言，她真忘了要结账，也忘了自己没钱。

　　服务员见状冷笑，从头到脚打量白果。“没想到你一个女子敢来我这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服务员挥手：“兄弟们，让她把钱吐出来！”

　　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壮汉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白果一步一步往后撤，黑衣人步步紧逼，把白果逼到墙壁边，退无可退！

　　“各位大哥，有话好说……”白果试图说理。

　　谁知为首的黑衣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完全不听白果的解释，一手拽住白果的衣服，一手握掌成拳，直冲白果的脸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