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衍生/若敏]法门寺》恋茶留香

4、第四章

　　若虚以为，醒来之时不会见到敏之，却发现敏之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身边，双目合起，呼吸平稳。

　　身上的伤已经不再痛，敏之给他用的药是上好的伤药。

　　敏之在他身边，他却没有再做那个梦。

　　若虚小心翼翼移动着，尽量不要惊动敏之。他看着敏之。香梦沉酣的敏之一身白衣，衣角袖边有用金线绣的花纹。若虚盯着那金线花纹，这尘世的美哦。

　　敏之醒来的时候，看到若虚为自己打来洗脸水，拿来齿木，洗脸巾。

　　若虚解释道：“都是新的，不曾用过。”

　　敏之道：“用过的我会用么。水太冷，让我怎么洗脸。”

　　若虚出去拿热水，他知道敏之是故意为难。

　　敏之嚼着齿木，等着若虚取热水回来。

　　他想，他的伤，还应该好好养着才对。

　　昨晚给他用的上好上药他还有，索性都给了他，也许他心里在生他的气，只是不说，见了那伤药，兴许就消气了。

　　若虚端着一小盆热水，小心翼翼倒进脸盆。

　　试试水温，应该算不冷了。

　　敏之问他：“要是太烫了呢？”

　　若虚说：“我再去取凉水。”

　　敏之轻轻冷笑一下，弯下腰洗脸。

　　若虚看着一道道水珠在他脸颊上流动，充满生机，他垂下眼，不去看。

　　“不知道寺里的素斋你吃得惯不。”

　　敏之叹了口气，说：“拿来吧，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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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之回府的时候，总管匆匆将他迎进府。

　　“殿下，皇上来了，来了好一阵子。”总管急急说道。

　　敏之大惊。

　　皇上在敏月生前的房里，看着木架上的假髻出神。

　　多美的假髻，带上珍贵的珠宝钗簪，配上那花容月貌。

　　皇上伸出右手，轻轻撩起假髻上的一缕头发。

　　敏之踏入妹妹的房间，看到此景，心中五味俱全。

　　“臣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敏之跪倒在地，脑后的长发从肩上划过，落到地上。

　　“爱卿请起，朕与你不仅仅是君臣，还是姑父和外甥，朕还险些成了你的妹夫。”皇上伸手扶起敏之，右手似无意在他臂膀上划过，指尖触摸到他清凉的发丝。

　　“臣惶恐，臣不敢。”敏之低着头。福兮——祸兮——

　　皇上笑道：“用不着不敢，都是真的。看不出，你在家里倒是挺自在，比穿朝服时更好。”

　　“臣因今日休沐，所以去法门寺听师傅讲经，衣着不当，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坐到榻上，笑道：“不必多礼，朕今天来，不想见到你这般拘谨。听说，你常到法门寺去？”

　　敏之回答：“是，每一次臣听完师傅讲经，内心都无比平静。”

　　“听说，你昨日在街上打伤了一个僧人，还是个法门寺的僧人。”

　　“昨日是臣举止失当，臣已经送去伤药和募捐的钱财。”

　　“去了一夜？”皇上似笑非笑。

　　敏之微微蹙眉，还是答道：“是。”

　　皇上换了个话题：“这个房间和敏月生前一样吗？”

　　“是一样的，自从舍妹遭遇不幸，臣无法忘怀兄妹手足之情，所以这个房间一直保留舍妹生前的样子。”

　　皇上叹道：“这是毁了朕的一次情爱，朕的女人都有人为朕安排好，朕的每个夜晚也是别人安排好的，朕第一次不用别人安排女人，是遇到你姨母，敏月又是一次，可惜，可惜。”

　　敏之低头不语。

　　皇上：“朕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朕常感到一种寂寞，难以言语的寂寞。”

　　敏之：“陛下纵横天姿，富有四海，为亿万臣民所敬仰，何出此言呢？”

　　皇上：“是呀，朕是天子，拥有一切，却没有一个知己，朕缺少一个能够懂朕让朕不用顾忌的说话的知己。”

　　敏之：“皇上有皇后，有后宫三千佳丽。”他不喜皇上呆在这个房间，“陛下，请到茶室用茶。”

　　皇上不理会：“如果敏月还活着，朕与你就是大舅妹夫的关系，朕可以和你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敏之：“臣蒙陛下错爱，日后定以死相报陛下之恩。”

　　皇上：“敏之，朕对你说真心话，你却一直敷衍朕。”

　　敏之：“微臣不敢。”

　　皇上用手指轻敲榻沿儿：“敏月曾愿意把自己献给朕，你也曾愿意把妹妹献给朕，你可愿把你自己献给朕？”

　　敏之大惊失色：“陛下…… ”

　　皇上大笑：“朕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不笑呢？”

　　敏之笑不出来。

　　皇上临行前，问他：“你打伤的那个僧人，就是你的讲经师傅吧？”

　　“是，可惜他经书虽然讲得好，却是个不通情理的愚笨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