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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黑子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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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从绿间的研究室走出来后,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着,突然前面有一头红色的发冒进他的视线里,那头发在微风里格外显眼。赤司征十郎。
黑子站住了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打招呼,他只是勾起嘴角微笑着望着面前的男人。
“去喝点东西吗?”赤司问到。
黑子点点头。
“带你去个地方。”
黑子并没有想到赤司会把他带到水族馆,但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里也并不只是水族馆。
巨大的水缸镶嵌在墙上,旁边有蓝色的沙发可以休息,饮品摆放在乳白色的大理石桌子上。
“好特别的店。”黑子是真心的感叹。
“喜欢吗?”赤司问。
“嗯,很漂亮。”黑子仰起头环视着周围水里游弋着的各色鱼,它们的鳞片五颜六色,体态轻轻盈盈柔若无骨。
黑子看得入迷,连服务员走过来他也没有注意。
“请问需要什么?”
“香草奶昔 。”赤司说到。
“如果可以,好想做一只鱼。”黑子笑道。
赤司侧过头去望着那些鱼,“鱼的记忆据说只有七秒钟,这样也愿意吗。”
黑子愣了一下,他侧过头望着红发男人,“只有七秒钟吗?”他又转眸子凝视着那些鱼,“如果想知道以往,它们会很辛苦吧,每一个七秒都是新的开始······赤司,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赤司静静地盯着他,微微笑着,“你觉得呢?”
“有的,我相信是有。” 黑子笃定地说到。
“你很想知道前世的事情吗?”
“······嗯······”黑子依旧凝望着那些游弋着的鱼儿们发呆,说出来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也许前世和今世是息息相关的。”
赤司没有吭声,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黑子转过眸子,面前一杯香草奶昔。
“你帮我点的吗?”
赤司不置可否。
“谢谢。”他拿起高脚杯子,吸吮着色彩淡然地奶昔。
两人静默地坐了一会儿,并没有多少言语,赤司却觉得过了许久。
那些惊鸿岁月想来也不过数日,却像此刻的时光一样对他而言是一种永恒。
以后想来才觉得日子有过下去的意义。
即使对方并不明白。
这一路走来,看不清的岁月,一些琐屑遗失在黑暗的光阴。
他觉得自己懂得黑子,却又不完全明白他有时的固执和天真。
这一场戏,到底谁把谁推上了无知舞台,许多戏份都不知道是谁的角色,穿越了迷雾,也找不到那些日子里的美好了。
出去的时候,赤司忍不住的站住了脚,定定地望着黑子,说到: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这个世界里很多人使尽各种方式想让自己把许多事情遗忘,但是有幸遗忘过去的人,却又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好一探究竟。有记忆的想忘记,忘记了又想记起,这其实是一种反复的悖论,大可不必如此。”
黑子听此有些错愕,他思忖着,“如果我很想知道呢?”
“顺其自然就好。”赤司说。
黑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送黑子回去的路上,许多话仍旧堵在胸口,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到底是谁?”
冷不丁黑子问到。
“你不是很清楚吗,诚凛的信息网里应该可以搜到。” 赤司笑道。
黑子侧头凝望着认真开车的赤司,他很好奇,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在等谁来一探他眼里的晨昏。
“有些东西不是可以靠表象知道的,不是吗?”
也许知道前世的故事就会明白吧。
黑子一瞬间有这样的想法。
回去黑子那里,他正坐在书桌前摆弄文档,电脑屏幕上满满的都是资料。
“工作这么忙!”青峰有点吃惊,“大学老师不是很轻松吗?”
“一面是普通教师,背后又是阴阳师,你觉得会轻松吗?”
黑子笑道。
“好吧,不要这么卖命啊,哲。”
青峰收拾着书包,准备写作业。
黑子凑过脑袋,“咦,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手指着一个粉色的包装精致的盒子。
桃井送给的礼物。
“啊啊啊~~”青峰慌慌张张,“是桃井送····· ”
“有女孩送给你礼物了啊~~”黑子笑道。
“才不是!只是朋友啊朋友!”青峰嚷嚷到,“她吃不了才给我的。”
“女孩送巧克力可是表白的意思吧。”黑子喃喃自语到。
“别乱想!”青峰说。
少顷,他又抬起头,“哲,如果一个男生送你巧克力,你会接受吗?”
黑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奇怪的望着青峰。
“我只是随便问问啊。”青峰慌忙说到。
“我还以为你被男生表白了。”
“才没有。啊,话说哲,你对男男恋似乎没有很吃惊和反感?”青峰小心翼翼地问到。
黑子笑了,“存在即合理,喜欢就喜欢了,性别无所谓吧。”
趁着黑子跑去厨房忙活的功夫,青峰又一次认真搜索着黑子的书房。
黑子的摆设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冗杂的东西。
文件夹被妥当地摆放在书橱里,桌子上只是放着一个笔记本、水杯和笔筒。
窗明几净。
青峰依旧寻不到任何线索。
没有一把钥匙是赤司描绘的那样,这些轻易可以寻找的钥匙都是普通的,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要吃饭了哦~”黑子冲着书房喊到。
青峰匆忙摆弄好东西,走了出去。
“好香。你做饭的技术日渐增长啊。”
“多亏了有你试吃。”黑子笑道。
“啊啊,原来哲把我当小白鼠了~~”青峰迫不及待地伸手想尝一尝丸子。
“ 去洗手。”黑子拍开青峰的脏抓子,“还没做好,洗完手就好了。”
青峰识趣的端着做好的菜走出去,他忍不住扭过头凝视着黑子哲也。
黑子的面容和相册里少年时一模一样,连气质都没有增减一分一毫。
他瘦小的身板比女孩还单薄。
恍然想起那天若松说的话。
“与其和一个丑女□□,我更想抱黑子······”
青峰脸热辣辣地一热,他瞧向黑子纤细的锁骨,视线慢慢的游弋。
心蹦跳的几乎跃动出来。
最近遇到的任务让他感触颇多,他在每一次的触动里听到心中有一株嫩芽成长的声音,一直模糊的心思似乎渐渐清晰了。
“哲 。”青峰轻轻地唤道。
“嗯?” 黑子回过头来,认真地望着少年。
“ 我的身世,来历还有缠着你嚷嚷着学习秘术的目的,你为何从来不过问,你难道不怕我是坏人?万一盗走你的秘术怎么办?”
“真正属于我的力量,是谁也盗不走的。所以,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我从来不担心。至于青峰,你是怎么样的人,我都看在眼里。”
黑子的言语清清浅浅却足够点燃青峰心里的火焰。
青峰笑着去洗手了。
夜幕完全降临之前,黑子收到一个求助 。
出于好奇,青峰嚷嚷着跟着黑子去,却被黑子果断拒绝了。
黑子驱车来到郊区一片巨大的空地上,这里原本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如今出于建设目的被砍伐成了空旷之地。
古时候,人们对树木花草怀有很浓厚的敬畏之情,有的人群甚至认为,树木花草是死去之人灵魄所化而成,不可以随意砍伐。
如果遇到不得不伤害花草树木的情况,人们往往要敬请大祭司给植被除灵,以此安抚受伤的精灵。
但现代人却随性的破坏植被,并不把这类生命放在眼里,也不会为此做任何仪式。
黑子四处巡查了一遍,他在一口枯井附近感到了大量的力量,是怨念集结而成的愤懑之气。
黑子望着被砍伐一空的广阔树林,那些还没被伐干净的树木在渐渐暗下来的黑暗里轻轻叹息,有一种肃穆的悲凉充斥其间。
黑子叹了口气,他念动咒语,突然一束明亮的光芒从枯井里窜出来,等到光芒散尽,躲在远处的青峰吓了一跳。
一只长相类似章鱼的动物冲破枯井口钻了出来,它那一双红赤的眼眸怒视着,像两个巨大的电灯泡。
这种除灵任务和自己所做的根本不是一类啊,太厉害了。
青峰暗自感慨。
青峰还没反应过来,章鱼的无数触角风驰电掣般冲向黑子,青峰大惊,他慌慌张张地念动咒语,除妖刀闪现在手里,他刚想奔过去,却寻不到黑子的影子!
“哲!”
青峰惶恐。
一眨眼的功夫,章鱼裸露出的触角已经被砍落在地面上,瞬间化作烟雾,消失在夜色里。
怎么回事?
青峰努力瞪大了眼睛,但他并不适应黑暗里的打斗,借着旁边的灯光,他瞅见一抹淡蓝的身影忽明忽灭,忽左忽右的闪现着。
是哲!
黑子像一束光,在黑暗里明明暗暗,是一只蓝色的鱼,自由自在的游弋在奔腾的浪花中。
黑子轻轻盈盈像一朵云,又是一阵风,细微却劲道。
青峰目不转睛。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妙的战斗场景。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干净简洁而利落,就像黑子房间的风格,赏心悦目。
青峰松了口气,想到刚才自己那么担心不由得暗笑自己太没眼光,真是看低了哲也。
哲不愧是诚凛秘术的继承者,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
青峰大辉发现自己愈发喜欢黑子哲也了。
不过,让青峰和黑子都没料到的是,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章鱼,竟然挣扎起来,脚下的大地突然破裂,许许多多的触角像戳破蛋壳的翅膀,扑扑楞楞的冲击过来。
“哲!”青峰握紧利刃,冲进那堆触角群里一顿乱砍。
黑子被紧紧抓住,呼吸渐渐减少,恍恍惚惚中,他听见有谁在呼唤的声音。
“是······青峰吗?”
黑子默默的念咒,巨大的力量像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青峰扭过头去,他瞧见包裹着黑子的触角炸裂开来,赤红色的光芒围在哲也周围,一刹那四散开去,妖兽的实体在瞬间被吞没,化作了烟气,消逝在夜色里。
“哲!”青峰扑过去,“这是什么!”他七手八脚急匆匆地抚触着黑子,擦拭着他脸上的黑色粉末。
“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不要相遇······”
“哈哈,这是在恨我吗?”
“ 为什么要杀了他!你到底要怎样才开心!妖狐······”
“妖狐?很好,就这样恨我好了······恨,也是一种情感······我的哲也······”
黑子猛然睁开眼睛,青峰担心的模样呈现在眼前。
“哲!你醒了!”
“抱歉,每次力量过度使用就会这个样子。”
“哈哈,体力不支啊,你应该多锻炼,并且多吃饭,瞧你多瘦啊~~”青峰笑道。
黑子浅浅的笑了笑。
妖狐吗?
最近为何总是会有奇怪的景象浮现在脑海?
脖颈上悬挂着的九尾玉石,热乎乎的。
绿间把文件夹递给了赤司,“你要的资料都在里面。”
赤司把文件放在一边,没有去看。
“不是很想知道吗?”绿间问到。
“我只想知道你调查的最终结果。”
“还真是好逸恶劳! 这些东西可花费了我好多心思!”绿间抱怨到。
“怎么样?”赤司问到。
“钥匙根本不在黑子哲也手里······更准确地说,诚凛没有设置开启的钥匙······”绿间说。
“······”赤司皱起了眉。
“你不是说你知道前世的事情,那么黑子······”绿间试探着问。
“·······”赤司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许久以前的事情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仿佛只是昨天才发生的。
花宫真笑起来,“怎么样,赤司大人,你要不要进去,其实都无所谓,只不过如果你不进去的话,黑子会很为难啊,毕竟,黑子君是很想得到诚凛一族的认可,成为族长的······”
获取九尾的力量,甚至捕获九尾妖狐。
这是诚凛一族有史以来最为艰巨的任务。并不是成为族长的人就意味着他做到过,但是如果可以做到,就意味着这个人可以破例避开任何条例,成为一族之长。
花宫真咧着嘴笑着,完全一副流氓模样,那些痞子的笑容映衬着他尖锐的下巴,愈发惹人厌恶。
诚凛一族的密室隐藏在前面阴森森的洞穴里,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赤司踟蹰了一下,他在瞬间想起黑子哲也,想起他站在远处凝视着族人在礼堂里训练阴阳术的认真样子,想起了他暗自握拳发誓的刚毅。
“我一定会得到你们的认可,成为族长······”
赤司仰起头,赤红色的眸子在灰暗的洞穴里像一颗温热的星子,“黑子······”
他迈开步子,走去诚凛的密室里,走进了孤寂。
赤司从来没料到自己会被一个阴阳师暗算,花宫真牢牢的握住他的把柄。
真的没想到。
为了爱去做的事情,却是把爱的他狠狠的推开。原来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得到幸福。
赤司苦笑起来。现在想起还是无奈。
记得那个时候,花宫真怂恿着黑子,黑子并不知道他的任何阴谋,也不知道赤司和花宫私下的交易,少年抬起手,在洞穴的墙壁上画了一个圆圈,洞穴上面裂开了一个缝隙,流出了水滴。
黑子把右手润湿,然后张开手掌盖住了雕刻在墙壁上的诚凛一族的族徽······
“也许,钥匙本身,其实就是黑子······”赤司喃喃自语。
“如果真是这样,青峰是不会寻到什么线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