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一生》莫深爱

3、第 3 章

　　从那一天开始至今日，已有十载。老竹子开花后死去，新笋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如此反复。
　　我见证了这山间的一切，破晓黎明我早已在此练剑，不语不笑，老头子教我的每一招我都反复练习，精益求精。老头子说我是难得练武奇才，只是照他逊色了很多，往常我总会嘲笑他，可我渐渐发现他真的是藏在深山中的老怪物，不可与常人相比。他教我医术，有一句话我记得颇为清晰，：医者从心所欲，亦药亦毒。我就这样白天练剑习武，午日回去给老头做饭后，便一头扎在书房里。忘了介绍老头子书房里全是宝贝，按他的话来说都是友人相赠不值得一提，可我分明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得意，：这是个傲娇的老头子。晚间则沐浴在月光下研习内功心法，从不疲倦，几载春秋我看到眼前的风景变了又变，有时候也会对着天空发呆，怀念从前的世界。我何曾这么勤奋过也因如此被所有人抛弃忘记，我总是在人前嘻嘻哈哈，却也总是在夜里孤独地沉默。那时很流行一句话：伱总是在夜里偷偷的哭，又有谁懂你的孤独。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一番滋味。我身上有练武留下的伤，有刀剑常年使用留下的茧，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就知道了弱肉强食，否则这幅身体当初不会那么惨。
　　我声带治好后仍没开口说过话，老头子总是嫌我不解风情，还好我每日下山替他打酒喝。我不喜女装老头子也就从了我。默许我随他一样穿着麻布衣衫。
　　今天听老头子说是除夕，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心里泛起酸楚：又到了除夕啊，今年这么快结束了，我低下头默默的擦剑，它叫石阙我起的名字，我第一次学会用内力时劈开了一块巨石，偶然得到它，老头子看到后，讳莫如深的笑笑，“随缘，随缘啊”它不像我想象中的古剑，剑身锋芒光华如镜，没有其他繁式的花纹，只有一行符号可惜不是正常的文字。
　　老头子坐在油灯前剥着花生斟着小酒好不惬意，突然酒劲上头来了一句：我们下山看看吧，我擦剑的动作顿了一下，未曾转身也未发话，但心里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
　　“走啦走啦，陪老朽逛一逛，还没去看过山下的新年如何过得，热闹得很，老在山上闷着会憋出病的，再说出去逛逛我这俊俏的徒儿，说不定带回一个小媳妇哩”老头子拉着我的手臂，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老头子兴奋的窜进里屋，不一会拿出一套棉袍，看起来很是干净，口中念念有词“为师新年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也是有些年头的衣服但我从未穿过，赠与徒儿，不要嫌弃老朽，”
　　他还是笑呵呵的，我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手指蘸了一下酒水落笔写道：谢谢，老头子笑骂道别跟我在这矫情了，快去换衣服，说不定下山还能赶上焰火晚会呢。
　　我们下山速度自是极快，往常我也白日来买酒，却从未见过街上人这么多，欢喜热闹的氛围一时让我有些吃不消。老头子带我穿梭在人群中，耳边各种小贩的叫卖声，观看杂耍的叫好声，孩童们的笑声，一瞬间让我感觉我离这个世界这么近。师傅看我四顾环望跟不上他的脚步，便拉住我把一个小布袋堆到我手上，大声说道：徒弟你自己玩吧，老朽先走了。就当给你放假玩累了在回山上即可。说罢转身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海中。
　　我走到一个桃木雕刻的摊上，青年也伶牙俐齿的吆喝着，桃木在古代辟邪也算是吉祥物，再加上做工细腻生意也还算热闹。我看中一个酒葫芦，上面刻画的是吕洞宾饮酒，倒也还算活灵活现。小哥注意到我，忙上前来推销：公子好眼光，这葫芦不易破损，雕花也栩栩如生，饮酒是一大乐事，有一个好的葫芦也有好的心情。我笑笑心里正想给老头子买个礼物，此物正适合那个老酒鬼。
　　拿着葫芦摇了摇示意老板多少钱，小哥笑嘻嘻的说道：公子如此爽快就只给五两即可，”我皱了皱眉头这价钱可达上一壶上好的酒了，我伸出两根手指，小贩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跟他砍价，看他犹豫不决我转身就走，听到他喊留步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转身付完钱就离开了。
　　路过热闹的人群，不禁四处望望，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寺庙门前，往常买酒就看到这里香火鼎盛，这除夕之夜出入的人就更多了，我也随着人流踏入。
　　寺内的佛堂金碧辉煌，大佛的金身也显得庄严肃穆，前来的人们静静地焚香，虔诚的祈祷，我苦笑祈祷什么前世因今世果，天灾人祸只需对佛诵经礼拜就可消除吗，人人都有信仰不可免除，其实这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一位老僧人缓步走来，温和道：施主为何事而笑，我望向他僧人的眼中深远宁静什么也看不出。见我不语，又说道：“不如求上一签，让老衲为公子分忧。”
　　我有何忧愁，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天起，我就再没有什么好值得去牵肠挂肚，何来忧愁。“公子是不信命，还是怕命”似乎看到我眼里的不屑，缓缓说道。
　　这个激将法用得很好，我走到一个蒲团前跪下拜了三拜，闭上眼睛心无杂念地求签。“哒！”它像是迫不及待的蹦出来。
　　其上写的：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莫为　
　　异日忽然成大用功名成就栋梁材
　　我不解其意，却看那僧人笑了笑，便丝毫不想听其中之言，转身便走却撞了温玉满怀，我不喜人近身又轻轻推开了她，便看见眼前这个女子，杏目圆睁脸颊微微鼓起，活像一个包子甚是可爱。我心里暗暗笑了笑，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把拍掉：“谁稀罕你扶我啊，就是你撞了我后还推我一下，我记住你了！”
　　我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这肯定是大户人家小姐，衣料是上好丝绸配上她这样的人儿也算不亏，一身红衣倒显出她性子里的锋利。
　　她随意拍拍身上的灰尘，指着我说：“你，何许人。外乡来的？脸生得很。”
　　这城里上上下下几千人，你还全认识吗，呵呵呵！没理她，绕过她后准备回山了，没什么好玩的。谁知她不识好歹，兴许是个练家子的，掌风凌厉的向我袭来，我微微侧身轻松躲过，转身抓住她的手腕往我身上一带，便轻松的落入我的怀中。
　　看她闪烁的眼神，“记住我了吗？我叫柳一。”许久未曾开口说话，十年来第一句话带着沙哑托付给了她。
　　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那愣着。雪花似乎飘洒得更加起劲，落在脸上丝丝凉意却又有些温暖，
　　这一年，我十八岁，她十七岁。如果我从未遇见她便不会有现在，便不会有后来。如果我没调戏她，就不会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作者有话说

　　女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