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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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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梅随军生活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军嫂们不做幺不找茬,她不用处理各种家长里短,不用向在京市里一样侍奉老人,除了不方便外出采买之外,日子甚至比在京市还要舒坦。
生活平静,丈夫体贴,女儿乖巧这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生活。
王雪梅很知足,满足现状的她便会加倍对自己身边的人好,夫妻两人就这样相互迁就,相互尊重的度过了传说中的磨合期。
乖乖现在年龄小,霄礼不放心把小小的人儿放在家属区的学前班,自告奋勇说要帮忙带娃,他化身超级奶爸,天天带在身边。
十个月的乖乖从此成了霄礼的随身挂件,走那带那。
乖乖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见人三分笑,甜甜的笑脸,软绵绵的小奶音,迅速笼络了部队一众汉子们的心。
看到乖乖那可比亲闺女还亲,经常背着霄礼给乖乖投食,带乖乖玩各种小游戏。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4月,到了乖乖的破壳日。
这天霄礼和董仕义去s省汇报工作了,王雪梅把乖乖放医疗部就去忙了,她拍了拍乖乖的小脑袋,递给乖乖一本小画书:“妈妈要去忙了,乖乖呆在这里看图好不好?”
粉妆玉砌的小人结果连环画点头:“好!”
在部队乖乖的知名度甚至比王雪梅还要高,王雪梅并不怕她会走丢,放心的去工作了。
等她走后乖乖从小马扎上站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不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医疗部,跌跌撞撞不紧不慢的朝训练场方向走去。
乖乖从小就在部队长大,对这里熟的很,路上见到叔叔阿姨还会停下来歇歇打招呼,当然如果有人能抱着她送一程,她还会附带送一个甜甜的飞吻。
古灵精怪的样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从学习说话开始,乖乖就跟着霄礼在部队这边,接触的人多了,导致才一周岁的乖乖说话虽然还不是特别利索,词汇量却非常多了,还经常会冒出一句不知道跟谁说的地方方言。
每次乖乖冒出方言时霄礼就头疼的吃不下饭,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左一句S省方言,右一句N市方言,想来都让人觉得的搞笑。
没办法霄礼只能让部队的官兵们尽量说普通话。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乖乖最终没能成为霄礼想向中的端庄小淑女,而是在爸爸妈妈看不到的时候成了一个十足的小恶魔。
经历千辛万苦,乖乖终于到了训练场,此时的她正在训练场的大树下乘凉,一边童言童语的和营长叔叔们聊天,一边看别的叔叔做各种训练,小嘴里吃着不知道那个叔叔给的糖,伸出一只手指对身边的人说:“妈妈说,今天是乖乖一周生啦,过了今天乖乖就是个大孩子啦!”
一营营长刘图图见乖乖皱着眉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问道:“吆,咱们乖乖今天过生了,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谁惹怎么乖乖了,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教训他。”
“乖乖要成大人了,自然会有些烦恼。”乖乖耸耸肩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爸爸常说,希望乖乖永远不要长大,可妈妈说过了今天乖乖就是大孩子了,爸爸回家见乖乖变成大孩子会不会不喜欢乖乖了呢。”
霄礼和王雪梅在教育孩子方面自然也和大多家长一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霄礼是唱白脸方,在乖乖心里自然比旁人分量重一些。
一想到爸爸回家发现她长大了,不喜欢她后乖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我要找爸爸,呜~~乖乖不要长大……”
眼泪来的莫名其妙,刘图图手忙脚乱的抱起她,学着霄礼平常的样子轻轻拍打乖乖的后背,嘴里发出:“嗷嗷奥~”的声音。
乖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刘叔叔你这样不对,乖乖一点都不想睡觉!”
“那我应该咋样?”刘图图单身狗一个,连个对象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了,乖乖说他不对他就立马反问试图改正。
这届大人有点难带,还有些笨,哄个孩子都哄不好,乖乖小手摸了眼泪,“刘叔叔你应该说,乖乖不哭了哈,叔叔带你去买糖吃。”
旁边的二营营长笑的合不拢嘴:“乖乖是想吃糖了吧,你这孩子咋想的,咋心眼这么多,比我家老大鬼心眼还多。”
要知道他家老大都是十一岁了,现在还傻不愣登的天天和他弟为了一块糖打得天翻地覆,天天在家吵得不可开交,一天不挨打就难受。
他要是向乖乖这样聪明了可不得哄的她妈天天给买糖吃。
嘴里的糖没了,乖乖觉得嘴里空落落的,想吃糖又不好意思直说,这才对刘图图说要买糖,被人揭穿了,她不好意思的抱着刘图图的脖子,躲在他怀里,小脸羞的通红。
这幅样子逗乐了身边的几个人,不过也有情商低的,刘图图一直记得霄礼不让乖乖吃太多的糖,他坚决的摇头表示拒绝:“乖乖你要过生了,大孩子是不能吃糖的。”
乖乖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为啥?”
“你看你爸爸妈妈平常吃糖吗?吃糖的都是小娃娃,大孩子是不吃糖的。”刘图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糖对小朋友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听说以后不能吃糖,乖乖小朋友彻底崩溃了:“刘叔叔坏,刘叔叔坏!”
“哇~~乖乖要吃糖,不要当大孩子。”刚刚止住的眼泪不要钱的流下来,让训练场的其他人纷纷看向她们这边,看向刘图图的眼神都变得不那么和善了。
没办法,谁让他欺负了他们可爱的小乖乖!
二营营长摇摇头对着刘图图叹息不已:“你啊你……”小姑娘都不哭了,你转移她的注意力多好,非得把话题扯回去,这下好了彻底伤心了。
“乖乖!”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军装左侧胳膊上带下卫生兵袖章的女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从刘图图手里抢过哭的一脸伤心欲绝的乖乖:“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
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能当上兵的。
刘图图一头雾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我咋了,不让吃糖还有错了?为啥都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女兵直接忽略了身边的二三营营长,对着刘图图就一顿狂喷,一副要他好看的样子,“对,就是你。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别人都在训练就你在这欺负小朋友,你给我等着,等我告诉王医生和霄团,有你好看的。”
女兵是新调来的卫生员,并不认识刘图图,这会儿看到乖乖哭的伤心,以为是被刘图图那张脸吓得,一番指责过后,低头对怀里的乖乖说:“乖乖不哭,姐姐帮你骂过这个叔叔了。”
“你偷偷从医疗部跑出来,一直不回去,你妈妈让姐姐喊你回去吃饭呢,乖乖跟姐姐回去好不好?”
“可是我想跟刘叔叔一起玩,跟着叔叔们一块去食堂吃饭。”
“刘叔叔是谁?”
乖乖在女兵一脸尴尬中指了指刘图图,朝着他伸出了双手:“叔叔抱~”
小孩子的直觉是非常准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和谁亲近,即使刘图图毁容了看起来非常可怕,可乖乖还是非常喜欢这个经常带她骑大马的叔叔。
女兵脸色通红的把乖乖递给刘图图,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女兵走后,乖乖窝在刘图图的胳膊上小大人的说:“妈妈和爸爸说,这个姐姐还没对象,人家还是个啥校的学生,可以介绍给一营营长当媳妇儿。”
三营长凑过来,一脸八卦的看着刘图图,然后问:“乖乖妈妈还说什么呀?”
乖乖无所事事的扒拉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说道:“乖乖忘记啦!”
正是学舌的时候,乖乖只知道妈妈说要把漂亮姐姐介绍给一营营长,至于谁是一营营长啥事对象她统统不知道。
“图图你觉得咋样?”自从上次小芳事件后,不管谁给刘图图说对象,他都一副唐僧样,死活不答应。
刘图图年龄可不小了,又是个营长年轻有为,到了一定年纪的军官,部队就得帮他张罗结婚大事,可刘图图这边却处处碰壁,他们都怕他一时想不开撞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挺好的,不过你们可别乱说,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刘图图是真怕了,一连两个姑娘,一个嫁给别人,另一个直接就是特务,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尚命,不适合结婚生子。
对于那些嫂子们介绍的对象他都拒绝了,生怕在出什么幺蛾子,说白了他现在心里有到看不见的伤,让他变得有些不再相信女人。
刘图图颠了颠怀里的乖乖说,“走,叔叔带你买糖吃去。”
刘图图带着一脸高兴的乖乖走了,留下二三营营长面面相觑,二营营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哎,每次说这话的时候他就溜,真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
三营长看着离去的两个人:“慢慢来吧,霄团不是说了,时间能治愈一切伤痛,总有一天他会想开的。”
乡上有个供销社,是十里八村唯一能够买东西的地方,刘图图和乖乖到达乡上时,刚好遇到几个年轻人。
男的穿着中山装,女的穿着灰布做成的军装,从穿着打扮来看一点都不像本地人,一个男生看到刘图图后走过来说:“你好,解放军同志,我们是华大地质专业的学生,请问这边乡政府怎么走?”
男生掏出他的学生证明,刘图图看了一眼指着前边不远处说:“前边路口左转就到了。”
双方分手,刘图图带着乖乖去买糖。
过了几天刘图图便听说,几个大学生在龙岗村这一带成立的农业生产合作社。
S省的省报上留了半篇幅地来报道这件事,报纸一连好几天介绍这几个华大的学生,介绍大领导所说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给百姓们带来的好处,鼓励大家快速建立农业社,对农业社进行了一些列推广。
农业生产合作社是华国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一种形式,是让农民为了共同发展自愿联合组成的集体经济组织。
龙岗村这边现属于半社会主义,是一个初级农业合作社,几个大学生把参入社农民们的土地收入社里,由大家一起种,种出来的粮食一部分缴税,剩下的大家一起分,家里的农具、牛啊驴子啊统统收到社里边,以后这就是社里的耕畜和农具了,大家打声招呼都可以用。
私有社化,由社里根据东西的多少付给农民一定的报酬,或者你可以直接卖给农业社,钱他们会根据情况分期支付。
自古以来土地都是农民的根本,农业社建立时大多百姓都不愿意,毕竟只有田在自己手里才能让人安心,可上级领导的话一套一套的,说什么大领导要求,只有这样大家才能脱贫致富,搞好增产报收。
大领导带领红军打跑了侵略者建立了新华国,在华国百姓心里那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于是农民们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农业社。
入社是有要求的,几个大学生实地调查,排查出贫困户,把其他家庭还行的都收入社中。
加入农业社后,每个社员都会发一个红色的农村生产合作社社员手册和徽章。
霄礼从为见过这些东西,从路上经过时刚好看到一个老乡把一崭新的社员手册放进口袋,好奇的对他说:“老乡,这就是社员手册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乡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拿着旱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把刚放入口袋的社员手册掏出来递给霄礼:“这破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老头年纪大了观念老旧,属于不想入社的人,可经不住儿子积极报名了,他们家并没有分家,就这样他成了农业社的一员。
他狠狠抽了口烟,因为抽的太狠,呛到自己,咳嗽几声后说:“也不知道这样一搞,是好还是坏。”
红色的社员手册,上边写着“农村生产合作社社员手册”下边印着麦穗,麦穗围绕这一年一女两个农民,最下边写着年份,1956,打开后里边写着老乡的名字、地址、农业社的名字,和霄礼的党员证差不多。
霄礼看完后把它还给了老乡:“有利有弊吧,您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老头收起社员手册,佝偻着身子向前走:“希望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