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末世》兔子和礼帽

11、第十一章

　　清晨四点四十三分，郁池睁开眼，此时外面已经有一丝光亮，正是昼夜交替之时。

　　郁池走到窗边，可以看见底下三两个缓慢移动的影子，时不时发出点吼声。郁池把窗隙开一点，又迅速关上，经过昨天一整夜的洗礼，清晨的空气不再清新，而是充满了血腥和腐烂的刺鼻味道。

　　不光是外面，昨夜楼道里也时不时地传来丧尸的嘶吼，开始是在二楼，之后他们楼上也伴随着惨叫传来了丧尸的声音。他们这层楼倒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隔壁的老太太怎么样了。

　　郁池洗漱完走到床边，拍拍还在睡的魏以枫，把他叫醒后郁池转身进了厨房弄早餐。

　　饭后两人打包了屋子里能用的东西，但限于车子容量，也只能带些必需品。郁池把两人的衣服放进了昨天买的两个背包，他的行李箱则塞了条被子，夏天虽然不冷，但以防天气有变，可能之后一段时间他们都得在野外露营。行李箱本来也不大，剩下一点空间郁池塞了些药品和煮东西的小锅。

　　准备停当，背上背包，郁池留心找了两个医用口罩，递给魏以枫示意他带上，然后两人轻手轻脚地移开沙发，打开门。两人依旧是魏以枫走前面，郁池在后面拎箱子。

　　郁可佳住的是四楼，现在已知的情况是楼上有丧尸，二楼也有丧尸，他们昨天回来的时候二楼的门是紧闭的，那么唯一的隐患就是楼上和一楼门口偶尔路过的丧尸。

　　郁池跟着魏以枫一路下去，虽然大气不敢出一声，倒也相安无事。走到二楼的时候，郁池瞄到门缝里淌出来的干涸的血迹，突然左眼一跳，郁池心道不好，果然门里的丧尸闻到活人的气味就开始不断撞门，接着就是一声嘶吼传来。

　　“快走！”魏以枫一扯郁池，两人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咚咚”的声音，楼上的丧尸听到声音竟追了下来！

　　两人跑到楼道口，突然一只女丧尸扑了上来，魏以枫拉开郁池，两人避到楼梯另一边，此时身后又传来一声丧尸的嘶吼，楼上那只也扑了过来，魏以枫抽出尖刀，挡住丧尸一只手，同时抬脚，把它踹到刚才扑了个空、准备再次扑上来的女丧尸身上，趁这一段时间差，赶忙拉过郁池从它们身后溜出楼道。

　　到了外面，郁池扔下行李箱，抽出西瓜刀给魏以枫掩护，让他去把车开出来。这时，不远处的丧尸听到声响也晃晃悠悠或快或慢地涌了过来，郁池仗着速度上的优势，首先砍掉了迎面扑来的一只丧尸的左手，接着用力一刀戳进它的喉咙，西瓜刀从丧尸后脑穿出来，这样算是解决了一只。

　　郁池向车库靠近几步，此时魏以枫已经发动了车子，眼看楼道里的两只丧尸和远处的三只就要扑上来，郁池赶紧拎起行李箱，打开车门坐上去，身后的丧尸也跟着上来，魏以枫一脚油门，连带着一只丧尸被掀翻在地，从几只丧尸的空隙中穿了过去。

　　他们走后不久，楼上观望的住户，有些也收拾了东西准备逃命，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在家里。不管怎么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躲进家里，他们不可能背弃熟悉的家转而投向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们相信政府会派警察、派军队来救出他们。

　　郁池指挥着魏以枫一路向北开，这时候想到出城的人还不多，所以堵车情况也不是很严重。广播里如记忆中一样，播放着官方对这事件的解释，同时安抚民众，让他们呆在家，政府会派人来抓捕这些病人。

　　郁池冷笑一声，前面不远处就是从S市到C省的收费站，有条不紊地开过去的是政府用的车，后面几辆护送的还是军方的车。

　　也许是跟郁池他们一样的想法，后面有几辆私家车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也想混出城。

　　郁池虽然不想做这“出头鸟”，但奈何这些私家车里就他们的车最靠前。轮到他们的时候，两边驻守的警卫把他们拦了下来，说前面有政府官员出行，这条路暂时封锁了。但郁池知道这是怕他们这些人中有丧尸，放他们出城会使病毒蔓延更快。

　　“可是我没听说这条路要封啊？”郁池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指指旁边魏以枫说：“我和我哥一直住在郊区，昨天接到老家来的电话，说我们爸生病住院了情况很不好，要我们快点回去，这才一早赶着出来呢……同志，您给行个方便吧，我们是赶着回去见老父最后一面啊……”说着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另一只手则在下面掐了旁边魏以枫一把，魏以枫立马也露出悲痛的神色。

　　警卫看他们对病毒、丧尸的事情一无所知，又看了看他们车里只有一个行李箱两个背包，也不像逃命，神色也略微有些松动。

　　郁池一看有戏，立马掏出早先藏好的一条烟，递上去，“警察同志，我们也体谅你们工作辛苦，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也请您看在我们病危的老父面上，让我们过去吧。”

　　警卫一看是条好烟，眼前这两人又是上道的，于是挥挥手算是让他们过去了。

　　后面的车一看郁池他们被放行了，也想跟上来，却又被警卫拦了下来。于是后面的人不干了，
　　“他们可以过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去呀？”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逃到这，要是再回去还不得给那些怪物啃了！”
　　“没错！快让老子过去！老子不想死！老子要出城！”
　　“他们不放行我们就堵在这，看谁拧得过谁！”
　　……

　　后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服气的有，破罐子破摔的也有，不过这些郁池他们都听不见了，此时已经跟着前面的政府车进入了C省。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C省的状况也不比S市好，连郊外的野地里也三三两两晃荡着丧尸。

　　虽然有政府车在前面开路很爽，但毕竟他们带的食物不多，而且也不一定每次过收费站都能像这次一样幸运地被放行，所以郁池他们跟着开了一段后就绕道从另一条路走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朝A补给点方向驶去。中午的时候郁池和魏以枫找了个风景区把车停在树荫下。

　　“中午想吃什么？”郁池拿出小锅，让魏以枫帮忙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又捡了些干草来，点着后开始烧水。

　　“咳，想吃什么都可以吗？”□□草的烟味呛了一下，魏以枫咳得脸都有些红。

　　郁池赶紧上前帮他拍背，又递了瓶水让他润润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这种天气，我们只能带真空包装耐储存的，主食只有一小袋大米，其他的都是面粉、干面之类的。”

　　想到魏以枫跟着自己从J市到S市，又从S市到C省，这几天里面都没好好吃顿饭，郁池有些内疚。

　　“唔，有什么吃什么吧。”魏以枫也不挑食。

　　“那就煮面吃吧。”郁池拿出两卷干面，等水开了放下去，又给魏以枫开了两个午餐肉罐头。郁池后悔没尽早去考驾照，这一路恐怕都得让魏以枫开车了，郁池有点心疼他，所以尽量给他吃好些。

　　一顿午饭虽然简单，但经不住两人都饿了，也没觉得味道不好。郁池收拾好锅碗后，拿了瓶维生素片，给魏以枫嘴里塞了一片，自己也吃了一片。

　　郁池把后车座上的背包拿到前面，让魏以枫去睡一会，这家伙平时老爱赖床，今天起那么早又开了一上午车肯定累了，而他则随时注意周围环境，一旦发现有情况好随时叫醒他。

　　起初魏以枫还不乐意，郁池看他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硬是把他按了下去，还拿了被子叠小了给他枕着。

　　“我不要这个，太热了。”魏以枫得寸进尺地嫌弃枕被子太热。

　　“乖，你不枕着一会脖子得疼了。”郁池摸摸魏以枫头，准备换到前座去把风。

　　“那枕这个就不热了。”魏以枫不由分说地把郁池扯回来，头枕在郁池腿上，抱着就不肯撒手了。

　　“你……算了，头放正，脖子别歪在那。”郁池无语地靠回椅背，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郁池摊开被子给魏以枫盖上，眼睛却注视着两边的窗户和后视镜，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魏以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被子，睡了过去。

　　“魏以枫，醒醒，两点了。”郁池轻轻拍了下魏以枫脸。

　　魏以枫睁开眼，突然坐了起来。
　　“咚！”
　　“哎哟……”
　　郁池捂着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魏以枫，而罪魁祸首这时候显然还没醒，正捂着撞疼的额头愣神。

　　“赶紧醒一醒，我看到有人走过来了。”

　　郁池帮他揉揉额头，视线转向了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