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晦》碎碎落

9、重来

　　过完年之后，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但一切和去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其实顾若洋说得很对，他说：“日晞，我们生活和状态有太多太多的对等。”

　　顾若洋一样的忙，不停的出差，没日没夜的工作。而我，仍是没日没夜的发呆，无所事事的生活。也不是没有卡过壳，写不出来东西的时候，就走到窗户前往楼下望。窗户的采光并不是十分好，木头的窗框集了薄薄的一层灰。楼下树木的枝桠似乎能伸进窗户，夏天的时候，可以看见叶子上透明的脉络。马路上早已安静，应经没有店面开门，只有一排路灯明明灭灭，就像是心跳的起起伏伏。

　　楼下的梧桐树叶的枯树叶掉落的很厉害，风一吹就扫下一地的黄叶。可能还是寂寞吧，梧桐树的叶子总是会在树枝上停留一个冬季，在春天的时候才会放手。但即便是死死拽着不松手，心里仍然明白春季迟早要来。

　　二月底的时候我见了黄天启，其实他偶尔也会联系我，但我总会用各种理由推脱。对于黄天启，我想我更多的是恐惧，恐惧他已经发福的肚腩，恐惧他在我身上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恐惧一看见他就更恶心自己。

　　“最近你不大出来玩?”

　　“嗯。”我应一声，不多话。

　　“看来小顾看你看得很严啊！”他笑。自以为很和蔼的与我对话，却把我弄得更尴尬。

　　“小晞，你太紧张，放松一点。”他走过来，轻按我的肩膀，动作很色情。

　　“我想知道，你和小顾在一起是不是也这么……这么不配合。”他看着我，嘲笑的意味很浓，可声音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说实话，这样一而再的试探让我很疲惫，我不想和他谈论顾若洋，这三个字在这个时候让我很难过。

　　“不会。”我躲开他，淡淡地说，不加掩饰的动作，却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生硬。“黄老师，”我清清嗓子，“我想，我们应该到此为止了。”

　　“是因为小顾么？他知道了”他闻言看着我，好像一点也不诧异：“就算知道也没多大关系吧，他不是出差了吗?”

　　“是我，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实话实说。

　　“小晞，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过河拆桥’几个字诠释的挺好啊！”他压了下来，用手扯着我的衬衣。

　　“我不是出来卖的。”我努力维持着冷静，用手隔开他的手。

　　“不是吗？呵呵”他的表情愈来愈狰狞，“小晞，你还真以为你有多少才华呢？真是天真的孩子。”

　　我不做声，能说出那句话，就意味着我要有能力承受后果。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直接一拳重重打在我的胃上。我登时就倒在地上，头晕眼花，疼得连出气儿都困难。

　　“告诉你吧，我能让那种破烂东西出版，也就能让他永远无法发行。”我尽量用手护着我的胃部，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皮鞋头踢在肚子上的尖锐。

　　“以为靠着顾若洋就算是找到靠山了？他要是能靠得住，你当初也不会来找我了是不是。”他嘲笑着，狠狠的践踏着我的伤疤，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大量的运动让他的声音气喘吁吁，就像是已经笑得上不来气儿。“你以为，没有我顾若洋这两年会爬的这么快吗？就算他老爷子后面有一整个兰州军区又能怎么样？鞭长莫及呵……”

　　见我不再挣扎，他便停了下来，用他油腻的手摸索着我的脸：“顾若洋，顾若洋又能怎么样？就算以他的能力想和我斗，还要再等二十年吧……”

　　我静静的承受着，甚至无比清明却不想思考。我总觉得那个答案真的能令我绝望。

　　要到来的还是要来呵！躲都躲不了。

　　他扯开我的裤子，按着我的腿。瞬间，我就被疼痛吞噬，丝毫不留余地。虽然没有肛裂那么严重，但仍是流了不少血。所以在黄天启挺进的过程中，那实实在在的疼痛，一直都在持续着。

　　我对黄天启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我想有些事是真的尝试了，却发觉自己真的做不到。有些东西我想得到，但却不想为此而放弃自己一直在坚持的东西。也许理想和坚持有些时候是对立的，也许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我不愿意舍生取义。

　　甚至在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记得要坚持，却已经忘记坚持的初衷了。也就是所谓的倔强吧。以前每个月生活的艰辛也不愿父亲给找工作，说是不愿意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其实只是想摆脱父亲太过优秀的阴影。后来和顾若洋在一起，即便是想念的心情已经痛彻心扉，挽留的话却一直说没说出口。也许是不愿，也许是说不来，但我想他知道。有一次他在高潮的时候问我爱不爱他，我竟然哭的绝望。我很想告诉他我爱他，从说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爱了，离不开了，可往往滑到嘴边就又显矫情了。

　　所以，就这样倔强下去吧，我只是不想被轻视。

　　的思维飘飘忽忽的，真有一种人在旅途的疲惫感。应该感到庆幸吧，我还可以立着出饭店大门。

　　马路上，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有一定规模了，铺天盖地的新绿色，映满了瞳孔。春天，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