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伊*

36、公主

　　吃完这顿年夜饭，殷虎带萧晓回了他以前的家。
　　那是个很破旧的地方，象是什么单位的老家属区，不大的院子里前前后后盖了六幢五层的楼房，楼间距很小，更谈不上什么绿化，路边随处散放着垃圾，如果是夏天，肯定会发出难闻的味道。
　　楼道里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并没有照明灯。殷虎一手点燃了打火机照明，另一手想牵萧晓，萧晓婉拒了。殷虎也没执意，只是叮嘱她小心些，便先上了楼。萧晓紧跟在他身后，楼梯已很有年头，踩在脚下发出“吱嘎吱嘎” 的响声。殷虎的家在顶楼，爬了五层楼下来，萧晓竟有些喘，真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她想。
　　殷虎熟练的从门边的墙上抠出一块砖，摸出里面的钥匙打开门，“进来吧。”说着，他啪的一声按开灯。
　　殷虎把萧晓让进屋，请她坐下，“喝点什么？”他说。
　　萧晓刚想答，他补充道：“不好意思，只有茶和白开水，二选一。”
　　“那就茶，谢谢。”
　　“你稍歇下，我现在去烧。”殷虎转身进了厨房。
　　萧晓好奇的打量四周，空间不大，很早的二室一厅房型，布局当然不会太合理。略显老式的布沙发，红色的木桌，小小的茶几，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个厨柜，几条长凳，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桌子上那台十四寸的电视，这些就组成了屋内所有的家具。客厅布置虽简单，却出乎萧晓意外的整洁、干净，已有些磨损的木地板擦的锃亮，甚至可以说是纤尘不染的，完全没有久不住人的模样。
　　“冷吗？” 过了一会儿，殷虎一手端着茶，一手拎了个煤炉放在萧晓旁边，“冷了就烤烤火。”
　　这一说，萧晓才察觉到手冻的冰凉，她好玩的把手放在火苗上方来回搓。“你常来这边？”
　　“偶尔。”殷虎说：“平时我都会找人来打扫，这儿有我最珍贵的回忆，我希望它保持原始的样子。”
　　“看的出来。”萧晓答了一声。
　　他送上茶水：“喝茶。”
　　“谢谢。”她将茶杯捂在手心，暖意很快传遍了全身，小小啜了一口，香气扑鼻。“什么茶，真好喝。”
　　“最普通的茉莉花而已，这都没喝过。晓晓，你果然蜜罐里长大的娇小姐，不知穷人饥苦。”
　　“蜜罐？不一定吧。”萧晓冷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不知详情就不要枉加评论。”
　　“也对。”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勃。
　　眼看就要冷场，殷虎适时的打开了电视机，换了几个台，都是歌舞升平，一派欢乐祥和的景像。萧晓也无所谓看什么，随便选了个节目，就靠在沙发上，边看边和殷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她并没有支持许久，困意就袭卷了她，萧晓不住的掐眉心，想打起精神，可惜无济与事。
　　“困的话，就去睡。”殷虎推推她。
　　瞌睡的不行的萧晓跟着殷虎走进房间里。一进门，她的眼睛就粘在床上再也挪不开。“你呢？”她问。
　　殷虎帮她打开被子：“你先睡，我不困，再看会电视。”
　　“好。”她就等他这句话，他一出去她就可以放心的倒在床上。
　　“被子盖好，小心别感冒。”
　　“好。”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罗嗦死了，赶紧出去。”萧晓烦了，大声的赶人。
　　殷虎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晚安，晓晓。”
　　萧晓也顾不得和他计较他的非礼，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萧晓第二天早上是被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她躺在床上迷糊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今天是新年，而她是在殷虎的家里。
　　房间显然是属于少年殷虎的，大幅的体育明星海报，一摞摞的汽车杂志，床头挂着的运动衣，桌子下面的蓝球，处处都透着青春的飞扬的气息。和她正对面小小的展示柜里，则摆满了各种奖牌奖章和奖杯，看来他一直都是优秀的上进的。殷虎说的对，若不是她当年的任性，若不是她……他现在应该是个快乐的有为的青年才俊吧。
　　又发了会儿呆，她起身穿上外衣出去，却不见殷虎在客厅，正在纳闷，就听厨房那边有响动。萧晓走过去，就看见殷虎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就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睛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晶晶的亮，亮的她可以看见其中她的影子。“你醒了。睡的好吗？”
　　“还好。”
　　他笑着说：“你等一下，早餐马上就好。就是简单了些，稀饭馒头行吗？我再给你煎个鸡蛋，弄点小咸菜。”
　　不知怎的，萧晓喉头动了几次都说不出话，她只能点点头，依在门框上默默地看殷虎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殷虎的手艺挺不错，萧晓喝了满满两大碗粥，吃的饱饱的。吃完饭，她过意不去，抢着去洗碗。可他无论如何不准：“天这么冷，手冻外怎么办？”殷虎说：“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就该呵护着，哪像大老爷们这般皮厚耐冻。”萧晓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等殷虎收拾完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给你的。”
　　“什么？”
　　“新年礼物。”
　　“哦？”萧晓饶有兴趣的拆开，展示在她面前的是一件纯白色的棉袄，镶一圈粉粉的毛边，扣子则是粉粉的绒球，和它搭配的同样是粉红的绒帽。非常可爱，非常公主的一件衣服。可是，萧晓把衣服摊在手里，“你确定送我的？”
　　“对啊，穿上看看。”
　　“我？”萧晓指指自己，不可思议的道：“给我穿这种衣服，太搞笑了。”她可没有打扮成这个样子过。
　　殷虎径直从萧晓手中拿过衣服，帮她穿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萧晓万分不习惯，她揪着下摆，尴尬的问：“我这样怪不怪？”
　　殷虎煞是认真的围着萧晓转了个圈：“非常合适。晓晓，你看起来漂亮极了。”
　　其实，本应该很久以前就送给她的。那年，他省吃俭用了几个月才攒够了钱，给她买来做为新年礼物。可惜，他跟本没有机会送出，就被她无情的浇醒了所有的梦。本以为，他不会再看到她为他穿上这件衣服，谁想到……
　　萧晓不信：“真的吗？”
　　“真的。”他郑重其事的说：“你美丽的就象公主。”
　　晓晓，其实，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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