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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之三十一) ...
日磾忙道:「这如何可以!日磾万不能拿光叔的钱。」
光叔道:「这也是应急的钱。你出去不带一些钱,真要碰到什么,就回不来喽!带着!我一个老头也花不完。」
见两人又扯了一会儿,萧翼就道:「光叔!你莫担心。我这儿还有些小钱。」
光叔道:「日磾以后还要常出去办事。迟早亦要带钱在身上使用的。」
日磾只有受了光叔的钱,与萧翼一同出了未央宫金马门。光叔还在后面叮咛:「酉时前要回来呀!就交给你了,远儿!」
两人出得宫中,即去办事。不过半个时辰,即已办妥。日磾急要回宫。
萧翼就拉着他说:「光叔就要你出来看看。你这么急着回去,岂不辜负他的心意。」
日磾说道:「厩中马儿皆要照料。长官期限又严。我还是先回去干活了。」
萧翼道:「你今天好歹把街道熟识一些。改明儿,我可不一定次次能陪你出宫。师同亦是厚重的人,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这话儿,日磾只得由着萧翼带他四处逛去。
萧翼一路指东道西,将这些日子听来的闾里故事,混着风物街景,现学现卖地说给日磾听。日磾自来长安后,十四年来皆在宫中,未得出来观赏。他今番见到京城中市街繁华,四海商旅云集,八方奇珍罗列,亦是瞠目结舌。但见沿着横桥大街,皆是重楼。酒旗招展下,笙竹丝管并闻。除各样奇异商货外,令人目不暇给外,还有阵阵酒食香气传来。
两人逛遍了大街,又穿闾入巷,不一会儿即入了东市。见市中摊贩沿街叫卖,行人摩肩接踵,更有许多江湖卖艺、西域道人之流,听得人群「哗啦哗啦!」的响着,将一个大汉国都热闹了起来。
行了许久,萧翼肚饥,问日磾想要吃些什么?
日磾说:「就依你了!」
萧翼在那些人群中穿来梭去,想要找些新奇的玩意儿尝尝。
忽然日磾拉着萧翼的手。萧翼回头,见日磾看着路边的一个小挑担儿。萧翼看那担儿旁,一个大泥炉,冒着火舌儿,正烤着许多芝麻饼儿。那小贩正用铁夹将饼儿夹出炉中。
日磾看了那小担儿片刻,就说:「小蛮子!我们吃些芝麻饼好么?」
萧翼就说:「这叫『胡饼』。京城中人多常吃它。你要几个?」
两人各包了两个。萧翼沿街就啃了起来,说道:「这个好!热腾腾的,刚出炉哩。我们先做些耍子,待会儿,再去铺子里好生吃一顿。」
日磾也慢慢吃着胡饼,却是沉默。
萧翼却目不暇给,看那些跑江湖卖万灵仙丹、祖传秘方的,吃了药可以返老还童,八十岁老翁、老太婆又生小娃娃。两人听那些人吹牛,十分有趣。
前面还一个场子,喧哗鼎沸,惊叫呼号,喝采声不断。两人挤了过去,却是一个九尺精壮大汉,将柄一丈乌钢飞叉,在身上四处翻滚,就如乌龙绕体一般。众人见了俱不住叫好。那汉子生作白面疏眉。
一忽儿,那汉子又拿出了三柄小叉,射十步之外转盘上的三枚梨儿。那转盘如飞般的转着,教人看不清那梨儿的影子。那汉子叫道:「着!着!着!」连打了三枚飞叉。那飞叉钉在盘上,只是盘儿依然转动,却不知射中也无。待那汉子将转盘止住,众人见那三枚飞叉俱钉在三枚梨儿上,发出漫天的采声。
那汉子即拿了个铜盘出来,沿着场边讨赏。待众人打赏毕,那汉子又将那三枚梨儿换下成三枚葡萄,又将那转盘旋起。拿着三枚飞叉,复退至十步之外。见他凝视转盘片刻,听他喝了声:「着!」这次三支飞叉却是一齐撒手飞出。那汉子好大的手劲,三支飞叉深深钉在转盘上,兀自颤动不休。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屏息见他止住了转盘,看那三枚葡萄俱被削成两半,才发出了如雷的喝采。那汉子又拿出铜盘讨赏。
萧翼给了几个铜钱,又听见另一头传来敲锣唱歌。他探头看另一个场子,也是人潮拥挤,喝采连连。萧翼心中觉得疑惑,有些熟悉。他于是扯了日磾换场子看。这场中是一个小姑娘,一身淡紫色装扮,打着鼓儿,唱着小曲:
「冥冥一只鸟,碧羽啼嘹嘹。
飞入我院中,来报春光早。」
那姑娘歌声婉转娇啼。旁边一个老者抱着古琴,拍打拨弄,叮叮咚咚。却正是那日在正德酒楼中,卖唱的祖孙二人。
萧翼心中一惊,想着:「这祖孙二人,难道真是项楚余孽?」看那姑娘生得美艳,他又呆呆的想着:「这美丽娇嫩的姑娘,居然跟着盗贼作乱,能有什么厉害手段吗?不过美艳女子,焉知不是刻薄狠心之辈?就像张大娘一般。」他想到这里,觉得应该帮赵起师哥探听这祖孙二人的动静。于是他点了点头,就将半个脸儿,隐在日磾高大的身躯之后,睁大了眼睛,探头看那女子。
看那姑娘转过身来,粉白鹅蛋脸上,嫣红的双颊,目如朗星。但那姑娘神色仍是透着冷淡,彷佛寒梅一般。那姑娘又唱了一会儿,都是歌咏乡间风物、农家儿女情怀之流。他祖孙俩弹唱间,把一个小小的场儿衬得气息清悠,彷佛晨草微露,剔透芬芳,与别的场子十分不同。随着歌声起伏,日磾就跟着场边的群众,一起鼓噪叫好。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十七?〈归雁〉二首之二
全文已在Apple-store发表,欢迎前往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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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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