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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换糖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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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亲嘱咐送些米去给我奶奶,我很乐意的答应了,其实这次放长假也打算去看看奶奶,可奶奶却勾起了我一段儿时的美好记忆。
奶奶住在苑中,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我把米放在脚踏车就出发了。
奶奶见到我很高兴,把大伯给她的糖拿出来给我吃,我推辞着。
那是一种白色的糖,黏稠状,未化的时候呈块状,化了就更显黏稠。我们这边叫它“糯米糖”,本地的“麻脆”的主要原料就是这种糖。
当奶奶把它拿出来时候,我却想起了儿时的换糖经历。
在我儿时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零食吃,就算是大过年的,我们也只能吃些“炒货”像炒蚕豆,炒花生等。不过儿时的我们还有一样“零食”,那就是“换来的糖”。
在我的印像中,能有“敲糖”吃的日子,像是在夏季,但现在想想应该全年都有的吧!深夏时,天儿热的很,大晌午村里热的要不得,人们都在家里避暑。那时我们小,怕热,总爱坐在后门的门槛上,门槛上凉些,那时真是热的受不了,就应了那句话“哪边凉快,那边呆去”,什么都顾不得了。
“敲糖” 在这里我解释一下,其实就是一些人用“糯米糖”换一些家里没用的塑料瓶子。很像现在的“收破烂的”,不过他们付的不是钱,而是“糯米糖”。那些“敲糖”人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估想是想找个副业吧!他们一般都是用担子挑一对箩筐,用以装换来的废品。
坐在后门槛上乘凉的我们,当听到后巷里有,叫卖“敲糖咯,敲糖咯…”就异常的兴奋。我们知道有得糖吃咯。后巷里叫换声是多么的悠扬动听啊!不过我们想要去换糖吃,必须还要经过家人的同意。每次有吆喝声,我就会一个机灵从门槛蹦起,跑进前堂,喊道“妈,‘敲糖’的来咯”如果母亲正好在家,且家里也有些废品,那么母亲遍会应了我,让我去拿去换糖吃。一旦母亲应了声,我就高兴朝后巷喊“敲糖的,等会啊”,有时他们走远了,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也会寻声找去,直到把他们叫到后门来,再喊声“等一下啊,我去拿废品”。于是他们会放下担子,然后静候在后门,那时我常用来换糖吃的是家里用完了的农药瓶子,那时农药瓶子,塑料的居多。拿了几个空瓶子,就奔向后门。
母亲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后门“敲糖”的,她怕我吃亏。
我飞奔着把瓶子拿到后门,放在地上,等着敲糖老伯来“验收”。这时母亲也会站在旁边,插着双手。这时老伯会把瓶子拿起转着看一看,然后把瓶子放入其中的一个箩筐,转身走向另一个箩筐,在那个箩筐上,平放着一块木板,板很平,近乎与地面平行;在板的上面放的就是糯米糖,一般会在板上撒些白面粉,为了是不让糯米糖粘在板上,并且在糖上还会盖上白色布巾,目的也是为了不让糖化掉。换糖老伯在装好瓶子后,会拿出他的敲糖工具,一个小铁榔头和一个长方形的小斩子,小斩子。在短的两边上,有一边是稍些锋利的,用来切糖,另一边用来敲,在这一边的中间通常会有一个凹槽,是常年在铁榔头的敲击下所致。
老伯卷起布巾,这时糯米糖便展显在我的眼前,它平铺在木板上,四四方方,厚薄一致,看到糯米糖,没等到吃,我就有些流口水了,心里那个急啊!
“两个瓶子,就值这么点呀?”敲糖老伯用他的小斩子在糖上比划着。“少了吧!再多给一点吧!”母亲笑着脸说。“两个瓶子,就只能敲这么多了,这已经算多了,要是搁别人,恐怕…”老伯回道。可母亲还是不肯退让,硬要他多敲点。最后老伯还是让了步,把他的小平斩子,往里挪了一点点,母亲也没再要多,看着母亲没说话,老伯就开始切糖了。小铁榔头砸在斩子上发出青脆的响声,不一会儿,糖就切好了,递在母亲的手中。交易完成,老伯放下卷起吧白布巾,挑起担子往巷的深处走去。走时,嘴里还不忘念道“亏咯,亏咯…………”。
糖在母亲的手中,我已是迫不及待了,伸手去讨要,可母亲喝道“还不死去洗手,糖少不你的”。这时才转过神来,刚刚自己的手拿过农药瓶子。又是一个快马飞奔,跑出前门摇水洗手,洗完手,母亲便把糖给我了,刚洗的手,未干,糯米糖放在手上还粘粘的感觉,接过糖,便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母亲连忙道“慢点吃,不急,没人和你抢”。这时我晃神,问母亲吃不,母亲直言谢决了,每次都一样。“我不吃,你吃吧!”
吃完糖后,心里很满足,可嘴角,手上沾的满是糖,黏稠稠的。母亲便又催促我去洗。
儿时的乐事,现在回忆起来也会让自己很开心。像“敲糖”这种极具乡村特色的事,也许只有我们这些农村人,这些曾经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