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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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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本无意习武,却也不胜家世期望,自少耳濡目染,练就一身风掣洒脱的剑术。非本人刚毅练就,恰似浑然天成。
  陵南家自早就与翔洋宫世交,自小宫主藤真健司,两家交情更是不比寻常。藤真欣赏仙道洒脱飘逸的习性,而仙道寻常亦爱听藤真天文地理古往今来的优雅谈吐。二人,可谓知己也。
  藤真清楚,其实这武林不适合他,一个随性的只想倚着高楼雕栏看夕阳的仙道彰,如何胜的住这世子传剑,在武林独树一帜的重任。若是可能,他定会浪迹天涯,随遇而安,躺在碧草间看旭日冉起,看夕阳西下。
  可惜,即便在了这里,便没有他想要的生活。挑战者无数,世交家族应酬无数,即便满世称颂无数,那又如何?除了争战,还是争战。除了虚妄的名利,便是家族的盛誉。哪怕不再争战,也要维续这家族的尊严。因为,你已没有了办法,你是仙道彰。陵南家第七十代世子,嫡传的冷旭剑法的继承人。这,是一份责任。
  藤真想着,感到有些冷了,便命侍者取了锦缎披风来,披上。
  他知道,这便是自己与仙道不同之处,他可以正襟危坐地命令下人,语气清雅淡定。而仙道,做不到,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虽是一个繁华锦簇的大家族的世宗嫡子,却太过于温柔。不忍心命令任何人,哪怕是下人。在他的眼里没有贫穷贵贱之分,没有地位等级之分。于是藤真微微笑,笑靥如花,也许真的是富足的人常常温柔,贫穷的人反易残酷吧。
  想着,觉得很有道理。想必,仙道是否太过于富足的缘故?不必担心吃穿的琐细小事,即使晦涩难懂的冷旭剑法也就那样有心没心地练成了。果真不愧为世人众诩的,天才。
  世人,又怎么能,不嫉妒?
  仙道彰,你可否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觊觎你们陵南家族的冷旭剑?
  这里,你受万人仰慕,为何,你不曾陶醉;又为何,从你的眼中,从你那淡然的再平静不过的面容下看到的不是满足,却是忧伤?
  仙道彰,虽是你能把一切看的淡然,然,在我眼中,却不过是一个理想的追求完美的孩子。而我,不同,我是藤真,分的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世。我必须在这里,捍卫我的翔洋宫。
  纵然也同样有无数的挑战者,我会把他们一一击退,然后告诉他们,这里的尊严,无人可以动摇。
  侍者为宫主斟了上好的花雕,藤真轻轻举起琉璃杯,细细地品了口,目光投在窗外,皎洁的月光泻了一地,宫外的场院显得清冷。
  “花形,赤月剑隐世已有几时?”藤真温柔地问。
  “回宫主,已有十载零一个月了。”花形还是一脸的严肃。
  藤真轻柔地点了点头。或许,等赤月剑重现江湖的那一刻,彰才会去肩负着捍卫家族名誉的责任吧。想着,藤真又问:“陵南家……”
  “回宫主,陵南家仙道君已云游数日,还不曾回返。”
  这一次,花形大胆地打断了藤真的问话。
  “恕我直言,宫主这话,今日问属下,已有三遍了。”
  “啊,是吗?……”藤真掩不住表情的尴尬,引杯进了口酒。
  “宫主,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下仙道君所游之去处。”花形低语道。
  “不必。”
  “那——”
  “没事了,透,退下吧。”
  “是的,宫主。”
  不知为何,此次仙道出游比往日来说却也没什么不同,可藤真心中总有些不塌实。藤真清楚,这一去,已有一个多月了,先前问花形只是想确定一下,也想知道他回来没有。虽说,明明知道,仙道若是回返定会邀自己到家中一聚,吐述一路见闻逸事。可还是不自觉地一问再问。
  想着,藤真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如此感性,倒不像自己一贯冷峻理性作风。
  有些友人,总是惹人思念。说来,花形自小就在自己身边,也可算作青梅煮酒的贴身之友了,可那次花形出征争讨宫中失遗之物时,却不曾如此这般牵肠挂肚。
  对仙道,总觉如清风一般,瞬息而过,让人无法测透,无法挽留,更无法抓的住,看着他的笑容便觉如沐春风般柔和舒畅。随性的人,随性的行动,即使这次出游,先前也没告知自己。
  只是不知道,这寒冷的冬日,仙道会到何处去游玩罢了。
  然,藤真相信,他决不会受这四季冷暖的限制,即便,兴致来了想去攀雪山,也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