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2、第二章

　　“是谁？！”那声音，像是失去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不屑，亦父亦友么，她带给他的，难道一点都比不上那老头子？
　　秦枯双目有些涣散，老芋头、洛文远～他总是爱和他打哈哈的，那古怪、别扭，其实有些像小孩的老人，就这么，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侯，走了～
　　“秦枯！”沐随风唤地震然，
　　他脑海一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他感伤，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还见过老芋头，而这馨雅厅，又不是寻常伙计能进的，他唤来伙计，确认除了自己之外，那半个时辰内，没有人进去过。
　　窗户？他前往查探，想到自己先前怕醉花香的气味传出，早已封死。最终，他还是把目光转到老芋头的身上，细细检查，没有外伤，也不似中毒，沐随风此时也上了前来，翻翻他的袖口，不见了！他心中的迷雾，被掀起一角～
　　“庄主～”秦枯想到晚枫厅中的事，便一一如实对沐随风道来，说到那不明的筝声，两人皆是眉头紧锁。
　　“秦老板可曾想到什么？”沐随风问，
　　秦枯无奈一笑，“在下不才，对这离奇的曲乐也无从知晓”，
　　“随风，我们不妨问问明月宫二宫主，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她提议，
　　其实，她累了。若这两人再纠缠下去，不知道是否要守着尸身过夜了～
　　他有些歉意的望向她，“秦老板，烦劳派人把他送回天擒山庄～”他最后看了洛文远一眼，却没能忽略她投来的柔情眼神，心中的种种翻腾情绪，终是平息了下来。
　　“应该、应该的～”秦枯忙点头，这金楼，日后怕是难做了啊～。

　　黑夜，又是不知自身所处何处的夜晚，他有一丝的惶惑，一丝别样的期盼。她来了，他知道，她的气息寂寞而又清冷，却是要在他的身上，将这些一扫而空～
　　“啪！”他的左颊，火辣辣地疼，可他却没动，她的手，比往常更冷，她，怎么了呢？
　　他的头，猛地撞上了墙，一下又一下，“咚、咚”的彻响，在夜里回荡，
　　衣帛撕裂的声音，夹杂着时断时续、微弱的喘息声，正一笔又一划地，在他心里，写下一个“情”字，
　　这是第五次了吧～～每一次，当那“恨”字才刚刚完成一半，不由自主地，后半部份，就成了那个他从前无法想像得到的字眼，如果看不到可以让这黑夜延续，那么，他就永永远远，不要睁开双眼吧～～。

　　少女赤裸着双足，在泛着秋日凉意的水里晃摆，她墨黑的发，随意飘散开来，掩去了那双满是意犹的翠瞳中，幻异的色彩。一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笑，突然抓住一只，毫不留情地咬上“它”的拇指，他的抽气声，叫她心里好过了一些，
　　“念儿”，没有遮掩，他，是悲伤的，
　　“随风，你想报仇么？”他不答，
　　那是因为，答案太过明显了吧。
　　“如果死的那个，是我呢？”
　　他的心，没来由地因为那句话，抽滞不已，
　　“我们明日就走”，他的回答，来得太晚，甚至连个答案，都不算是啊～
　　她长久的背影，使他看不见她的眼，自然也无法看见，她因狠狠啃咬而残破的唇。

　　“少主”小丫头手中的茶，已凉了多时，“秋夜凉，您还是进屋吧”，
　　“我一直，都在这里么？”
　　“少主，您已经站立两个时辰了，明日二位宫主来访，老夫人让您早些休息”。
　　他第一次发现，清醒，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翌日，飘然若谪仙的二人却是沉默着赶路，她有意放慢步伐，直直落在了他的后面，
　　“回头、回头～”她在心里默念，前方男子依旧不紧不慢，丝毫没有掉头的意想。
　　她的眼，渐渐冷了下来，“数到三，若你再不回头，我意念歆就算是妄走世上一遭！”
　　“一～～”，他的背影依旧，
　　“二～～”空气中，起了丝丝微妙的变化，
　　“三！”凌空，一道白色利光直冲她而来，她却如惊呆了般，一动未动，所以，她看见他反身扑了过来，牢牢抱紧了她，滚向草丛～，她的右手触到了濡湿，那是，他的左臂啊～～她轻笑，她从来，都没有错算过，无论是在谷里，还是在这里。正如哥哥所说的那样，她永远，都是最终的赢家。
　　哥哥，啊～她伸举右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值得她在此时此刻，去抓握。
　　“唔～”他痛得呻吟，却没有放开她。
　　“随风，你先起来，我帮你包扎”，她推开他，她从来都讨厌血，谁的，都一样，
　　“好快的错空斩，除了昔日夺命刹，还有谁能～～”
　　“别说了”，她撕开他的衣裾，很是不温柔地缠上他的左臂，“明月宫里应该有大夫的吧，想你们同列四大世家，总会施以援手，对了，你一大男人，受这点伤，能走的吧～”不待他的回答，她便先行开路去了。
　　这一回，她在先，他在后，她走地轻快，她才不会回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选择吧～

　　“到了”，她终于停下，拾起地上的碎石扔向铜质的大门，
　　“何人？”一个苍白的身影瞬时出现在她面前，
　　“好厉害，这是什么轻功步法？”她兴奋地抓住他，
　　“你～～”，苍奴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漂亮，胜过他的两个主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别样的灵气，直直逼进人的心里～，他刹那间有了一闪而过的想法，他或许，应该称“她”为“主子”，
　　“你笑了！”她阴谋得逞般哈哈大笑，
　　他的脸，则白地更惨然，
　　“你从不笑，我没猜错吧？”
　　“可否请你代为通告二位宫主，就说沐随风来访”，他客道却不带感情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真扫兴，她耸耸肩，回头给了他个怪脸。
　　“天擒庄主？”苍奴抬眼省视沐随风，随后恭恭敬敬作答，“二位主子一早出门了，恐怕晚些才回来，两位若有急事不妨在里边稍等，我等自会招待”。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眼中满是好奇，
　　他怪异地看着她，“苍奴”只是第二次对视，他却已经迷恋上那双眼睛了么～他是奴，是那两个女人的玩偶，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或许，他可以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呢～也许，她，就是他的～～
　　“念儿”，沐随风用右手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她作势往他怀中靠了靠，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唇角却悄悄弯成诡异的弧线，何时，你也学会残忍了呢，沐随风，还是说，那才是你的本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