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朝斗》忘忧果

15、第 15 章

　　且不说晏龙如何行事，要夺顾冲云的兵器，且说那白玉泉，因捉拿晏龙不利，给他出奔，被顾清一顿训斥，心中十分郁闷，那小和尚见状，颇为内疚，加之先前无端被晏龙拘了魂魄，堪称耻辱，心中大是愤怒，是以其人原本想要来此间点个卯儿，就待要回归珞珈山的，因这两层关系，就改变了主意，留在了云州，要与白玉泉一道，拿下晏龙，一洗前耻。
　　白玉泉对此倒是乐见的，就问书院要了间上房，安置那小和尚，期间书院各色人等，纷纷问那小和尚姓名，那和尚只把嘴一撇，道：“你等凡夫俗子，哪里配知道我的姓名，你只管称我小上人即可。”众人不忿，看在白玉泉份上，也不好与他计较，只是不与他往来罢了。那小和尚也是个清净人，书院众多弟子不与他言，他乐得清闲，更加也不搭理众人。
　　这正是四月天，白鹿山上桃花盛开，四野里桃影丛丛，夭夭灼灼，繁花盈树，宛如上簇胭脂，酡颜醉脸，丹姿不俗，树下又有各类奇葩并异卉，各自开的色齐齐，山间楼台并馆舍，也是簇簇拥拥，好一派人间圣境。小和尚自来了这白鹿山，对着遍野桃花，便是说不出的喜爱。就问白玉泉道：“此山有多少株数？”白玉泉道：“有三千六百株。山脚一千二百株，山腰一千二百株，山顶一千二百株。”小和尚闻言，欢喜无比，自此后，三五日一次赏玩，也不交友，也不他游，宛然是被这一山桃花迷住了心魂。
　　过得几日，他发现山腰附近的桃花有开的早的，已然结出些青皮果子，虽说是又小又涩，他小孩心性，也想尝个新鲜，奈何白玉泉紧随他身畔，多有不便。这日忽设一计道：“我今日要去山上闭关修禅几日，你勿要跟随。”白玉泉果然没有跟随。小和尚就独自去了山腰，卷起身上僧袍，爬上大树，拣那小婴儿拳头大小的桃子，摘了一个，就在树枝上自在受用，吃完只觉回味无穷，又连带啃了多个，独子饱满了，却才跳下树来，去找白玉泉。迟三二日，又去设法偷桃，尽他享用，到最后他索性话与白玉泉道：“那山腰的桃林乃是一处福地洞天，最合适我修禅，你莫如分给我算了。”白玉泉就禀明了顾清，果真将那桃林给了小和尚，又给了个小厮与他，看顾四周，不教旁人入内，好叫小和尚清修。
　　这一日，这小和尚又在山腰寻那好食的桃子吃，几个桃子下肚，不觉饱困，就在大树梢头浓叶之下睡着了，正酣梦之际，却听见有人说话，他将身躲在树杈之上，只从枝叶中偷看。就见绿叶深处，聘婷行来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着红衣，一着素衣，一着紫衣，一着黄衣，四女当中，另有一名绿衣小女，年岁与他相仿，粉团团的脸颊上，一双波盈盈的眼，甚是可爱。这四女簇拥着那绿衣小女，入得那桃林，就待要四下行走，却给看顾桃子林的小厮拦住，道：“娇娥且住。”
　　那紫衣女子就说：“你是何人？在此作甚？”那小厮就道：“小人乃是小上人的小厮，皆因先生将这片桃林赐给了小上人，小人奉命把守，不教旁人入内。”那紫衣少女道：“嗤！我们小姐如何是旁人，你莫不是来的晚了，不认得我们小姐？”小厮道：“娇娥且息怒火，今岁不比往年了，小上人已然说了这是片福地，最适合修禅，旁人不得入内，扰了小上人清修。若是硬要来游玩，也须得报小上人得知方可。”
　　那紫衣女子道：“罢了，那小上人何在？”小厮道：“小上人就在这附近，因困倦，自家在林子深处的亭上睡哩。”仙女道：“既如此，寻他去来，不可迟误。”小厮即与同进，寻至花亭不见，只有衣冠在亭，不知人何往，四下里都没寻处。紫衣少女道：“我们此番好不容易得来这空当，乘兴来游，如今寻不得那小上人，莫不是就要败兴而归？”那小厮道：“娇娥莫急，那小上人想是去找白公子了。汝等速速游玩，赶在他回来之前离开便是，日后小上人问起，我只做不知就是了。”紫衣女子拍手道：“如此甚好。”
　　可是那绿衣小女却不乐，道：“如此偷偷摸摸，真正叫人笑话，我却不喜。”紫衣少女道：“小绿却要怎样？”绿衣小女道：“总须得见到那小上人，知会一声才好。”旁边那红衣少女道：“小绿真正是罗唣，且不理她，我们自去游玩。”四女就四处散开，不大会儿，已然隐没在桃林深处，不见人影。绿衣小女不敢有违，只得跟在众人身后，也入了林去。
　　小和尚心中恼怒，恨这五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当下从树上跳下来，轻步潜踪，摸到那五女身后，捻着诀，念声咒语，对住那四女道：“定！定！定！”这原来是个定身法，把那五女，一个个睁睁白着眼，都定在了桃树之下，宛如泥雕木偶一般。小和尚又催动密咒，一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只把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淋成了一滩落汤鸡，当真苦不堪言。
　　小和尚做成这件事，得意而去，将此事说与白玉泉知道。
　　白玉泉道：“小上人当真好本事，不过，你可知那五女都是何人？”小和尚道：“不知。”白玉泉道：“这五人，乃是我师叔顾冲云的女儿，你今日将她们捉弄了，只怕师叔不会轻饶你。”小和尚道：“呸！难道我还怕他不成？”白玉泉道：“倒也不是怕他，只我那师叔，乃是有名的神匠，做的一手好兵器，不少三山五岳的修行仙家，都问他求取过兵器，小上人你眼下还没有趁手的兵器，等得你年长一些，终归还是要置备一件，到那时候，只怕不好开口。”小和尚道：“你却是错了，上人我这一本，打架全凭本事，并不靠兵器，我父半生纵横，从不曾用过兵器。”白玉泉道：“可你父也因此而死。”小和尚大怒，道：“大胆！你敢藐视我父，你一个小小把总之子，半分功名利禄没有，也敢与我如此这般说话！”白玉泉道：“小上人息怒，小可给你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