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沙》拓古

1、雪衣

　　京城繁华之处，少不得要有几处勾栏院，脂粉味最浓招客最多的要数那怀春楼。一听这名字，俗气中仿佛带着少男少女懵懂的情愁，让人的心也舒了半边。怀春楼里的头牌名叫水流沙，她的身姿如她的名字般娇弱柔软，肌肤如水浸般嫩白洁净。长相自不必说，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貌若天仙、倾城倾国，没见过她的人也只能在脑海中臆想。至于水流沙到底长什么个样子，也没有人能说得清，因为她在人前均以白纱覆面，世人也只能看到她那双空灵明净的眼睛。
　　天刚昏沉，怀春楼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达官贵人，商贾云集，上演着专属于黑夜的龌蹉与算计。孟里香伏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一片热闹，心里反生一丝厌倦。作为现在怀春楼的老板，孟里香年轻时也曾是红极一时的头牌，也曾引得京城贵胄争相能饱览她的一支舞。如今，年老色衰，也只能整日笑脸相迎，也还记得当年的名艳天下的小里香。
　　孟里香回首往事的当口，一个身穿淡黄色的女子慌慌张张的从怀春楼正门跑进来。孟里香认出那是水流沙身边的丫鬟，也没慌神，急忙往一楼大厅走。许是大厅人太多，挡住了小丫鬟疾行的步伐，孟里香堪堪在小丫鬟进后院的前一脚拦住了她。
　　孟里香扶着门栏缓了口气，大声训斥着：“你这赶着投胎呢？没看到今天有这么多客人，还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来，你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人要走后门吗？”
　　孟里香的长相明艳妖媚，虽然现在年纪比不过刚开花的小姑娘，这样骂人反而给她平添上些不一样的味道。连挨训的小丫鬟都看呆了，呆愣了许久，才道：“妈妈，奴婢知道错了，可是，我有要紧的事要禀告姑娘。”
　　看小丫鬟的神色倒像是真的有要紧的事，孟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