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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三十 夜奔的狂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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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你应该是在我之后被冲到这个海滩的,那也难怪,那时候我已经提前离开那地方了,当时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对啊,所以我后来也就和你一样,往这陆地的里面开始行进,不过可能咱们行走的路线有所不同,我先是走到了公路上,又顺着公路绕回了这里,当我发现这栋孤零零的建筑时,天已经黑了,我才没有冒然进来,而是选择趴在山坡的边缘从这瞄准镜里观察楼内的情况。”
“哼,还真是有你的,真够谨慎的,那…你是不是从那时就发现我了。”
“差不多吧,一开始我只是看到人影,也不确定那是你,我先是看到了刚才那怪物,后来才看到有人从楼里跳出来,敢做出那种疯狂举动的,除了你八成也没别人了,我这才带着凯撒冲上来,还好来得及时,不然你这条小命儿啊,可真就算交代喽。”
“行啦,感谢您老人家了还不成吗,废话少说点吧,先看看这宣传页上写的什么。”我说着抄起迎宾柜台上放着的宣传折页递给酒鬼。
“呃……我来看一下,这个……呃,这是法语,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看懂,呃,这个……啊,原来我们在卡马雷,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卡马雷是指这个地方吗?”
“呃,是的,这里是法国的西南部,这地方叫做卡马雷,不过是个很小的地方,差不多也就是个小镇子而已,不过照这样说的话,我们漂流的方向确实没有出错,只不过那座岛……”
“好了,就不要提那座岛了,说说具体的,这地方有没有城区?”
“这个嘛,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只是听朋友提起过,他们出海到过这里,这地方也就是个旅游度假的地方,没什么太多的人文气息,不过镇里应该还是可以找到些东西的,你是要问寻找装备的事吗?”
“当然,既然我们要去巴黎,不,无论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现在最紧要的都是搜罗装备,这几次重大的事件,我们不但丢了所有的东西,就连我的日记……”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说的是这个吗?”德雷克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上面还别着一支手指头长短的铅笔。
“你,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在海滩上,是凯撒叼给我的,不过已经完全被浸泡过了,我一直揣在怀里把它烘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上面的字。”
“没关系,谢天谢地,还能把它找回来。”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你谢什么天地啊,你应该谢我,天地把你弄到这鬼地方你还谢他们。”
“呃……好吧,就当我是在谢你好了,对了,这地方到巴黎还有多远?”
“多远?这个我不清楚,让我估计的二话,大约也要有两天的车程吧,毕竟我没有来过这边,到镇子上的时候能找到地图和车就好了,法国并没有很大,当然,我说的是和你们中国相比较的话。”
在知道了确切方位后,我们庆幸自己这一次又能幸运的回到陆地上,两个人各自点起一只蜡烛开始逐层的搜索酒店,我先是在洗衣房找到了号码合适的运动鞋,又换了几件衣服,德雷克则拼命的想找到些能吃的或是加工后能吃的东西,但却徒劳的失败了,最终,我们选择将搜刮到的东西全部集中在我跳窗的那间卧房,静待天亮离开这里。
后半夜的时间我们三个都是在平静而安逸的睡眠中度过的,早上十点多一些,我睡到自然醒,而德雷克正在浴室里边洗着冷水澡,边鬼叫着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除了德雷克的一背包临时补给,我们还在酒店里找到了打火机,煤油灯,一些简单的处理皮外伤的医疗用品,手电筒和足够更替的干电池,大量的蜡烛以及大量的饮用瓶装水,而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固执的带上了那台摄影机,就这样,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匆匆离开了酒店,而酒店前的车辆在经过一一排查后,没有发现可以发动的,我们只好选择徒步进城。
好在这地方小的出奇,步行没多远我们便来到城镇的中心腹地,一路上德雷克都在给我普及那张宣传页上的知识,这地方曾经是军事要塞的一部分,占地面积不大,总人口量还没有中国一所大学里的人多,自然的,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我曾经生活的那个小镇,人与人之间彼此熟识,可想到这里,我又在想,那么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味都去了哪里呢?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地方,似乎除了酒店,就没什么正经供人类生活的地方,商铺别不多,但至少也提供了我们必须的物品,求生刀,指南针,渔具和一些简易的野外生存物品,换洗的袜子以及大背包,最最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可以发动的车辆,以及在加油站灌装了足够上路的汽油。
为了填饱虚荣心饱满的肚子,我们搜光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出售食品的地方,这里没有中式的方便面,唯一没有变质腐烂的,都是些塑封装的糖和巧克力之类的东西,不过也算聊胜于无,暂时填补了某些位置的空虚感。
可事情有好就会有美中不足,我没有找到适合我尺码的一双好鞋,而德雷克却换了一身不错的行头,一瞬间穿的像个法国暴发户,还带了墨镜,而我则依旧穿着酒店侍从的衣服,抽着大肆搜刮来的香烟,坐在这辆百万豪车的副驾驶,活像个管家。
“呸,看把你小子神气的。待会把你那些酒全都倒了。”
“别别别,别这样嘛,等下咱们到了下一个城市,一定给你找身好衣服穿,别这么小气吗,烟给我来一根儿。”
“一边呆着去,谁找到算谁的,你啊,等下咱们到了下一个城市,一定给你找几包好烟抽啊,哼,这他娘的片儿汤话谁不会说。”
“恩?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用明白什么意思,好好开车吧德雷懦夫斯基(司机)同志,胜利的曙光正在向我们招手,勇敢的前进吧,向着巴黎。”说着,我拎起座椅中间的红酒瓶,对着嘴就是咕咚咕咚的几口,车子向着地图指示的方向飞快的行进着。
在听着CD机里反复循环的几首歌无聊至极之后,我提议我们加快车程,中途不要停下,出了撒尿,尽量多的向前行近一些,而事实上我们又一次错误的估计了行程路线的长短,大约在下午五点钟左右,也仅仅是我抽光了一包烟的时间后,我们便到了一处繁华的地方,当然,我指的繁华,应该是在我们出事之前,还有人的时候。
一座瑰丽的大城市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里高楼林立,但却到处都是灰尘,楼宇之间长满了毫无修饰的杂草和藤蔓,公路上到处丢弃着同样肮脏不堪的废弃车辆,我们终于放慢了车子的速度,寻着眼前闪烁的光线,慢慢的开进了城区。
而进城不久后,德雷克不停的观望着周围的路标,广告牌已经标志性建筑,他惊喜的告诉我,我们已经到了法国的雷恩市,布列塔尼大区的首府就在这里,这座城市是经济文化等等众多因素的中心地带,在这里,我们应该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一切,而这里相距巴黎,只有大约370公里,这意味着如果我们愿意的话,连夜开到巴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半小时后,我站在某条大街的十字路口,看着映照在夕阳落日下的满大街停靠的车辆,环顾着两旁陈旧却依旧气派的欧式建筑,还有那些早已不再闪烁的霓虹以及交通信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低头又看看手表对德雷克说到:“算了,我们找地方过夜,希望今晚能吃到些像样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个地方修正几天,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累了。”
“是啊,能回到这样的大城市中,真的是从心里一下子就放下了负担,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上几天,想想之前过的日子,虽然才几天,可那真不是闹着玩的啊。”德雷克同样举着一支烟,满脸惆怅的望着远方无限坠入云端的夕阳说着。
“希望能找到些像样的东西填饱肚子,还有,我们需要尽快搞到些补给,天就要黑了,鬼知道这地方会发生什么,经验告诉我,越是繁华的城市,危机就越是让你意想不到,相信我吧。”
“是啊,直觉告诉我,这里也并不太平,你听,这里静的有点可怕,自从我们在卡马雷被冲上岸之后我就觉得古怪,这偌大的法国,竟然连一只鸟都看不到,静的让人心里发毛,不过另一件事你放心,法国人可不像我们英国人,他们都是些吃货,吃的东西一定少不了。”
虽然德雷克近乎豪言壮语般的向我保证了今晚的晚餐质量,但最终,我们还是只找到了些过期的奶酪和大量变了味道的袋装速食品,要不是后来找到了我无比钟爱的泡面,也许今晚德雷克就要自食其言,把脚上的袜子生吃了。
另一件幸运的事是,雷恩这地方的部分城区还保留着电力设施,这让我们短暂的停留远比想象中要舒适了许多,烧开的热水和暖身的热水澡让人一扫疲惫的状态。
临近八点钟的时候,我俩饭后驱车寻找合适的居所,却意外中路过一家枪械店,这地方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如同身临天堂一般,包括一战二战等等古董枪支在内的各色枪械以及刀具铺满了整间店面,我一时间竟感觉有些无所适从,还是德雷克提醒我,先拿那大背包再说。
听着德雷克的再三怂恿,我仍旧还是没有按他说的丢掉爷爷的步枪改换某些现代化枪支,而是固执的几乎拿光了店里所有的7.62毫米口径弹药,不过却在他的建议下另配了一支自动手枪,而德雷克几乎可以说是鸟枪换炮,全身武装到牙齿,自动步枪,□□,冲锋枪各种设备装了满满一大包,甚至还带了超过五十枚破片手雷,这一次差点没把他笑疯了,他不停的叫喧着,谁敢与他一战,活像个疯子。
放着各种大型的酒店,公寓,民居等等像样的地方,我们还是选择了一间前后通透,各有门路逃生的小店铺,前后比邻两条街道,既可以停车,又方便逃生,既有长沙发可供休息,又有热咖啡和唱机提供享受,但种种经验告诉我们,危机四伏的夜晚,千万不要因为贪欲享乐而忘记危险。
第一个夜晚我俩是在轮班守夜中度过的,凌晨时分两个人抱着装满热咖啡的杯子,眼睛盯着窗外,目睹了太阳挂上天空,才算把心放下,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好歹算是缓解了连日以来的疲劳感。
接下来在雷恩的第二天,第三天,以及第四天,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生活变得越来越安逸,我俩每天都在研究关于吃喝玩乐的事,把各种能够找到的心爱车辆全部集中到一起,想着各种办法如何带着所有物品一起上路,我们甚至开始乐不思蜀,产生了某种想一直在这地方待下去的古怪想法,而一周后的某个暴雨冰雹的夜晚,我们终于还是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恐怖袭击,才彻底打消了我们想要留下来的念头。
那一晚我们遭遇了生着猴子面孔的四足禽类,体型大过秃鹫,除了鸟类惯有的爪之外,这些东西在翅膀的前端还生有大型的副爪,当然,这也是我自己起的名字,这些怪异的生物成群结队出没于城区中,几乎遮挡了天空中所有能见的光线,那一晚我俩几乎拼尽全力才守住自己的地盘,打掉的空弹壳几乎可以覆盖到彼此的脚面,不过也就是那一晚,我再次确认了自己某种本能特性已经被完全激活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晚的战斗,我们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完美配合,两个人都很开心。
离开雷恩市的那个早上,我们最后造访了那家枪械店,把战斗后所剩不多的弹药重新补足,我则意外的在后面的房间中发现了满满几箱子的高质量压缩饼干,经过德雷克坚定,这些东西都是军用级的,应该是走私货,谢天谢地,我们的食物来源算是终于得到了改善。
二次驱车离开雷恩,我们两个活像一对军火商人,德雷克叼着雪茄烟,开着皮卡,我则惯例的坐在副驾位置上,不停的用望远镜看着周围破败不堪的公路风景,一路风和日丽,平淡无奇,下午三点多我们终于到了巴黎,法兰西王国的掌上明珠,欧洲文明的瑰宝之地。
当我们将车子开进巴黎市中心的时候,德雷克嘴里哼着:“鸳鸯茶,鸳鸯茶,你爱我,我爱他。”
我笑着放下手中的红酒,指着他的脸,双手放在嘴角做了个上翘的动作说到:“哦不不不,你这胡子,胡子,太英国了,太英国了。”
德雷克一笑,接着说到:“麦金托什,现在,我命令你,带我去那土耳其浴室,没错,土耳其浴室。”
说到这,我俩相视一笑,巴黎,几经辗转,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最终我们还是到了这里,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一小步,只是一道海峡的距离,但我们默契的都不去提及关于寻找灵媒住处的事情,也都不去提那石板以及内容,只是开心,得意于我们又一次活着闯过了龙潭虎穴,到了下一站的目的地,也许巴黎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终点,也许我们要找的答案也并非能够如愿以偿,但这种仍旧活着的感觉,却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