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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狗急跳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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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开始,不管我娘给我说了谁家姑娘,那姑娘不久之后就必定丧命。然后大家都开始传我是天煞孤星天生克妻,我娘气啊。但她们都在背后偷偷的说,娘又不能怎么样,最后竟然气出病来。”
纪玉手捧红豆汤,低着头道:“我爹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本来轻易不会复发。但他为了给我说门媳妇,就亲自去人家说,结果气得旧疾复发不久之后就去了。我娘伤心过度,也支持不住去了。”纪玉越说越伤心,“是我不争气。”
谢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想了想道:“你为什么非要娶大家闺秀呢,凭你将军的身份娶不到门当户对的,那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还能娶不着?”
纪玉将碗往桌子上一搁,“我爹说了,宁愿我一辈子去不着媳妇,也不愿我娶个身份配不上我的。”
“伯父好魄力。”谢清疑惑道:“他就不怕纪家断了香火?”
“不怕。”纪玉非常自信的说:“不娶媳妇儿也可以纳妾嘛。”
谢清转身就走,心说我可怜他个啥。古代女人一辈子就一个男人,古代男人还能一辈子就一个女人?我还是可怜可怜我自己吧。
第二天早上整个军营里开始流传着关于骠骑将军纪玉的传说,传说将军他二十多年没有娶妻憋出了毛病,终于在昨天晚上大胜之后发作了。整晚脱光了衣服在城墙上乱逛,碰见个男人就让他陪自己。
据巡夜的兄弟说,昨夜将军夜闯进了刘司马的房间。就听里面又哭又笑还有摔桌子打碗的声音,今天早上刘司马出门的时候腿都是跛的,还找军医讨药膏。
“乖乖不得了……”
“禽兽!”
“可不是吗?”百夫长孙三小声道:“听说将军是先从军师房里出来的,之后再找的司马,从司马房里出来之后就到处找军师,一直没找着。”
“肯定是军师见势不妙跑了,军师多聪明的人呐。”
冯远凑过去道:“将军人看着挺好的呀,还有这种毛病?”
“可不是?”孙三道:“昨天晚上将军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我想着家里还有小芳妹子等我,就愣是没同意。”
冯远的表情极其的复杂,原来军营里有狼啊。他还是赶紧去守着谢清吧,怎么说谢清也算是救过自己,可不能让他遭了毒手。
谢清昨夜睡得晚,早上一直起不来。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音,她翻了个身拿被子盖在头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冯远在外头敲门,“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谢清睁着朦胧的眼睛穿好衣服开门,“你今天怎么勤快了?”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吧。”冯远抱着自己铺盖进来,“我要一直跟着你?”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要和自己睡,谢清莫名其妙道:“你抽得什么风?”
“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冯远道:“你不知道将军的毛病吗?”
纪玉什么毛病?谢清给冯远倒了杯水道:“将军什么毛病?”
于是冯远就将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话都说出来了,谢清差点笑死。她一个人傻笑半晌,然后道:“你放心我没事,不用你保护,你继续去听,听到什么新鲜的就再来告诉我。”
纪玉穿着整齐的铠甲巡视军营,每走到一处见到他的兵士都恭敬行礼,然后在他背后说悄悄话。纪玉就纳闷了,哪有那么多悄悄话可说,不能当我的面说吗?
“你们回来。”纪玉转身道:“说什么呢?”
“没,没说啥。”几个兵士低着头。
“还敢说谎?我都听见你们嘀咕了。”纪玉走过去道:“想说什么就说,说出来我一块听听。”
“真没说什么?我们就说今天天热呢。”
“对对对说天气呢。”
“……”
他们不说纪玉也没办法,就让他们走了。刘言走过来道:“将军。”
“反军的家眷人数还有身份都弄清楚了。”刘言递给纪玉一张纸,“你打算怎么处置?”
纪玉接过就看清,刘言可比纪玉敏感多了,他皱着眉道:“将军你发现没有,今天早上总有人在背后说悄悄话。”
“你也感觉到了?”纪玉一脸的郁闷,“我问过他们了,他们什么都不说。”
刘言轻轻扇着羽扇,心说这可不行,他道:“军营里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我一定要弄清楚。”
“嗯,弄清楚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刘言派自己的亲卫打入内部把事情弄清楚了,然后他和纪玉一起呆滞了好半晌。刘言气急败坏道:“太过了,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纪玉点头,“怎么能传我和你呢?我和军师还说得过去。”
刘言:“……”你这是在嫌弃我啊?
“我去收拾他们。”纪玉站起来道:“司马不必生气,我一定狠狠地收拾他们。”
他刚走出去城门上就响漆了鼓声,纪玉心中一凛,快步就赶到了城头。只见底下人头攒动,是潘美带兵攻城来了。
昨天夜里潘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走了,他逃去了兖州,想和章熊合谋重新攻下徐州。章熊贼精的一人,心说放你这么多人进来那兖州还能是我章熊的兖州吗?潘美被他气死了,两人城上城下对骂良久,最后章熊愿意资助他粮草让他在城外安营扎寨。
潘美那个气啊,自己在兖州城外安营扎寨,这不就是给他当看门狗嘛。不论谁来攻兖州,首先就得从他的军营过去。要不是这么多兄弟要吃要喝,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答应章熊的条件的。
但是没办法啊,他想着先这样凑合着,待明日早上点兵去那徐州城下,好好会会那位朝廷的骠骑将军。
潘美骑着马在城下喊:“叫纪玉出来!”
纪玉穿着漆黑的铠甲,身后披着猩红的披风,出现在墙头道:“你是何人?”
“我乃紫薇天帝座下大将潘美是也!”潘美用长戟指着纪玉,“就是昨夜被你用诡计夺了徐州的潘美。”
“是你啊。”纪玉冷冷的道:“想不到你还敢来。”
“本帅为什么不敢来?本帅受紫薇天帝的庇护,哪里去不得?”他嘿嘿冷笑,“倒是你这个克妻的天煞孤星,不受上天庇佑,才应该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哩。”
纪玉黑了脸,他最讨厌别人拿克妻说事。冷笑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要攻城吗?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哼!”潘美自认为自己嘴上占了便宜,正欲让兄弟们攻城。
就见城墙上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谢清手持自制扩音器大喊:“底下的人听着底下的人听着,你们的老婆孩子在我手上,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投降,放下武器投降!”
纪玉:“……”
潘美大怒,“你卑鄙你无耻!”
谢清:“你无理取闹!”
潘美:“……”
谢清转头对着城墙上的妇女小孩们道:“哭,快哭,再喊两声,你们不喊我可就下令射箭了,到时候射死了谁家的丈夫谁家的爹爹,我可不能保证。”
于是城墙上顿时哭声一片,一堆喊男人的,一堆喊爹的。把个底下的反军一个个喊得泪流满面,恨不得丢了兵器就坐地上哭了。
纪玉道:“这样会不会太无耻了,我纪玉从不做拿人妻子威胁人的事。”
“是我做,我做的行了吧。”谢清翻了个白眼道:“那就让他们打上来,让我们的将士和他们拼命?这些将士谁家没有妻子儿女父母?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战死沙场,看着他们的家人伤心流泪吗?”
纪玉说不过谢清,急得直叹气。他固然不想让自己的将士们丧命,但威胁人这种事他也很不习惯。
谢清淡淡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既然有不动刀兵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拼命呢?”
“话虽如此。”纪玉叹息道:“我看那潘美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未必会为了妻儿投降。”
“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了。”谢清笑道:“反军和官兵的最大不同就是,他们走到哪里都拖家带口的,这城墙上的不止他潘美的家眷,还有普通兵士的家眷。若是潘美不顾她们的生死一意孤行,届时人心背离他离死也不远了。”
纪玉打了个寒颤,看向潘美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同情。
潘美果然心狠,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墙头,怒道:“你以为爷爷会中了你的诡计?”
谢清:“那你的老婆孩子就不要了?”
“女人算什么?你当我稀罕?”潘美挥手道:“给我冲,冲上去把那个阴险小人的头给砍下来!”
谢清叹息一声,面露伤心之色,拿着扩音器道:“我原本打算在你们投降之后就向朝廷写奏疏,让皇帝陛下宽恕你们的罪过,放你们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结果结果……”
谢清伸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结果潘美为了自己能继续当大帅,为了自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不顾你们妻子儿女的死活。我也不想杀他们,但我没有办法啊,你们……唉……”
潘美的阵营里一片哗然,不少冲出去的兵士都停了下来。潘美气得发狂,拿鞭子打,道:“别听他胡说,他是骗你们的,你们上了当就晚了!”
谢清就喜欢看别人被她气得半死的样子,她又喊:“我没有骗你们,自从你们的老婆孩子被我们抓了之后,我一点也没有亏待她们,我给她们好吃的好喝的,都长胖一圈了。”
纪玉都听不下去了,昨天晚上才抓了,一晚上过去就能胖一圈?谢清把扩音器塞个一位她早就洗脑完毕的女人,那女人大喊:“狗剩,我是苗花你婆姨!”
“我婆姨,是我婆姨。”底下那个叫狗剩的男人激动道。
“狗剩!这位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归顺了朝廷,朝廷就会让我们团聚……”
“不许说不许再说了!”潘美气得失去了理智,他从身后拿出弓箭,弯弓便射。
纪玉:“小心!”他抱着谢清迅速滚到了地上。
那箭嗖得一声射中了正在喊话的苗花,谢清呆呆的看着苗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