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你好》Million肖

7、七、关于梦想

　　2011年的9月，小谦考入了心心所念的台北大。但对她而言，梦只是圆了一半——凌祈未入京都。
　　考前高烧，考时晕倒，再怎么是台大种子”都没有用。
　　也就是那个时候，小谦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天意弄人。
　　倔强的少年不愿将就，毅然决定复读一年。
　　似乎忘了交代一句，凌祈不是她的男朋友。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她，他，小田，林朵，勇哥。
　　无关爱情，一群怀揣着梦想的少年，忍受着高考带来的重复的刺激和伤害，只为了走到一个更大的地方去实现最初的梦想！
　　林朵说：周游世界，我从小的梦想。可是这之前我一定要学会最便利的赚钱方式，才好扩张我的旅游事业！小谦才知道，钱这种俗物会因为能够支撑一个梦想而变得神圣！
　　小田说：我很喜欢柳柳的台风，雅致。不用等她老去，我也能够做到“中视一姐”的位置。你看，青春里面的嚣张是多么美好的资本！
　　勇哥说：不是因为家里很多军人我才想当兵的，我就觉得那是我生命的归宿而已，如果不去做，身体里有个地方是空的。听到那句话时，小谦的眼睛是酸涩的。因为那时候的她把凌祈当成了自己的心的一部分，一想到分离就觉得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然而仅仅一年的时间过后，小谦忽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小气”得可怜，在勇哥谈人生追求的时候只是想到自己，未免显得有些狭隘！
　　而他说：他要在台大涟园重新启程，真正走他自己的路！
　　也就在那个时候，小谦决定要去台北。她喜欢看到下定决心就能做好一件事情的他，那样会让她感觉到每一天、每朵花、每片云、每棵树的意义。
　　现在看过去的自己，总觉得独立性少了点，自我认知少了点，无知多了点，太把他当回事了点。可是她多么地感激那样一个人的存在，让她想变得优秀，让她想走很远很远的路去到远方。那样的话，即使终点不再遇见，这一路上的风景也已足矣。
　　终有一天，她也会拥有专属于自己的独立而坚韧的梦想，与人无尤。
　　终有一天，她也会明白，爱情是两个独立的灵魂相碰触，而不是谁向谁屈服，谁又迷恋上谁？
　　到那时，她会看到自己的成长，并且感激自己的感悟不是吗？
　　看着对面四个吃得很欢乐的女孩儿们，小谦情不自禁地笑了。现在的自己也很幸福啊，没有男朋友而已嘛！
　　但气氛陡然停滞了般，小谦善意地问道：“同志们，吃饱了没？喂饱了咱们该撤了！”
　　中间空了半分钟，对面三个人还是没发表一点看法，嘴巴倒是张得大大的。小谦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你们几个不是还没吃饱吧，真要把我吃得尸骨无存！”对面那几个女的终于闭起了嘴，然后刷刷刷地用看路边流浪猫的眼神看着小谦。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忽而身后传来隐忍的笑声，她撇到一眼斜后方黑色的披风。猛地起身回头，凌祈站在那儿。
　　她失声“啊”了一句，然后跌坐在软皮椅上，和凌祈随行的几个男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凌祈无语地摇摇头，在小谦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除了小谦，其他4个如饥似渴的人言笑晏晏地与对面男生攀谈，从最近刚发现的谁谁谁的墓到最新研制的什么什么武器。自作聪明的老板过来点菜的时候看他们聊得火热，干脆把着俩桌拼在了一起。
　　正当小谦绞尽脑汁地在想应该和凌祈闲聊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小谦，真的是你们啊！”
　　她抬头望过去，是辩论队的主席梁宁。一想起今天的辩论，小谦有些不好意思，略带讨好地说道：“学长，今天丢人了，我们错了！”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诚挚地致歉邀请他坐下来喝点酒。
　　梁宁摆摆手：“那边校辩队的一些成员在聚餐，小谦，都是教过你的一些学长学姐，跟我到那边去玩玩吧！”
　　小谦站起身来看了看，那边几个男生女生都在招手示意，小谦挥了挥手但面带愧色地拒绝着：“学长，凌祈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很久没见了想多聊聊。还有她们几个腐女指望着我给她们买单呢。下次咱们辩论队再好好聚聚。”
　　学长走远了，小谦坐了下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凌祈：“学弟啊学弟，姐姐可给足了你面子啊！”
　　其他三个男生一脸暧昧的表情，让小谦自然地想起了高中那时候想要撮合他们俩的朋友们。
　　她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也该去问候问候那些各自纷飞的游子们了。
　　他和她聊着许多共同的过往——他和勇哥一起爬学校那颗高高的桂花树，她和林朵就在树下看年轻的少年；小田在闪光的台上主持着精彩的节目，他们总会早早地去站着前排的位子，把巴掌拍得又高又响；还有在彼此失意的时候互相鼓励打气，终究迎来繁华开满树枝的日子。
　　不可避免地谈到他一个人“重复的一年”——
　　“那时候是不是觉得学什么都容易啊？”
　　“还好，比那些高三的孩子轻松点！”
　　“啧啧，又把第二名拉下很多分吧啊！我记得高二的时候林朵特别不服气，你每次都高她20分，故意的吧！”
　　小谦提起林朵的时候，凌祈仔细地观察着小谦的表情，然后带着些隐忍的失望地回答：“那时候，有些莫名其妙吧！”
　　小谦打趣道：“青春期的孩子总会因为些什么而莫名其妙的，理解理解！这个话题pass了，总之你去到涟园了，梦想实现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
　　意识到小谦故意跳过了话题，凌祈故作随意地一问：“去年这个时候，我专门来你们学校看你，你都爽约，是不是太对不起我了！”
　　小谦愣了一会儿，看着他却笑了：“不是临时有些事吗，你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我倒是很想知道什么事情比我重要！”凌祈斜撑着头望着她，似乎很期待她接下来的答案，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小谦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时目光澄明而直接：“那天参加了一个真人表演活动，很受启发，觉得人生之路上忽然点亮了一盏启明灯。”
　　她给的回答十分意外，凌祈也想了想才问：“你不要说你之前都没有灯照面前的路啊！”
　　小谦“扑哧”一声笑得有些不能自持，嚷嚷道：“你有必要纠结灯不灯的问题不？姐姐家里太穷，灯是别人好心借给我的，总不能一直不还吧，我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那你还会借吗？不是，你还想要以前的那一盏灯吗？”凌祈有些急切地问道。
　　尽管短短的几十秒，小谦却想了很多：你啊，你就是那盏灯啊，带我走到了台北。
　　但是忽然有一天发现其实那只是梦中的幻影，心里就像是少了一块地方。
　　难过，不甘，怨恨。
　　我都经历过。
　　但现在我感激你带我走到了这里，够大、够精彩的一个世界——信仰，知识，还有很多很多，像是曾经的你一样，都是很美好的明灯。我发现，就算没有了那个幻影，我却有了更多的希望。
　　或许你根本不知道你之于我是什么意义，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你，或许我现在不会这么好；没有你，我也感激你，我的好朋友！就算这些话永远都不会说给你听又何妨？
　　“喂！你最近研究灯吗？我只是随便打了个比方而已。奇奇怪怪的，成绩特别优秀的都是不正常精神类型吗，你可不要颠覆我的三观。那一盏灯，有没有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人不能老用一盏灯，勤更换才能更持久哦！”小谦调侃着，满脸笑意。
　　凌祈看着她也笑出声来，多少有些无奈的意味。
　　吃饱喝足。
　　送女生回宿舍的路上，凌祈忽然说手机落在了博学407。
　　小谦正义凛然地谴责他的健忘症：“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痴呆了呢？明早我早些去帮你看看，先回学校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见到她，凌祈比预料之中还要开心，自己的预估没有错。
　　可是，他不确定这还是不是她的对的时间。
　　“你怎么这么笨，这个都不会做？应该从这里下手，辅助线在这边.......”
　　就算是骂人也能骂得这么好听，女孩儿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游离思绪中。
　　“于小谦，你在想什么？到底有没听我讲题？”凌祈皱眉道。
　　“我......我.......有点头晕，昨晚睡得太晚了。”她辩解道。
　　男生嫌弃道：“你是不是又看那种没营养的小说了，熬夜熬得今早晨跑又迟到了。”
　　“谁说的，我复习好吗？”
　　“谁信！笨还不多做题，为你爸妈担忧。”
　　“你又不是我爸！”
　　“我女儿要是你这样，我要捶胸自尽，吐血而亡。”
　　“你找打！”
　　男生迅速离开座位，女生便骂便追了出去。
　　高中生活的苦闷，因为她时不时的生动而活泼。而最让他开心的是，她的安静似乎对很多人的常态，她的好动似乎是他的专属。
　　幸好他曾经是她的前桌。
　　想念，
　　不一定念。
　　想见，
　　不一定见。
　　会不会，终有一日，
　　念的不是想见者，
　　见的不是想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