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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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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银杏坡。
凤凰客栈。
夜风清凉,一轮弯月下片片银杏簌簌摇曳。客栈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上菜的小二哥穿梭在拥挤的大厅里一会儿上菜一会儿拿酒,忙都忙不过来,店老板在一旁看着这生意兴隆的场面笑眯得眼睛都没了。
客栈分为上下二层,一楼是吃饭的地儿,二楼是几间客房。屋中有楼梯上去,木质虽旧却不破败,反倒有几分陈年老物件儿的味道。二楼的廊上规规矩矩地挂着几盏红灯笼,每盏上都用浓墨写着关于发财的吉祥话。
当下一楼的热闹来自这些五湖四海的江湖客。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就算以前不认识,几杯酒下去或许也就成了朋友。
江湖虽多纷扰,想得开,也能乐个逍遥自在。
二楼角落里开着门的房间,气氛却完全不同,门口站着的两人虽穿着便衣,神色中仍隐隐透着一股鹰犬气,有经验的老江湖轻易就能嗅出这些人是何来路。
雨化田坐在桌旁用自己的茶具品着上等的龙井,屋外的嘈杂似乎并不影响他,或者说,他根本不关心。一旁的马进良听着外面那些粗话却有些不痛快,他忍不住抱怨了声:
“这地方真是污秽得很。”
雨化田放下茶盏看了一眼马进良没有做声。
“督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若不是天色已晚不得不找个地方过夜,雨化田才不会踏进这个他觉得十分脏乱不堪的地方。
“交代下去,天亮出发。”
“是。”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阵咒骂声,马进良瞬间提高了警觉。
“去看看。”雨化田低头整理着袖口。
马进良领命:“是。”
走到廊上一看,原是楼下的两桌人因为一点儿小事起了冲突,店老板出面周旋也无用,而其他的客人不过是在一旁起着哄看热闹。眼看双方越吵越凶,剑拔弩张得要动手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酒壶,啪的一声炸裂开来让在场的人都暂时的闭了嘴。
雨化田是内力高手,他听出那碎裂声可不是摔在地上的声音,而是在半空被震碎的,他略有些好奇的走到廊中,俯视着楼下的情况。
那闹事儿的五六个江湖客一边擦着溅到脸上的酒水一边抬头找着干这事儿的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谁他niang的干的!”
“找死吗!出来!”
哈哈,这时候这两帮人倒异口同声成一伙儿了。
雨化田用手巾捂着口鼻,鄙夷地扫了一眼楼下那些粗俗地大喊大叫的人。
“吵死了……”
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包括雨化田。
出声的是位身着月白纱衣的女子,正仰躺在二楼的栏杆上,长发没有用任何发带和饰品,就那样倾泻着。看年纪,不过十七八的样子。
“小丫头,你说什么!是不是你丢的酒壶!?”其中一个面恶的刀客指着女子喊到。
女子侧头,睁开朦胧如雾的双眼慵懒地说:“我说你们太吵了。”
她一只脚踩在栏杆上,慢悠悠地抻着坐起来,把头靠在膝盖上,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继续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么干干脆脆打一架定个胜负,要么一杯酒,解了这鸡毛蒜皮的疙瘩。为了一点小事扫了这满堂酒客的兴致,可是烦得很。”
看她说话时眼神飘忽迷离,马进良轻哼了一声,看戏地说:“这姑娘定是借着酒劲才这般口无遮拦,惹了这帮粗蛮,倒看她要如何收场。”
雨化田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
这些蛮人哪是会听一个丫头话的讲理人,只听见其中又有人骂道:“爷爷们的事儿,和你一个臭丫头有何相干,再多嘴,当心爷爷我扒了你的皮!”
女子白了他们一眼,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她摇摇头放声说:“你们之间的事我可没兴趣,可扰了我,这事儿就大了。”说完,她一个纵身跃到一楼空地处,眼中的飘忽并没有散去,她却稳稳地站住没有晃悠。雨化田颇感惊讶。
这丫头,有点意思。
女子指了指那群人悠悠地说:“你们不闭嘴,那就和我打一场。输的人听赢的人的,如何?”
那些人都是些登徒浪子,一听这话相视一笑,眼中的不怀好意一目了然。
“好啊,小丫头,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输了,可得听爷们的。”
“哼,赢得了我再说吧!”女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看着楼下以一敌六的阵仗,马进良不禁有些担忧,要是真闹起来,可会饶了雨化田的清净,虽说本来也没清净到哪儿去。
“督主……”但他还未说出想法,就被雨化田轻轻抬手制止。
“先看看。”
“哎哟,各位爷各位爷!”店老板突然冲了出来,对着两边的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地说:“我这小门小面儿的,经不住各位折腾啊,这,这……”
“臭老头儿你给我死一边儿去!”
女子满眼醉意的笑了笑说:“掌柜的,我可不是什么爷,我只想清清静静地喝口酒,可他们偏不让啊。我帮你把他们赶出去,不好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店老板哭丧着脸说:“你们这一打,碎了杯碗不说,要是伤了我的客人,我这生意还要做吗?”
“死老头少废话!”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后竟扔过来一张一把长凳。
“快让开!”女子把店老板推到一边,一个腾空用脚接住凳子,随即将之踩落在地面。
“小心着点儿,要是打坏了东西,我可没钱赔。”
那六人全然不顾,拿着武器就朝女子冲了过去,周围的客人都退到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中场那以多欺少的打斗。
女子手中没有武器,酒劲似乎也没褪去,在与对手周旋中主要是退守,那六人都拿着兵刃,且出招毫不客气,一时间,形势像是女子落了下风。
终于,在女子背部中了一脚后马进良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群臭虫!”他正欲拔剑,却再一次被雨化田阻止。
“督主!”
“别急。这丫头可没你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