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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节 ...

  •   余湘睁开眼的时候叶梓珺正对着她床前的那面梳妆镜给自己系领带。余湘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很刺眼,一切都不像从前了。余湘没有说任何话,下了床便换上了干练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
      明明才过了一个周末,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余湘现在对于回公司上班这件事,心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惧。一想到一整天都要对着叶梓珺,还要因为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和叶梓珺的关系而和他们嬉皮笑脸,余湘觉得吃力而烦躁极了。
      叶梓珺穿了衣服就走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比自己早离开,也从不顺道带自己去公司。
      那时候虽是跟了叶梓珺,但是余湘也不想每天无所事事,而且不知不觉间余湘发现自己其实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再加之她也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梓珺在把余湘调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止换掉了之前的一个秘书,把另一个也换掉了,而且顺便把基层也小范围换了换,这样不仅不动声色的把余湘顺理成章的调到了身边,也给了下面的人一种即使是基层他也是在关注着的,如果他们做不好就会被要求打包走人,如果做得好就可能晋升的暗示。虽说减少了不少别人的猜想,但是猜想依旧是会有的,因为很多人吃饱了之后的乐趣也不过就是看看八点档。
      所以余湘知道如果她忽然辞职了就明显印证了一些人的猜想。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余湘依旧不愿被人认为是个没骨气的堕落的贱女人,她是矛盾的,想拥有又不想失去,有着自己的自尊还有虚荣。
      “余湘,早啊。”
      “早。”
      “HI,你今天的妆真是美极了。”
      “周末过的怎么样?”
      “就宅着啦~等等中午聊,要迟到了。”
      一路走来,余湘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的抽筋了。刚刚完美至极的甜美微笑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就垮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今天特意挑了款橙红的腮红,但是脸色看起来还是差极了。
      短短几秒,电梯很快就到了7楼,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余湘很快就扯开了微笑。有时候想当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并非一件容易事。
      “Hi,Lillie。早啊。”
      Lillie是叶梓珺在把之前的秘书换成余湘前新来的另一个秘书。
      “早。”
      Lillie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Lillie是个严肃话少工作认真的人,她的真实姓名余湘是不知道的。不过余湘很喜欢她,因为只要和她相处自己几乎不用张太多的嘴,也不用费尽脑汁的想太多话题。
      “你等等把这份文件交给叶总。”
      Lillie用空闲的左手拿着文件夹抬到了半空里,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在认真看着手里的东西。余湘接了过去刚要转身,她又开口:“叶总今天看上去很难伺候,留个心眼。”
      “知道。”
      余湘应了声就往电梯那走去,叶梓珺的办公室在她们的上一层,他喜欢一个人办公。
      上了楼,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了从喉咙底部发出的一个沉闷的“嗯”。
      余湘推开门进了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不会发出声音。叶梓珺讨厌吵所以不管冬夏都会铺着厚重的地毯。
      “叶总,您的文件。”
      叶梓珺也不抬头,也不接,余湘就把它放在了他的手边。想着没事正要走,背后就传来了叶梓珺的声音。
      “给我去楼下买杯咖啡。”
      “好。”
      余湘下了楼在街对面的星巴克买了叶梓珺常喝的咖啡就加快步子往公司走,心想着不能让叶梓珺找着借口来刁难自己。
      走的有些急了,刚停下脚步就觉得顺不上气来。余湘站在叶梓珺办公的门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传来的是用手指敲桌子的声音,余湘知道那意味着叶梓珺正在打电话,所以开门的时候放缓了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你和他们说今天我有约了。不是想约我就可以约的,之前也不见他们那么积极,现在怎么?知道着急了?”
      “你也别去。让他们自己心里有个底,有时候不给教训终是长不到记性。”
      余湘正想把咖啡放到桌上,就看见叶梓珺没拿电话的左手伸了过来把咖啡拿了去,然后抿了口又放在了桌上。
      “嗯,就这样。他们再约我你都帮我推了。”
      见叶梓珺快要打完电话的模样,余湘急忙转身离开了。她可不想和他多带一秒。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忙碌的工作,从叶梓珺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传递好几次文件,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中途叶梓珺又让余湘买了杯咖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余湘做完手头上的工作,看了看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心想着今天一天过的也算风平浪静,舒了口气刚想着整整东西回家时,就看见桌上的电话开始闪烁起了红灯。是从叶梓珺的办公室打来的。
      “喂。”
      “你通知一下人事部,把你辞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的那么平淡,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听话人的会有说什么感受。
      余湘咬了咬嘴唇,轻声回答。“好的。”
      “在那之前,给我选个餐厅定个烛光晚餐。我要庆祝订婚一周年。”
      “好的。”
      “还有,等等梦娜应该快到了,你让她在外面等我就好。”
      “好的。”
      听着对方搁下了电话,余湘抿紧了嘴唇。他是故意的,就算想辞退自己,明明Lillie在,却故意让她去给人事部打电话。还有那个订婚一周年,余湘对于叶梓珺订婚那天是记忆深刻的,所以说什么一周年,明明都过了好几星期了。
      “你怎么了?愣着做什么?叶总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Lillie也刚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准备起身,见余湘一脸沉重有些吃惊。
      “没,等等叶总的未婚妻就要来了,你招呼一下,我等等给人事部打个电话辞职,你以后好好干。”
      “辞职?怎么……”Lillie有些吃惊,本想问出口的话因为余湘挥了挥手而咽了下去。她是个聪明人,感觉得出叶梓珺和余湘之间的氛围里有些个奇妙,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也就不问了。
      “对了,还有给叶总定个餐厅,要双人烛光晚餐,说是纪念订婚一周年。”
      “嗯。”
      Lillie听到订婚一周年的时候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开始上网找起了餐厅。她们当秘书的要熟记老板的一切,她当然也知道这一周年早过了,但是也不能发表什么言论。
      余湘拨通了人事部,没有拐弯抹角,说了一句“我要辞职。”就挂了电话。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余湘整了整包就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次的电梯等的格外漫长。在听见“叮”的一声后,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那张脸余湘一看就知道是谁。叶氏是靠房地产起的家,是S市的房地产企业龙头,近几年叶氏还把目光放到了旅游业上,在好几个旅游景区都投放了工程。而林氏在服装界则是数一数二的,走的是高端路线旗下有多个知名品牌,最近也有向中端白领阶级下手的趋势。最近话题最多的两家的联婚,电视台是必会转播那盛大的订婚仪式的。
      那天余湘不知道为什么感冒发了烧,迷迷糊糊的听见电视里传来的礼炮声,好不容易支起身子想关电视就看见了两个俊男美女对着镜头微笑。
      林梦娜。叶梓珺的未婚妻。
      其实就这样忽然面对面的单独遇见,余湘觉得有些尴尬。她们没有那么近距离的正对面接触过。一方面她很少来公司找叶梓珺,另一方面就算是来了余湘也是尽量躲开来的。
      余湘向旁边侧了侧身,朝林梦娜微鞠了个躬。林梦娜回复了一个微笑,在从余湘身边走过的时候,余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听见了似有似无的声音。
      “余湘……吗?”
      余湘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她,只看见她曼妙的背影和那一晃一晃的卷发。或许是自己太紧张幻听了?用食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余湘有些疲惫的走进了电梯。
      街上是华灯初上,正是下班时分,到处都是车还有灰蒙蒙的烟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质量已经变得如此之差了,雾霾了那么多天,看来会好一阵子都不见好转。
      余湘开始怀念起以前的小镇,那儿的空气里至少没有让她反胃的汽油味,那儿有许多野花,一片大片盛开着,背景是湖蓝色的天空和橙红色太阳,那儿,以前有自己的家。
      余湘坐在她那辆mini里,看了看前面堵得厉害的长龙,开始有些后悔。其实她一般不怎么开车,都是坐地铁的,今天难得开一次却被堵得死死的,余湘开始怨恨起中国人口太多。
      车是去年叶梓珺买给她的,余湘也忘了他怎么会一时兴起。余湘本人对车没有什么研究,看着这辆车小小的适合女生开,就觉得欢喜,可是后来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学车的那段回忆让她苦不堪言。
      记得有一天,叶梓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的心血来潮,说想看看她学得怎么样了,然后半夜三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教练车让她在空旷的大马路上一次一次的熄火。在叶梓珺皱着眉说“你是真蠢吗?”的同时,她一紧张把油门当了刹车,冲到了路肩上,幸好这是一辆教练车,叶梓珺眼疾手快的踩了自己那里的刹车才避免了悲惨的后果。之后余湘还是学会了开车,而且神奇的都是一次性过,不知不觉的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就变成了可能,一点也不擅长的东西现在反倒开的驾轻就熟了。
      不知怎么想起这段回忆的时候,余湘忽然觉得它竟然有种温馨和甜蜜。可是想起叶梓珺冰冷的脸时,余湘就只能在心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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