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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时光之磨 ...


  •   章三十一

      “天女前辈,奖励我吧!”光希献宝似的摇晃着手中的文件夹,“我可是提前两天整理完文件了哦。”
      “好啊,午休时候去喝咖啡吧。”
      来到公司附近那间常去的咖啡店,照例点了两杯加了奶油的焦糖玛琪朵,我在钱包里翻找起积分卡。
      “怎么会不在,昨天才用过啊。”我正埋头翻找,突然意识到了那个可能掉落的地点。

      “光希,去把你的积分卡拿来。”
      抬起头,我立刻下达了不合常规的指令。

      “唉?不用这么麻烦吧,两杯咖啡而已,不要积分了嘛。光希的卡在公司里啦。”光希不情不愿地挣扎。
      “不行,现在就去拿来。”我不近情理地摆出前辈的威严,“从后门出去走到公司很快的。”
      光希委屈地看了我一会,乖乖地点头,“好吧。”

      店员正瞪着眼睛看我,大约第一次见到我这么斤斤计较的客人吧。顾不上理睬他的鄙夷目光,一见到光希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的后门,我立刻转身走出了咖啡厅的正门。

      过于空旷的街道上,一群蓝色的制服现出身来,迅速地形成了包围圈。

      果然,我掉落的积分卡是被蓝制服拣到了。
      按照积分卡上的咖啡店地址,他们在此设置了埋伏。
      光希大概正在因为我突然作色而委屈吧。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把那孩子卷进来。

      将钱包塞进风衣口袋里,我直视着从包围圈中走出的那名女性。

      “小姐,现查明你为未登记权外者,请配合我们scepter4的工作进行登记。”身着蓝色制服的金发女性长着一张非常有魅力的脸,配合几乎奔涌而出的丰满胸部,简直是选美比赛的冠军候选。
      若是男人,大概已经乖乖服从了吧。很可惜,我的性向并没有问题。
      这毫无亲和力的公式话语言也丝毫打动不了我的心。

      离得还有些距离,我并不打算立刻消失,那太像逃跑,有些缺乏品位。在美丽的同性面前,我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仪态的。

      冰山美人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以登记为条件,权外者会获得生活和工作上的指导等服务,身为权外者在社会上的不便之处,我方会对此进行有针对性的帮助。”

      对不起,这对我毫无吸引力。而且,我可完全不想戴着监视用的GPS,被你们的那位长官掌控住一举一动。

      周围的蓝制服在窃窃私语,“不过是说服权外者登记,有必要副长出动吗?”“这家伙做过什么坏事吗?”“我听说是在路上救人了。”“哎?难道是很危险的能力?”

      原来是他的副手?
      心里突然有些不悦,我发动了能力。

      眼前的景色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一种强大的压力骤然出现,如无形的围笼剧烈地挤压着我的身心,阻止我进入别的空间。

      发生了什么?
      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颤栗从脚尖升起,迅速传遍周身。
      与脖颈右侧冰冷的触感同时到达的,是沉稳的男声,“宗像礼司,紧急拔刀。”

      一把闪着银光的日本刀横在我的右肩,紧贴着颈部肌肤的锋利剑刃告诉我这并不只是象征性的压制。
      时隔四年的再会,终于无法推后了。

      对面的冰山美人露出震惊的表情,不光如此,周围那些蓝制服们也惊惧地望着天空。

      不敢移动脖颈,我稍稍向上方瞄了一眼,与黄金之王那把形状很不相同,西洋剑制式的巨大达摩克利斯之剑沉着地悬挂在天际。

      这是非紧急状态不能随便使用的真正的王的力量。
      成为王的这个人已经明白了当初在梦中尚且懵懂的一切吧,真的恨到想要杀了我吗?

      “等等!”在背后那个人开口之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到冰山美人前面。
      “她是先代成员遗孤,并非可疑人物。”

      是他!我认出了这个曾经为我系起领结的中年男人。
      应该是叫盐津元吧。
      此时的他已没有再穿着蓝制服,只是个不修边幅的颓唐中年大叔。看上去过得很辛苦。
      听说黄金氏族那次非法人体实验中,他领导的青氏族扮演过不光彩的打手角色。那之后,这个人就解散了scepter4,从此与这个组织斩断了缘份。

      “盐津先生,对权外者实施登记管理是scepter4的职责。遇到坚决不予配合的,视情况会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宗像礼司平淡的声线毫无感情的起伏。

      “这全然是误会,她并非未登记权外者,多年来一直在scepter4的管理下。”盐津紧张地解释。
      我脖颈上的刀刃未曾位移半分。

      那位冰山美人副长犹豫着开口,“但是,scepter4资料库中确实没有这位小姐的信息。”
      “四年前,黄金之王亲自下令消除scepter4关于她的全部资料。”盐津赶忙补充。

      盐津的话似乎起到了效果,我脖颈上的刀刃离开了。那个男人迈着优雅地步子走到了我的对面。

      我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脸。

      四年来,我无比想要见到又无比想要逃避的这张脸,与黄金之王那里的照片一样,熟悉的五官并没有太多改变,若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眉眼间更加坚定了。
      毫无波澜的双目如同深不可测的幽潭,望不见一丝情绪。

      “她是属于黄金之王管理的,根据120协定,scepter4不能干涉——”盐津的话还没说完,宗像礼司便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突然弯下腰,极近地靠上我的脸仔细端详,青色的气焰压迫过来,几乎令我窒息。 “终于见面了。认为自己能逃掉?”用只有我能听见的轻声说完这句话,他直起身体。
      “此人并非黄金氏族。无任何证据显示她属于黄金之王管理。”他的面色如湖水般静谧,“四年前的失职不再追究,现在必须重新登记。”

      “是吧,严岛天女小姐。”背对着所有下属,他低声对我说。

      终于,这次轮到我将军了。我在心中无声冷笑。

      尽量平静地注视着他,我缓缓张口,“姓名,国常路天女,年龄,21岁。更多个人信息,请向国常路大觉先生提出书面申请咨询。”
      宗像礼司的脸上一瞬间现出了介于狼狈和疑惑之间的神色,以我的了解,这一瞬间他大概计算了无数条可能的解决方案——全部是无解。

      这个姓氏是我的管理权所属的起源,也是我处于黄金氏族监护下的证据。

      若是已经熟悉了王座的宗像礼司大概会更加巧妙地达成目的,很可惜,对刚刚当上青王尚不成熟的他来说,在当下有且仅有一个选择——放我走。

      “不着急,我们慢慢来。”轻声说出这句告别语,他收剑回鞘信然迈步而去。

      挤压周身的压迫感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
      盐津元看了现任青王的背影一眼,走到我面前,相当不满地告诫道,“你应先行说明,不必引起无谓的纷争。”
      “很抱歉。”我微微低头。
      他这才放松表情,叹了口气,“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旧氏族与那位王闹过很多不愉快,我说的话可能起到了反作用。”
      “哪里的话,多亏了您的相助,非常感谢。”我毕恭毕敬地致谢。
      他注视着我的脸,仿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良久他叹息了一声,“现在有空聊一下吗?应该有很多事情要说吧。”
      “好的。”我迅速给光希发了条要她不用回来的信息,“我请您喝点什么吧。一直以来的诸多照顾,还没能感谢过呢。”

      大约很少来这种年轻女孩喜欢的地方,盐津元翻看着咖啡馆的菜单,很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是咖啡馆,也有着姜茶这样的东西呢,正是适合冬天的饮品。”打量着他憔悴的脸,我作出了推荐。
      “咳,那就这个吧。”将菜单交给服务生,他看向我,“严......国常路小姐。”
      “喊我天女就可以了。您是我父亲生前的同事好友吧。”
      他露出欣慰的表情,“是啊,你已经知道了。原本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你父亲他始终希望能将你好好保护住。”
      我笑了起来,“现任青王其实也知道我是先代成员遗孤。或许您没有印象了,您和他很久之前见过。”
      我向他提示起那次街头的偶然相遇。
      突然意识到宗像礼司的来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古怪,“居然是他。”
      “实际上,我与他有些私怨,今天的事只是借题发挥而已。”我坦率地承认。

      “那时候,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想象过很多次的新王竟然就在眼前。”感慨于曾经的交叉,盐津惆怅地眯起眼睛,“如果在做错更多事之前迎来新王......”他快速地摇着头,好像要把什么不可能的想法赶出脑袋。
      “四年前你突然失去监控,后来兔子删除了你的全部记录,却不给出任何说法。我一直很担心。现在看到你很好,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回忆着过去的事情,盐津元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

      我突然记起了他和母亲曾经的暧昧,“恕我冒昧,您和我母亲没有进一步联系了吗?”
      “那个女人。”他瞬间怒气横生,“竟然拿走了你的终端,因此我们s4失去了你的位置信息。”

      他停下来,向我解释了当年我的终端安装有受到scepter4监控的gps。
      这点倒是不令我吃惊。毕竟scepter4的职责即是监控权外者,对自己成员的子女更不会例外。

      “你失踪之后,我一直非常懊悔。那个女人对你很苛刻吧,如果早点把你接走就不会出事了。不,接走你的话,大概也会养成双胞胎那样。我也不是什么好的教育家呢。”他自顾自地说着听不懂的话,突然又反应了过来,“抱歉,说了奇怪的话。”
      “哎,没有的事。”

      “看到你还活着,我也放心了。”过了一会,他突然作出这样颇为冒犯的发言。

      我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突然说到这种话题,这个人应该不知道筑紫的事情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您怎么说得好像我会自杀一样。”

      那双充满疲惫感的眼睛陡然锋利,直视着我的双眼,“你曾差点自杀吧,在大厦楼顶的时候。”

      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突然爆发的异能把我带到了楼顶,最后把我救下来的人还是那个宗像礼司。但他怎么会知道?

      “那时系统监测到你能力锁的报警信息,定位发现你在大厦楼顶,有些不寻常的举动。赶过去的话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匆忙让庶务科的女职员打电话给你。”
      “啊,是那个胡扯了一通广告的电话吧。”猛然得知那个挽救我性命的电话真相,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嘛,难道不该在电话里劝导一下生命的可贵吗?”
      “对于一时冲动想自杀的人,只要打乱步调就行了。何况你只是被突然显露的能力吓到。”他胸有成竹地说。

      虽然现在看起来非常颓丧,他本来其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吧。却因过早失去王,而在黄金氏族手下忍辱负重地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生不逢时的错误消磨光了他的智慧与精力,将他打磨成如今这过早苍老的模样。

      仿佛正在回忆那段岁月中少有的值得铭记时刻,他缺少生命力的脸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你从楼顶高空速降下来时,我们的双胞胎正在楼下待命呢。回来之后,他们跟我啰嗦了半天,代理司令搞错了吧,这个女孩在玩高空速降,不是要跳楼。”

      “真的是奇妙的缘分啊。”我端起咖啡杯,咬了一口上面的奶油,“但是,在那之后,您和我母亲有过一段感情吧?有一阵子,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新父亲呢。”

      盐津元满脸莫名地看着我,“你怎么会那么想,怎么可能。那个女人虽然恶劣。对你父亲倒是一心一意。”

      这次,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时光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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