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暮年》迟牧筝

13、郑钧军的告白

　　悄悄地，秋天即将过去，恰逢秋冬交替时，由于秋冬湿度大，漂浮物多，人体机能下降，抵抗力差，最容易得感冒的阶段。
　　初冬，天微微冷，最适合睡眠的最佳时机，也给上学的人儿为赖床找到了理由。许笙年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依然早睡早起，慢慢地习久成性。但是她对于张暮这些天的改变，在心底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总认为是一时脑子发热。
　　古有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暮有了这个决定之后，其实他也不清楚能够坚持多久。毕竟学习不是脑子发热就可以轻松做到最好。因为之前的种种劣迹，成绩早已一落千丈。
　　学好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每一个人都会有想要坚持某些东西的阶段，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煎熬，放不放弃只在一念之间。
　　张暮偏偏停在了不放弃的固执上。
　　多年后，张暮才知道，当时自己就把她放在心尖上了吧。
　　宁静的夜晚，天花板的灯影照射着两个人影，远远看去，这对影子相依相偎。张暮与许笙年常常相伴着坐在学习桌上，气氛很安静，只有字里行间的涂改的笔动声，空气都已被冻结。
　　这时，张暮停下手中的笔，戳了戳旁边的笙年，有些腼腆的笑笑。许笙年接过他的习题，开始在本子上飞速地计算，很快，正确答案映入眼帘。然后，许笙年耐心地给他讲解。
　　“懂了吗？”许笙年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算是听懂了吧。”张暮挠挠头，有些犯懵。他决定自己再算一遍这万恶的数学题。
　　张暮接过习题开始仔仔细细地重新演算一遍。
　　笙年看着张暮不厌其烦做着一遍又一遍的习题，仿佛以前的那个他不复存在过。
　　“张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勤奋？”笙年最终问出了这个困惑许久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再输给你。”张暮头也不抬。
　　第二节的课间，赵因打着哈欠过来找笙年聊聊天。
　　“什么？张暮既然如此的厚颜无耻哈哈哈哈。”许笙年把张暮对她说的话一字不留地复述给赵因时，赵因笑倒在桌子上起不来。
　　许笙年无奈地耸耸肩。
　　看来，张暮真的要洗心革面了，却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每天傍晚，张暮都会出现在笙年的房里，温习当天的功课，然后恶补之前落下的知识。张暮很认真地听，许笙年也很尽责地讲解明白为止。
　　张暮虽然很多知识点不懂，很聪明，往往能够举一反三。许笙年从教他的开始，是吃力到吃惊。
　　这段时间，黎莉对许笙年可是“过分”地好。她都会叫阿姨端着不同的食物进入许笙年的房间。有时是水果拼盘，有时是汤或者粥。
　　许笙年的爸爸妈妈见到张暮如此好学上进，自然高兴。
　　他们非常赞同许笙年成为张暮的“老师”，更是督促她，要毫不保留地教会他。
　　那段时光，无论是张暮还是许笙年，往往想起总是心生美好，最想要抓住的一段岁月。
　　周末过后，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学日子。
　　天气已经开始逐渐降温，特别是早晨，冷风有些刺骨，许笙年像往常一样，早早整理好内务，随时出发，却迟迟不见张暮，在冷风中等了一会，许笙年决定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眼看就要迟到了。
　　许笙年直径地上了楼，步伐跨得有点大，看来的确是着急了。来到他的房门，敲了敲门，轻声叫唤，里面没动静。许笙年看看了门，没有反锁，直接开了房门，见到张暮躺在床上，许笙年火气有些大，准备开声说话，听到张暮的呻吟声，感觉不对劲，急忙走上前，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很烫，想必是发烧了。
　　林夏实验中学有条校规，凡是迟到者要在门口站一节课。
　　许笙年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上了第一节课，只好拿着书本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外。
　　下课铃声响起，郑钧军哭笑不得地看着门外的许笙年在打盹，轻声叫醒她。
　　“怎么今天迟到了？你可是从来都没有迟到的记录哟。”郑钧军打趣她。
　　“还不是给张暮害的，他今天早上发高烧。”许笙年叹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张暮的情况。
　　因为张暮生病了，许笙年急忙叫黄叔叔开车送他去医院，随后，她向公交车站跑去，早上人特别多，去到学校也就迟到了。
　　放学的钟点准时响起，正在收拾书包的时候，郑钧军塞给许笙年一张电影票。
　　这不是《大鱼海棠》的票吗，许笙年有些激动，这可是期待已久的电影呢，等了好久的一部动漫。
　　“今晚电影院见咯。”
　　傍晚，许笙年去医院看望张暮，他已经完全退烧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吊完最后两瓶点滴，就可以出院了。
　　本来，许笙年想要等张暮打完点滴，看看表，怕赶不上电影。于是，打电话给阿因。
　　“你不穿校服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郑钧军看到今晚的许笙年有些惊艳。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这两个人眼里却只有对方。
　　男孩俊俏，女孩秀气。
　　电影放完了，人群慢慢离去，许笙年依然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愿离去，她还沉迷于电影带来的感动。郑钧军给她递了张纸巾，默默地陪伴着她。
　　椿来湫去，有的爱，得不到，倒不如牺牲自己来成全对方，这也是一种宿命。
　　由于下一场的看客纷纷入场，郑钧军才拉着许笙年出来。
　　他默默地陪着她走回家，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调皮的天气，又降温了。
　　两人不禁缩了缩头。
　　今晚，郑钧军异常的沉默，他偷看着许笙年，到口头的话语偏偏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不知不觉，这段路程溜得飞快，郑钧军内心祷告路程长点，再长点的愿望也无济于事。
　　就快到家门的时候，郑钧军有些急了，猛拉着许笙年返身往回跑，直到路口的时候，才停下来。
　　望着许笙年眼眸中透着自己，终于下足勇气。
　　“我有话要跟你说。”
　　许笙年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她手心出汗了。
　　“笙年，我……我喜欢你。”郑钧军才讲完，脸就快速红了起来，耳根也是红红的。
　　许笙年听完，不言。
　　滴答滴，他仿佛看到钟表的倒计时，心里有些懊悔，坏了，坏了，这下朋友都没得作了。
　　许笙年此时的内心是翻腾的，各种陌生的情绪一下子全塞进脑子里。
　　老师在课堂上的谆谆教诲、妈妈曾拐弯抹角的暗示，早恋早已是个敏感雷池。
　　许笙年抬头看到他迫切的模样。
　　罢了，跟随自己的内心，其他都见鬼去吧。
　　“我、也、喜、欢、你。”她看到郑钧军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再深的夜也敌不过你眼睛里的星空，再美的情话也不及你的一句我也喜欢你。
　　两颗滚烫的心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笙年抱紧他的时候，心想，地下情要开始了，不管怎样明天还是值得期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