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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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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雪动作轻缓却坚定地推开了奴良陆生的手：“放心吧，我只跟她说几句话，说完就会完璧归赵的。”
“不是······”奴良陆生慌忙否认，袖雪却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看着手中变得空荡荡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袖雪走到柚罗面前，伸出手：“我们到别的地方去。”
“不行！”袖雪话音刚落，龙二就一口否决，“有什么事情当面谈！休想带走柚罗！”
袖雪完全无视龙二的反应，固执地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柚罗看着眼前骨节分明，宛如冰雕雪铸的手，咬着唇犹豫片刻，还是握住，顿时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龙二一直关注着柚罗的反应，看到这种状况，一把抓住袖雪的衣襟吼道：“你这家伙坐了什么？”
柚罗还没来得及劝住，龙二就被袖雪一把推开，他在对付羽衣狐的战斗中受了些伤，此刻差点站不稳，甚至向外踉跄了几步。
柚罗伸手想要去扶，却被袖雪牢牢拉住，没法上前。
看着模样狼狈的龙二，袖雪冷笑一声：“走开，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你！”龙二握紧拳头。
“龙二哥哥，”柚罗被袖雪牵着没办法去扶他只能扭着头对他说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袖雪等柚罗向龙二告别后，拉着她就向远处走去。
看着袖雪的背影，奴良陆生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慌，忍不住想叫他的名字：“袖雪！”
他以为袖雪不会停下来，没想到袖雪的脚步竟然立刻停了下来，只是没有回头。
心中升起一丝欢喜，脱口就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却不敢问出口的话：“你还回来吗？”
袖雪背对着他静默了片刻，依旧没有回身，只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随即拉着柚罗离开了。
刚刚欣喜被浇灭，奴良陆生茫然地看着袖雪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的阴影之中，惶然不知所措。
袖雪拉着柚罗离开几乎完全变成废墟的二条城，拐进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天色将明，即使在狭窄的巷子里也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对方的身影。
袖雪从一开始就走在前面，柚罗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握着她的那只手冷得简直能侵入骨髓。
柚罗抖了一下。
袖雪下意识地松开手，没有转过身：“抱歉，冻到你了？”
“没有。”柚罗摇了摇头，“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我······”袖雪的声音压得很低，也很轻，“当年我不是故意打伤你的。”
柚罗瞬间睁大眼睛。
袖雪背对着柚罗，看不到她表情的变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学什么都很快，就连同一个咒术释放的威力都要比别人强上许多。可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所有的骄傲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许我明白的，只不过我沉溺在力量带给我的价值感中无法自拔，所以才对自己的暴走视若无睹，所以才觉得自己杀的人都是死得其所，所以我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
他转过身来，背着光，低笑了一声，对柚罗说：“你能原谅我吗？我曾经做的那些愚蠢的，莽撞的，荒谬的事情？柚罗，你还愿意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柚罗抬头，猛地就装进了袖雪灰白色的眸子里，恍然间又回到了那樱花树下的走廊，她做贼一般地想要摸他的头发，被抓了个现形，得到的却是一个温和宽容的微笑······
那双灰白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柚罗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袖雪的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味道：“袖雪······哥哥！”
袖雪轻轻将她揽在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肩上：“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可以不带着罪孽离开。
“袖雪哥哥！”柚罗小声又坚定地喊道，忍不住回抱过去，“没关系我不介意的。花开院确实也有做错的地方。不过这些都过去了，花开院的阴阳师也付出了代价，哥哥可以不计较了吗？”
袖雪眼睛微弯，摸了摸柚罗的头：“傻孩子。”思索了片刻，拿出丛云剑，用衣袖擦干上面的血迹，递给了柚罗，“这是神器丛云剑，之前一直被封印在安培家，只不过安培一族没人能够使用，这把剑也是蒙尘了几千年。反正放在安培家也没有用武之地，你便拿回去吧。花开院应该可以更好地使用保护它。”
柚罗愣愣地接过丛云剑。虽然是一把上千年的剑，但刃身却是光泽如新，华纹也熠熠生辉！这样柚罗有点犹豫：“这······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袖雪用力按住柚罗的肩膀，“安培晴明这次只是逃了，并没有死，以后肯定会卷土重来的。安培家根本靠不住，你和奴良君要做好应对他的完全准备！知道吗？”
柚罗握紧手中的剑，用力点了点头。
袖雪笑了起来：“你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嗯，认真得可爱。”
柚罗有些不满地嘟起嘴，想要说句反驳的话，脱口而出却变成了：“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袖雪站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我想要到处去看看呢。”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察觉到柚罗一直跟在他身后，就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别跟来了，你这么久不回去，龙二怕是都要追上来了，回去吧。”
柚罗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对了，”袖雪突然停下来，“如果，奴良陆生问起来的话，就告诉他别等我了。”
说完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柚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或许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远方的旭日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
柚罗瞳孔紧缩——刚才袖雪站过的地面上竟然留下了一滩血迹！
心脏急促跳动了几下，柚罗拔腿就顺着血迹追了上去，然而仅仅跨过一个转角，血迹就消失不见了，仿佛这里从来没有经过一个受伤的人一般。
再顺着路追下去又是许多岔路口，已经完全摸不着离开的人的踪迹了。
“袖雪哥哥······”
柚罗轻声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