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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联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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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海兰星。
在舞池中的女人停住脚步,若有所觉的看向远方,两秒后她勾起嘴角,推开身前询问她怎么了的舞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舞池。
她身材妙曼,穿着红色连衣裙,掐腰的设计显得腰线格外美好纤细,纵使她离开的态度十分绝情,被她推开的舞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痴迷的情感。
女人不知道又有一个男人沦陷于她的美丽,或者说即使是知道了她大概也只会觉得无关紧要吧。离开舞池后她走向吧台,那里坐着她的副官,艾伦丁。
艾伦丁是不喝酒的,他坐在吧台,只是为了防备一些愚蠢的投机者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比方说在她的酒里下药什么的。听着艾伦丁口称“琅仪小姐”,琅仪将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挑着眼蔑了艾伦丁一眼,因为醉酒体质眼尾发红,这一眼,娇柔妩媚,能将人魂都勾出来。
艾伦丁浅笑着低了低头,不敢直视她,借此掩饰了眼中的爱慕。他清楚记得,琅仪上一任的副官就是因为向她表达了爱慕才被辞退,这个女人冷漠无情,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对她心存爱意的人留在她的身边。
她只喜欢聪明、懂事的下属,艾伦丁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琅仪小姐,今天不继续跳舞了吗?”
琅仪摇了摇头,“不跳了,我要去见父亲,现在。”
她的嘴唇红润饱满,说出的话却让艾伦丁大吃一惊。因为前两天琅仪莫名发了一场大火,为此和元帅吵了一架,房间里的琉璃器皿差不多全换了。照以往父女两人吵架的情况来看,琅仪至少也要单方面跟元帅冷战几个月,这一次,这么快就消气了?
虽然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通,现实里其实不过刚刚过去一秒而已,艾伦丁面上端着,乖巧的说好,手上光脑给元帅发去信息。
这是琅仪副官专有的特权,用于琅仪跟元帅冷战时期,这时候元帅的联系方式已经被琅仪小姐拉黑了,在解气之前,她是不会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
完了他问琅仪:“琅仪小姐,是要在这里跟元帅见面吗?”
“回家。”
一路风雷疾行,当琅仪出现在元帅府的门口时,切奥卡还是已经先一步等着了。看见了琅仪,他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十足十女儿控的姿态,主动走到琅仪身边,亲昵道:“琅仪,不生气了?”
时刻关注着元帅府的记者们立刻抓紧时间拍照,将元帅充满了温柔和慈爱的表情拍下,琅仪撇去一眼,心知明天的头条又是元帅慈父之情,内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反正是一通言不符实的狗屁文章,她回了一个敷衍的笑,没有说话。
两人都知道他们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什么,进屋以后,心照不宣的把下人遣退,去到书房。
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切奥卡仿佛会变脸一样沉下了表情,“安易德真的没死!”他急躁的一拳击向墙壁,在厚实坚硬的TH钢制土墙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
琅仪找了张椅子坐下,捏着眉间,不想看他,“我早说过,他不会死的,只要她想,他就绝不会死。”
切奥卡想也不想:“你也说过,这次你会废了安妮卡的精神力。”
“原本可以的,原本一定可以——是因为你把沃艾妮放过去了!”闻言琅仪更加来气,怒气勃勃的骂了回去。
切奥卡觉得这并不算是他的错,对此还很有话说,“我放过去?!沃艾妮这样的怪物,我拦得住吗?我要是敢拦,别说现在安易德活了,十年前我就死了!”
“……”
这一点,琅仪也无法反驳。
要不是她可怕得无所披靡,是命运都无法操控的怪物。琅仪很清楚,她不会得到这个机会,得到拥有重新筹划、拥有权势、甚至是拥有那个人的可能。
但是现在,一塌糊涂。
奇迹。
这个词,快要成为她的噩梦了。琅仪狼狈的将头发揉的一团乱,再不复优雅贵女的姿态,她睁着猩红的眼看向元帅的方向,犹如一只噬人的恶鬼,“还有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会杀死安妮卡,杀死沃艾妮,父亲,我需要更多的人,还有钱。”
又是要钱,切奥卡有些不满的说:“我已经给了你很多了。”
“还不够!”琅仪冷笑着说:“沃艾妮可以杀掉任何一个人,我敢保证,如果今天帝国那位小公主向她发出请求,甚至不需要明天,今晚我就可以在你的床上看到你血淋淋的脑袋,和身体分离开来。还有奇迹,亲爱的父亲,讨厌的敌人在喝水的时候不幸呛死,这叫不叫做奇迹?父亲,你觉得这点钱想杀死她们,够吗?”
当然不够。
切奥卡被她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愤愤道:“晚点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号上的。还有,研究所最近又来了几个硬骨头……”
琅仪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大家都是豺狼,谁不知道对方想吃肉?她点了点头,“晚点我会去研究所一趟的。”
切奥卡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下来,他过去为琅仪把她弄乱的头发理顺,动作说不出的温柔,他低声道:“琅仪,你知道的,爸爸不是在生你的气。是最近议会,烦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爸爸心情不好。而且你要的,爸爸都给你了呀,爸爸也不是不想给你,你之前要的确实有点太多了,爸爸也没有太多钱,你要的30亿、50亿、80亿,爸爸都给你了不是吗?”
“这次爸爸给你转260亿,够不够?人可以随便你去伍里找,研究所的也行。研究所对爸爸来说真的很重要,爸爸知道你用天赋心会很疼,已经准备好药了,吃了就不会疼了,爸爸也没有办法,看着你疼,爸爸也会觉得心疼啊。现在爸爸已经在给研究所那边施压,让他们加快进程了,等什么时候他们把你的天赋研究出来,就再也不用爸爸的琅仪受苦了。琅仪乖啊,爸爸很爱你的。”
琅仪闭着眼昂首任由他一下一下用手梳理她的发,仿佛把话听进去了。
心里却暗暗道:爱我?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我能给你带来的利益罢了。
她脸上露出放松的微笑,微微睁开的眼睛水润润的,带着孺慕和信任。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原谅你的,因为,我也是一样啊。
开口语气也不再尖锐了,声音软下来,“我知道爸爸对我好,抱歉爸爸,我太急了,所以才说错了话,我也爱爸爸的。”
切奥卡看进她的眼睛,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最后因她眼里再真诚不过的信任放下了心,他拍拍琅仪的头,认定他的女儿还是没有脱离他的掌控,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才终于多了两分真心。
“爸爸接下来还有点事要忙。”
“我也要回房间洗澡了,”琅仪懂事的说,“我会记得明天去研究所的。”
……
回到房间里,琅仪收到切奥卡的转账,接受,然后转给另一个人,就在要按下确定的时候,她停住动作,眼神突的生出了动摇。
她想起来一些很久远的,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过去。
那时候的她,没有尊严,不受重视,甚至没有自我。
她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只作为药存在着。
然后,奇迹降临到了她身上。
切奥卡以为他能掌控琅仪,是因为这个女儿从小就在他的视线底下长大,她的成长、她的经历、她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她心里会生出的认知,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被他动摇改造。他甚至不屑于在琅仪面前掩饰情绪,因为他知道,这个连思想都任由他涂改的小人,是绝不会察觉到他的态度是奇怪的、虚伪的。
他操控着琅仪通往外界的一切渠道,所有传进她耳朵里的,也就只有一个声音:她的父亲爱她。是为她竭尽所有,是最真实的、要她为此奉献生命也无法偿还的,爱。
他以爱为枷锁,把琅仪变成了他的傀儡。
虽然说担心琅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叛主,他严禁琅仪对议会成员使用天赋,为此宁愿浪费很多时间在和议会里反对他的人打口水仗上,而且令研究所研究琅仪的天赋,想要这种奇异的能力唯独为他所用。但他愿意放任琅仪自由的在外,而不是将她当作真正工具的锁起来不为人所知,另外给她身份,给她众所皆知的宠爱,给她有限量的人脉、机会、权利还有财富,可以说,他确实已经给予了琅仪他所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
应该说,他肯定对琅仪是有至少三分真正的爱的,尽管这并不足以令他付出全部信任。
可是他不知道,琅仪从来不是什么任人操控的傀儡,她无害的表面之下,是嗜血的獠牙,是一只狰狞的、贪婪的恶鬼。
为了博取切奥卡的信任,这么多年来,琅仪将她所有的一切都与之分享:她能让人献上忠诚的天赋、对帝国的预言、她跟皇后的关系、她的计划、她对某人贪婪的偏执的欲望,所有所有,她通通袒露在切奥卡面前。
切奥卡认为这是她对他毫无防备的表现,殊不知,她甘愿让自己在他眼中无所遁形,没有隐私,其实是为了掩藏自己最大的、最为惊人的秘密——
她来自未来,曾穿越时空。
也就是小说故事里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