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无义》汝卿

11、第十一章

　　宋世尧看着陆墨对陆白的宠溺，勾了勾嘴角，走到陆墨左侧，眼神有点深邃又带着笑意看着陆白，“这才几天没见，果然是同卵兄弟，亲的我都吃醋了。”陆墨看不见宋世尧，可听他那玩世不恭的语气，心里一顿，这宋世尧当着他弟弟在胡说些什么，同时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想要反驳，想要说句瞎说什么呢，却说不出。最后只能撇宋世尧一眼，表达自己的意思。

　　宋世尧本是见陆白眼里完全没看见自己，觉得异常不舒服，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就这样无视过。可反过来一想，这陆白，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有魄力！上前开了句玩笑，却是真的表达了自己点心情，堂堂军阀就这样被忽略，真是醋意萌发。却见陆墨飘过那一眼幽怨的小媳妇儿眼神儿，立刻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看着平常面无表情的男人，今天竟然反差这么大，心中玩性大发，一把搂过陆墨结实柔韧的腰，看着陆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和陆墨，特别开心，这人总算望着自己了，手下不禁更紧的攥住陆墨的腰，笑的春风满面，“怎么了，白弟？”

　　白弟？陆墨猛地看着宋世尧，这人怎么跟自己弟弟这么熟？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宋世尧知道陆墨这人不说话，看事儿却透的很，也知道他怀疑自己了。可这出戏，必须唱下去。他自知陆白对他没那种感觉，也知强扭的瓜不甜，他要让这英俊阳光的青年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怎么了？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了吗？”宋世尧是谁？二十八岁便得了这半壁江山的华北第一军阀，战场官场的事儿哪个不比情场的事儿费脑筋，他这一句话，不禁消除了陆墨的怀疑，也拉近了他与陆白之间的距离，让陆白对于他没了戒心---宋哥是爱他哥，不会对他们有伤害。

　　“宋哥，你也来了。”陆白冲他一笑，宋世尧的心立马被这阳光的青年迷住。莲一样的男人，黑暗中的光。

　　其实陆白对宋哥的印象很好，因为这个男人是个真正地纯爷们儿，从上次他面对自己的师傅，要带走陆墨那一次，自己那时候心里一动---他也要变成这样的男人！足够强大，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时候自己整个手掌都在颤抖着，他也要成长，成长到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

　　宋世尧把陆墨使劲儿往自己怀里拉，宋世尧高，陆墨也不矮，想要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儿，恐怕是不行。陆墨更是迥然，这宋世尧，自己又不是兔爷儿，小小瘦瘦的，还非得做出那种动作？却见宋世尧把嘴唇贴近陆墨耳边，用几个人都听得到的暧昧语气道：“陆老板您说说，我这么疼您，咱俩的事儿您连您亲生弟弟都不告诉吗？”对陆墨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陆白。陆墨心里头一阵热，感到非常难耐，听宋世尧的语气，摆明了是想让自己出糗，更是不能让他得逞，陆墨也如个孩子一样在心里叫着劲。陆墨半分未表现出羞怯，反倒陆白，一张脸唰就红了，惹得宋世尧哈哈大笑。笑着说：“陆墨你看你弟弟可比你懂得廉耻的多！”惹得陆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几个人一同走进了大门。程洪生在园子里教着短打武生练习拿枪。程洪生虽年纪大了，气势却不减当年，那略僵硬的胳膊和腿在碰触到长柄枪时更是变得灵巧快捷。眼神凌厉，一眼看破世间事。

　　在程洪生一个旋子过后。宋世尧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好！程师傅真是不减当年勇阿！”程洪生见陆墨和宋世尧站在一块，眼色一沉。立刻收起情绪，道：“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梨园逛？”宋世尧看着程洪生的脸色变化，虚起了眼，这程洪生到底在阻拦些什么？这陆墨是他儿子啊还是亲戚啊？把个戏子当个宝，真是头回见。“程师傅不会忘了两个周前在下说的了吧？两个礼拜定还您个完好的陆老板，喏，人是不是胖了一圈？”

　　“是啊，宋爷真是待人如己啊，哈哈哈。”说着，程洪生看着真的圆润了不少的陆墨，华丽的丝绸黑色唐装配上修长的男性身骨架，略长的头发遮住额头和女气的平眉显得整张脸愈发英俊且充满男人成熟的气息。这一切让陆墨看起来如同一个皇家青年。可是你他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你他妈就是个戏子！不小心就会被人当做玩意儿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戏子！程洪生的眼神阴云密布，背在身后的左手也狠狠地攥紧。

　　程洪生那日打算单独叫了陆墨进他屋子里促膝长谈，好好把这事处理了。程洪生在屋里准备了酒菜，陆墨敲门时，程洪生也笑着为他开门。陆墨很是诧异，师傅平日很是严厉，练功练得再好，也只是得到一个点头。如今却微笑着请自己吃饭？陆墨除了心里惊异一会儿，便也不再多想。这么多年，师傅对自己的袒护自己清楚的看在眼里。当年没出名，靠着这张脸，他赢了无数有钱票友的捧，多少官爷要自己陪饭局，师傅愣是凭着自己的名声顶了下来，师傅为了自己没少得罪人。这才保全了自己二十岁还是清白的身子，如今...陆墨也只有苦笑一下，谁敢拒绝宋世尧？

　　程洪生让陆墨和他对着坐下，为他斟酒，陆墨连忙挡住师傅的手，道：“师傅使不得，这酒，我来倒。”说着欲要抢过那酒壶，程洪生立刻严肃起来，“坐好了。”陆墨见师傅如此，便也只好收了手，坐在那儿，只觉不自在。琼觞满了酒，酒顺着沿儿淌下。“墨儿，这酒，咱们师徒必须干了。”陆墨道好。哪料程洪生话锋一转，“喝之前，必须答应师傅一件事，以后不许跟着宋世尧。”陆墨心里一颤。然后不由苦笑，“师傅，唯独这事我不能答应您。”程洪生眼色一冽，他没想到以前什么事都听他的陆墨今天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了他。“你说什么？”陆墨没有再说话。程洪生大掌在小圆桌上一拍，琼觞溢酒。“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你们已经行了床事？”陆墨没料到师傅会这么说，脸一白，还是冷淡的望着程洪生。岂料程洪生一把抓住陆墨的领口，使劲儿一扯，前日宋世尧醉酒留下印记醒目刺人。程洪生双眼一红，一巴掌摔在他脸上，“畜生，你还真爬上军爷的床了？！”陆墨只觉脸一阵麻，然后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温度灼伤了眼睛。一杯酒泼在陆墨脸上，程洪生气的沉声大叫了声滚。

　　酒从沾了血丝的眼中滑落，如同流下了滴泪，烧的脸疼。陆墨在不是很清晰的世界中跌跌撞撞。到了房间用鞠了一小捧水泼着脸，到最后一把一把卯足劲儿的泼。陆墨一头插在脸盆中。在水下，睁大了双眼，看着在盆底儿描摹上的的两条金鱼。手指伸进水中，轻轻碰着那两条鱼儿。“不答应阿，呵呵，没关系。不是还有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弟弟吗？”不答应，呵呵没关系...不答应呵呵....呵呵...笑声不断在耳边盘旋，要，疯了。陆墨听见耳里传来尖锐的声音，一直到脑子里。

　　“呼，呼、、”陆墨猛地起身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慢慢走到木椅前，坐进去。木椅不新了，但却不想换，坐久了，有了感情。瘫在椅子中，后脑儿抵着木沿儿，看着天花板。手不禁抓了抓胸前的衣襟。不似以前麻布质感，是丝绸。陆墨一下子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自己，头发遮住了那恶心的女儿平眉，一张英俊的脸蛋就在镜子前。这衣服，真俊。宋世尧说不让自己剪头发，是因为眉毛吗？那个男人，知道自己不喜欢这娘了吧唧的眉毛？他以为军爷是喜欢头发中长不男不女的兔爷儿，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是一副纯男性的长相。陆墨知道自己长得是不错，可就是因为长得不错，这五官也就不分男女了，放男的身上俊，放女的身上美。偏偏自己就是个花旦，眉毛被迫改成了这幅德行。

　　陆墨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又像唯恐错过了些什么似的，赶紧弯下身子，探出两胳膊在柜子里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