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全-悱恻千言》公子容越

21、苏醒

　　叶修站在原地有些发怔，多年习惯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还是让自己很快冷静下来，还有生存的机会，总好过当年沐秋抢救无效……抬步走到叶秋旁边坐下，垂着眼睑揉了揉眉心。
　　“怎么样了？”解雨臣在门口守了整夜，看到满身疲惫的解泠走出来，忙问道。“三天内醒转，有的救。可匕首上的毒催化了他的眼疾，即使醒来也活不长。”解泠淡淡道。
　　解雨臣愣在了原地，良久走进手术室，直站到第二天夜色昏暗才出来。
　　叶修坐在叶秋旁边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叶秋才迷迷糊糊转醒。尽量轻松解释几句情况，安抚着人又睡下。夜色昏暗时，解雨臣忽然走进来，看人神情也是一夜没睡，想必是为了黑瞎子。
　　“你家的人，你来处理。”伙计带上来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正是昨天袭击黑瞎子的人。解雨臣扔过去一把染血的匕首。“这个男人昨天用的它，现在你随意。”看叶修伸手去接，冷哼一声。“上面有毒。”
　　叶修迅速收手，堪堪躲过匕首，走过去在旁边蹲下，伸手拍了拍人沾满血污的脸，“醒醒。”
　　解雨臣倦意泛上，吩咐了句便走了出去，“看好他们。”昨天和汪家交战，他自己伤的也不轻，只是一时没顾得上。
　　“嗯。”那人勉强睁开眼睛。叶修见人睁眼应声，冷静下沉声道，“你的目的。”那人好不容易听清，勉力笑了笑。“自然是奉命，保护您。”“包括解决掉黑瞎子？”叶修闭了闭眼睛语气缓和几分。
　　那人有些愣。歪了歪头，缓了口气道:“不是您亲自要求的吗？”来之前，少爷和叶老的嘱咐，怎敢忘。那人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什么。这样一来，时间对不上...
　　叶修目光一凝，瞬间意识到之前那个小五伪装成自己把叶家搞得出了不少乱子，手渐渐紧握成拳，“那个人还在叶家？”
　　“不知道...”那人脑子一转见叶修反应如此剧烈，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咳咳，解当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您要小心。”咳出鲜血，气息渐弱。
　　“行。”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面前这人觉得有些脱力。仔细看了看人身上的伤口，估计救不回来，解雨臣也不会让他被救过来。低不可闻地叹口气，拍拍地上的人肩膀，声音沙哑，“谢谢。 ”那人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
　　解家的伙计冷眼旁观，只在人快要断气时将其拖走。“当家的说要让解泠治疗叶秋，问你干不干。”伙计随口说道，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反感。叶修看着被拖走的人面目微动，又听人问话，垂下眼并未看见人目光，语气肯定，“干。”
　　伙计撇撇嘴，“算你识相。”随即让人扶着叶秋去了地下。“在黑爷醒之前的这几天，劳烦你安生呆在这，需要的东西都会有按时人送来。”离开前又补上一句:“如果过了三天当家的没过来，那你只能永远留在这了。”
　　叶修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坐在床前。双手交叉撑着额头，肺部喉间涌上一阵干燥，身上却没一根烟，只得倒了杯水灌下去。
　　三天后，解雨臣坐在书房内，账本上墨水晕染开，昭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当家的，黑爷他...”已经醒了。“伙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闭嘴。”钢笔落地，解雨臣不想再听下去。“可是...”“滚。”伙计苦着脸走出。解雨臣踹开房间门，直直进入。“看来这几天你过得不错。”
　　叶修正坐在桌子边垂眼凝神，冷不丁听见门被踹了一脚，转头看过去见人一脸戾气，估摸着黑瞎子情况不怎么好，淡淡开口，“一般般。”
　　解雨臣根本没听人回答了什么，枪口便直接顶上叶修的前额。“他死了。既然你是叶家的人，那就陪葬吧。”地下医室，解泠听完伙计的话，恨铁不成钢道:，“猪脑子。还愣什么，赶紧去救人。”
　　叶修额头顶上一片冰凉，听闻黑瞎子死讯瞳孔一缩，随后从容笑笑，“死前不来根儿烟？”这三天想得也不少，真是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去陪沐秋。只是兴欣和荣耀，估计没办法陪他们走下去了，还挺惋惜。也是可惜黑瞎子，为了救自己大费周章受了一堆伤，最后自己还是因为他这堆伤死的，够嘲讽的。
　　“当家的，您先冷静。黑爷没事。”解泠有些呼吸不稳，按住解雨臣的手。亏了这些年身手没落下，不然要是晚来一步...
　　“黑瞎子没事了？”解雨臣有些怀疑的看过去，目光掠及解泠眼神中的坚定。略做沉吟便收了枪脚步匆匆的赶往地下室。解泠松了口气，擦去额上薄汗。叶修在原地有些发怔，像从死亡边缘给拉回来，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当家的是关心则乱，我跟了他八九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失控。”叹了口气，解泠的表情有些微妙。“现在解家内部的人都在传黑爷和你的事，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叶修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挑了挑眉，“具体是指什么？”
　　“底下都传开了，说是黑爷看上你了。当家的都压不下去。”解泠笑了笑，在旁边坐下。“黑爷这个人真的很难把握。受过他恩惠的能从这儿排到杭州，他的仇家也能从杭州再排回来。南瞎北哑，这两个人向来独来独往，冷心冷情。黑爷却屡次护着你，也难怪大家好奇。”
　　“哦？”叶修听着起了几分兴趣，道上这些人事没多少了解，也就是耳濡目染，倒没自恋到以为是真的，半真半假附一句，“也不一定，那个哑巴不就跟了你们吴小三爷嘛。”
　　“你说的没错。”解泠弯起眉毛，笑起来有种邻家妹妹的感清纯。“以前还有伙计以为当家的看上了小佛爷。这些事儿哪说得清。”捋了捋碎发，笑了笑:“之前给黑爷治疗，情况不理想。上下都给弄得心惊胆颤的，现在倒可以放心了。”
　　“呵呵。”叶修轻笑了一声，心中复杂。性命现在应该没事儿了，只是叶家那边现在乱成这样，情况估计更棘手。
　　“我要是再不过去，当家的该来捉人了。”解泠摆摆手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住。“过几天等黑爷恢复了，你和你弟弟应该就能回去了。”
　　“行，谢了。”叶修摸着下巴寻思着几天后跟叶秋一块儿回趟叶家。解泠勾了勾唇，眼中划过意味不明的光。要不是因为叶家人，当家的怎么会受伤。他们离开了才好，要知道，外面才是最危险的。表情恢复了冷淡，她在解家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自己的定位素来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两人还是自求多福为好。
　　叶修心念一动想起之前在新月饭店攻击自己这边的人，跟解家也不是一边。这样随便出去，说不定刚出门就被那帮人一枪崩了。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也只能静观其变。
　　“当家的。”解泠颔首。解雨臣按着眉心，声音低沉。“不是说醒了？”“只是意识初步复苏，醒来还需要时间。”解泠深知解雨臣的性子，回答方式尽可能委婉。“叶秋呢？”“伤了肩膀，几个月内会有稍许不适。”“当家的，吴小佛爷来了，去找了叶修。”解雨臣含糊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那人才刚走没一会儿，又听见敲门声响起，叶修瞧见门外的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别来无恙。”吴邪笑意清浅，走进房间。“我本来是要送你回叶家，不过现在你还愿意吗。”戴着栗色假发的人眉目温和，毫无架子。叶修沉吟片刻语气冷静，“叶秋的伤，好了？”
　　“叶秋受伤了？”吴邪有些诧异，“伙计说几天前解家遇袭，看来是那时候伤的。”也不急着坐下，语气随意，“汪家人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