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福》绾挽

3、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二）

　　“小黑～小黑黑～小黑哥哥～你放我下来嘛～”白无常趴在黑无常的衬衫口袋里仰头看着黑无常的下颌棱角分明……
　　“哼～”黑无常十分傲娇的给出了一个鼻音，低头得意的看了眼状似缴械投降的小白。
　　“噫我希望你能识相点。”
　　“我希望你能收敛点。”
　　“你真的不放我下来？”
　　“你说呢？”
　　“你想跟我共享你的鼻孔可我不想啊。”白无常无奈又嫌弃的指了指头上对着她的鼻孔。
　　黑无常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拎她出了口袋解了法术。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今年好像是他任期的第两千九百九十九年。
　　“小白……”黑无常顿了顿还是出声了。
　　“啊？”白无常还沉浸在解除幻化术的自由之中。
　　“……你跟上我，人间还等着我去普度众生。赶紧的。”算了，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脑子，多说无益。黑无常心中这么想着。
　　“拉倒吧你，你当你三臧在世啊。哦对了，二师兄也是取得真经的。哈哈哈哈哈哈”
　　“懒得理你。”黑无常翻了个白眼拉过白无常的手腕扯到右手边，快速穿过奈河与孟婆打过招呼就向人间走去。
　　“扯什么呀，在左边不是走的好好的。”
　　“你比我迟来五百年是吧？”
　　“嗯……话说，你有接到任期结束通知吗？”白无常抬头就与黑无常的目光相接。
　　“没有”黑无常脸不红心不跳舌头不打结的说着慌。是的，黑无常说谎了。三天前他就收到了任期结束的通知。只差个契机他就能在明年顺利结束任期，重回人间，历经轮回。如今已经六月了……
　　“可是，我收到了。”白无常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这一切于黑无常来说都是挣扎的快乐和难过。复杂的情感全都表现在无人可见的心底。
　　白无常的演技太好了，如果不是黑无常对她十足的了解，也许就信了这个‘任期已满’的谎言了。
　　黑无常心中难过因为白无常的倔强和坚强，又快乐于她的倔强和坚强。
　　低头看着白无常苍白的脸庞，眉间有一朵火红的彼岸花。身边的景物快速变换快到最后只剩一抹抹流动的颜色。
　　“那你要快些找到契机了。”
　　“契机？哦……你说契机啊。会的，当然会快会找到。”白无常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最终还是搪塞过去。
　　关于契机黑无常也不能过多的透露，刚才说出‘契机’二字时已经是失策，担心白无常起疑，黑无常只得用另一个话题盖过。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刚才的对话。
　　“右边是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黑无常突然说了一句话。
　　“啊？”白无常一时没反应过来，想问个清楚。
　　“到了。”黑无常不给白无常问的机会，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头。
　　今天的任务是接一个因车祸丧命的女孩。当黑白无常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女孩的灵魂坐在血泊中看着女孩。鲜红的血在女孩身下绽开，而灵魂只是呆呆的，这恐怕是黑白无常看过最冷静的灵魂了，不哭不闹，异常安静。
　　还是白无常上前一步拉起女孩的灵魂。黑无常拿出像字典一样的书翻开第一页念到：余涵。2017年6月21日20时18分05秒死于车祸。黑无常顿了顿抬头确认身份。
　　“是。”只有一个简单的‘是’字，这就是余涵在这个人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走吧。”黑无常合上字典，示意余涵往前走。
　　余涵无声的回答，只是远离人群的时候回头远远的忘了一眼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和这个绚烂的人间。
　　回去的路不用黑白无常赶，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到了奈河边。
　　白无常领着余涵走到孟婆边上，喝下了一忘千年的孟婆汤，过了奈何桥直走向这地下世界的深处重生涯。重生涯上生长着遍地的，像黑白无常眉间的一样，妖曵生姿却无人欣赏。彼岸花彼岸花自然是生长在彼岸之花。对岸不是黑白无常踏足的领域，只要把余涵交给对岸的牛头马面就完成任务。黑白无常看着余涵消失在视野当中，转身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