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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楔子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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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我降生的那一天,周围都像复苏了一般,百灵鸟阿翔在我身边旋转不愿离去,婉转靓丽的歌声让人心安,婴儿的啼哭声本刺耳却像是在谱奏一首歌。
  涓涓细眉,明眸大眼,笑起来时嘴角的梨花尽显芬芳。小脚丫艰难地在地上趴爬着,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扑向了娘亲。
  娘亲是个温婉美丽的女子。鹃黑的长发,我的眉毛像极了她的,弯弯的,长长的,像一片柳叶,就似风一吹便会飞走。玉簪子插于挽起的发中,阳光下隐隐闪着光。
  白衣柔柔,身上带着水墨香。声音柔柔的很好听,带着明晃的疼爱。一双玉手抚琴时就好像赋予了琴弦生命,我常常会趴在娘亲的木琴下睡着,偷偷看着她温柔的表情,迷蒙大眼弯弯笑着,进入一个酣甜的梦中。
  父君是姜国的君上,明黄色的龙袍金边滚滚,淡漠的脸上却总是带着与之不符的温柔的笑。节骨分明的大手能将我从地上托起,举高于他的头顶,飞阿飞,稚嫩的小声下磁性的声音说着温柔的话。
  总记得,父君画的一手好画,作得一手好诗。他与娘亲总是在月光下饮酒对诗,娘亲浅笑着站于台边小心翼翼地研磨,而夫君手中嵌着一只纤长的毛笔,沾沾墨水,仅用墨水便能画出一幅名满天下的画作。即兴时附上一首极为好念的诗,好看的毛笔字涓长有力。
  我与皇兄总是偷偷地看着夫君与娘亲月下花前恩爱的模样,两个人都笑开了嘴角。
  皇兄长得十分的好看,像极了父君。老人们都说,男孩子都会比较像娘,女孩子会比较像爹。我们却正好与之相反,各自像了各自的性别,适得其所。
  他总是穿着月牙色的长袍,风吹过细碎发丝飞扬,张狂的少年脸胸有成竹,看到什么都能立刻作出一首诗歌来。文笔是极好的。
  我很喜欢名为琴的这一乐器,每当弹奏时心情都会出奇的好。
  似乎是有不少的人都将我这一类人称为天才琴师,我觉得他们都是极其有眼光的人,我也觉着自己有着极好的天赋。这是这糟粕的身子令人有些无奈,在十二岁那年,我便再也弹不出乐曲。
  原本以为,我会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成为一名乐师也好,专心谱曲。与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安稳度过这一身。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糟糕的情景。
  原来,老人们常说的,老天爷给人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会关上唯一的窗户。那么,老天爷,一定是取走了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身体吧。
  我本觉得,没有健康的身子应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每日每夜都看着母上红肿的脸,以及父君沉重的面容,心底都会涌出不知名的难过。
  于是,我忽然憎恨起了老天爷。他夺走我的什么不好,偏偏夺走了我的未来。
  皇兄说,楚国有很多隐士的名医。于是,他带着我去了那楚国寻找名医。我以为,去了那里便可以换回母上与父君的快乐,却是将自己送入了另一个地狱。
  我已病入膏肓,很难再看清别人的脸。浑身软趴趴的,也没办法走路。可是我能听得到阿翔的叫声,那样的凄惨。我本就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我是这么想的,却不想在临死之际,还要牵连那么多的人。但是老天,一定要保佑我的皇兄阿。
  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在于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肮脏的手触碰在了自己的身上,无处可逃,耳边是皇兄声嘶力竭叫着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是真真实实地觉着自己要死了。阿为什么呢,因为一把剑穿透了胸口阿。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感受那样的痛苦,就彻底失去了感觉。
  许清央看着自己柔弱的妹妹倒在了地上,自己却无能为力。也许心中是悲愤,痛苦,束手无措的。他甚至不能够触碰到那瘦弱的身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掳走。
  徒留那些许斑驳的血渍在地面上绵延,却已然找不到任何踪影。
  许清央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瞧了这一地的杂乱,垂下的手紧握成了拳,目中缩着冷然萧瑟道:“此后,我姜国与楚国,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