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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没有结果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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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忆不知道自己的家里跟肖依到底有什么渊源,她甚至试探地问过魏小山,也魏小山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那天之后,肖依的一席话就像是一根针,一直扎在了陈静忆的心里。陈静忆几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晚上做梦时,总梦见妈妈的哭泣和被摔得粉碎的全家福。好多次从梦里哭醒,醒来面对一片黑暗,陈静忆心里只觉得越发无助。
甚至陈静忆也再不敢去找苏致远,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后像是有双眼睛,一直在窥视着自己的一切,任何“越轨”的事情她都不敢再做。而毫不知情的苏致远感到很奇怪,老是粘着自己的小跟屁虫突然不见了,任谁也会担心。于是苏致远便跑到陈静忆学校里来找她,可陈静忆总是找尽借口避而不见,要么说自己在忙社团活动,要么就是说自己不在学校。
陈静忆每天都找很多工作让自己忙个不停,甚至刻意不去想有关苏致远的任何事情,可只要她稍微停下来一会儿,心里那股恐惧与煎熬便齐齐涌了上来。陈静忆甚至害怕回家,害怕一回到家也许所有事情都变了。逃避,这是陈静忆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
室友们都意识到了陈静忆的不对劲,可无论她们怎么问,陈静忆总是三缄其口,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时间久了,室友们也没再问了。
陈静忆本来把所有事一个人默默扛着,可直到林凡发生了一件事,陈静忆就再也扛不下去了。
一天,陈静忆正在寝室里认真准备着两周之后的期末考,林凡突然泪流满面地回到了寝室。
林凡以往一直给人一种沉稳的印象,她甚至连情绪都很少出现波动,可现在她一回到寝室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把寝室里的所有人都给吓着了。
陆心耀和谭雯雯赶紧跑过去询问,陈静忆也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复习资料围了过去。
可林凡只一个劲儿地哭,什么也不说,三人急得直跺脚,只好慢慢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先冷静下来。林凡大概抽抽搭搭地哭了半个小时,哭得其他人都快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了的时候,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林凡终于说出了大哭之后的第一句话。
陈静忆一听,马上想起了刚开学时,林凡曾经提过自己在高中时交往了一个两年的男朋友,后来分手了,但那时林凡并没有说分手的原因。陈静忆想,现在林凡口中的“他”,大概就是那个人吧。
“他?”陆心耀问。
“就是我高中的那个男朋友。”
果然。陈静忆印证了自己的料想,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自己对他们之间的情况一无所知。寝室里其他的人也跟陈静忆一样,露出有些为难和尴尬的表情,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凡。
“分手之后,我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林凡打破了沉默,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开始叙述起过往来。
原来,那个男生叫林远飞,是林凡高中同级不同班的校友,两人在一次年级聚会上认识,认识没多久就在一起了。林凡将这段感情比作天赐缘分,她说她对林远飞是一见钟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林凡说,当时她看着林远飞,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除了他很清晰,她慢慢地走近他,那一刻就好像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而又甜蜜,慢慢两年过去了,两人的感情只增不减,林凡说她甚至幻想过将来有一天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在厨房做饭,他在客厅逗小孩的情景。即使那时候她只有17岁,她也准备把自己的未来全部托付给他。
“可我们最后还是分手了。”说到这里,林凡忽然又沉默了,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却是失焦的。
“可是......为什么呀?”一向八卦的陆心耀,好奇心被燃起来了,见林凡不说下去,便有些着急,忍不住追问起来。
“哈......”林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盯着陆心耀的眼睛,十分郑重地说道,“心耀,你相信缘分吗?”
陆心耀不明白林凡怎么突然说这个,但也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也相信,我刚才就说过,我和他是天赐的缘分,只是这缘分深得......甚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陈静忆静静聆听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她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林凡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留下陈静忆、陆心耀和谭雯雯震一片愕然,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
“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啊?”林凡双手忽然扶住了陈静忆的肩膀,继续说着,“他妈妈跟我来说这一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多狗血啊,明明是八点档电视剧的情节,可就那么真实地发生在了我身上。他比我还大几个月,我那时甚至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谁才是真正的私生子......”
林凡说着,又哭又笑,“我就那样和他分了手,我不想分手,他也不想,可是能怎么样啊,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能怎么样啊......最初我们甚至跟家里抗争过,可是......有什么用啊......除了让我和他的家庭都越来越支离破碎之外......我们俩的这段感情还带来了什么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用......”
听着林凡近似呓语的哭诉,陈静忆忽然像遭受雷击一样,跌坐到了地上。
多么相似啊,这一切的一切。两个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人,即使与世俗抗争,除了伤痛,又能带来什么。
陈静忆脑海里不断设想着将来自己的家庭分崩离析的场景,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
沉积多日的情绪集中爆发,一切混乱的思绪都在那一刻清晰无比,陈静忆终于做出了决定。
陈静忆拿着手机,冲到楼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想也不想地拨通了苏致远的电话。
“喂......”没响几声,熟悉的声音便从手机那头传来。
陈静忆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心里所有不舍的情绪,一口气说道,“苏致远,我要给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说不,因为这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做出的决定。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这种没有结果的爱情我不想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只会给家里人带来伤害,我不想这样,我相信你也不想。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我还不成熟,我们分开也没有那么难受。所以就这样吧苏致远,再见!不要再打过来!”
陈静忆说完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她生怕再听到他的声音,生怕自己马上就会心软。
陈静忆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里,然后去操场跑圈,硬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陈静忆跟着跑道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只知道到最后的时候自己的腿像是被灌铅了一样再也抬不起来,衣服也被汗水弄得湿透了。不过这样也好,再也没有剩余的水分去流眼泪了。
脑袋缺氧了,也就不会再想伤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