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喜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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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央雪城的严冬，也不若月孤界的炎夏，这里是舒适的春日时节。
“小慕昭，你家先生呢？”晚膳过后我决定找月漓谈谈。有时候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比掌握在别人手中来得有利些。比如，当初在地府的司命与我。
“宁姐姐，先生方才交代过了，若是你想通了可以去红莲池旁的缘结树下找他。”小慕昭指着不远处的一池碧莲回我道。
想通？从头到尾最想不通的明明是他自己，还嘴硬就要说我，真是不太诚实了。
我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过去，却觉得每走一步，我方才壯得大大的胆子都在一点儿一点儿地缩小。他恣意地靠在缘结树下，清亮的月色里，闭目仰首的安静模样生出了一抹灼灼的风华。
我看得有些呆住了。这九千年来，确实从未见过谁有他这般的风采，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敛了月华，羞了娇花。
“宁儿，过来。”他出声唤我，听着甚是温柔，更像是情人间的低语，让我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奇怪的波澜，胸口却带着疼。
我晚膳前鼓起的勇气差不多消耗光了，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远远地坐开。
“乖，过来坐我这儿。”不晓得是不是我晚膳吃得多了吃得急了撑住了脑子，血液不通畅产生了幻觉。月漓这种语气分明是含了诸多的感情在里头，好似坐在他对面的不是我，而是他深爱着的女子。
我在情爱方面的慧根尚浅，平日虽爱看些戏本传记志怪秘史之类的杂书，但那毕竟只是纸上得来的浅陋之见，看看别人的尚可，做不得自己的经验积累。所以现在有些茫然。
大概是见我久久未有动作，他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在我僵硬的表情里将我拉在他胸前的怀里。我看似毫无挣扎，其实是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不知如何反应了。
月漓今晚有些奇怪，我跟他相处的时日久了也没见过他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月漓，你是不是饮酒了？”我转头扬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却没发现什么酒香味儿，“奇怪，没饮酒么？唔......”
他低头吻住我，我晕晕的脑袋忽地灵光起来，这缘结树下月漓亲吻我的场景太熟悉了，似乎在哪儿发生过。可究竟是哪儿呢？
“啊......”正卯足了劲儿回忆，唇瓣却是突然被他咬住，微微泛着疼。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走神，是我太不济了呢还是该说不愧是你？”月漓的语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的脸彻底红了个透，垂着头低低地问道：“你作甚么又亲我？”
“你，不明白？”他颇是困扰地扳起我的头，思索了会儿，说道：“俗称与喜欢的人亲近。”
“你说你喜欢我？”我十分震惊地抬起头看他，“可你不能喜欢我！”
他脸色瞬暗，表情十分复杂地看着我：“为何？”
“你若喜欢我了，那玄宫莲怎么办？”原谅我脑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不是他怎么会喜欢我，而是玄宫莲的断袖情该如何？
呼——，为何在我看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伸手“啪嗒”一下就刮了我额头：“你究竟是从何处看出我跟莲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难道竟然不是？”我惊讶地脱口而出。
“你这表情......似乎很震惊，还很失望？”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显然是我脸上的表情泄露了我心中所想。
我讪笑一阵。没有断袖情？！也就是说没有凡界不多仙界仅有的真爱？等等，这逻辑本身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我不急费神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月漓他说喜欢我，那个总以欺压我为乐的月漓说喜欢我。这让我有些惶恐，不自主地要去想他是不是为了拴住我，然后一辈子欺压我。
喜欢我。这个世上会跟我说这话的男子并不多，月漓之前只有一个：我前世的夫君苏流华。他说他爱我。但我一直不知这话的分量，原来是比喜欢还要重的。
但也诚如他所说，第六世的我是个没心的人。或许我是喜欢他的，但却未来得及等我爱上他。从前我觉得情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身外之物，如今放在自己身上倒真并非那般洒脱了。
“月漓，我心中大概放着一个人。”在月漓熟悉的怀抱里，我的心更乱，“不过我知道他只是个凡人，没了我还有父母双亲还有另外的妻子，更可能已经有了儿女。而我，他兴许早已记不得了。不过，他是个不错的人......”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很多话没经过大脑就自顾自地一股脑倒给月漓。在他面前，我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和信任的感觉。
他摸着我的头发似在安抚我乱糟糟的心绪，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舒适中带着微微的惑人：“若是这样，你便放下他。今后，我会替代他，好好护着你。”
这话即便不是真的，从月漓口中说出来，我听着也觉得心安了不少。虽然我从曾考虑过我跟月漓之间会如何，但这般看来，我得承认他于我确实是不同的。
“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喜......喜欢我的？”自知道月漓竟然喜欢我后，我的脸皮儿一下子薄了，问这话都能脸热个半天，而且还结巴了。
“很久以前。”他笑得一脸舒心，还不忘揶揄我，“我以为你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结巴，原来害羞的时候也会。”
“谁害羞了！”这是自尊和面子问题，我决不能退让，“你才是该害羞的，原来我当日在逍遥居门口刚跟你打个照面，你连我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看上我了！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说完这话，我没等他脸红，自己就可耻地脸红了。唉，真是造孽，我应该具备处变不惊，十分淡定自若的好品格才是！不能因为月漓的一句话，就自乱了阵脚。
“一见钟情倒没有，准确地形容应该是一见惊心。”他心情很好地揽紧我，放低声音贴在我耳边道，“我记得天帝初开东荒那年，在凡界的草莽之地救了个小鱼仙，明明弱得不行，却还逞强强开幻术。我若迟到一步，她都该是这渺渺万年之地里的一抹烟云一浮轻尘了。”
“那位君神是你！？”相比他喜欢我，这个消息更让我震惊！我一直记得昏前听到一个人说了声“君上”，原来救了我的人竟然是月漓！但我仍有不解，“可你后面为何没把我送回水镜天，却是让白宫家的人送？”
“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哪里知道你是哪路的小仙。救下你不久，便碰到匆匆赶过来的白宫誉鸣，他说同你是家人，得了信赶去救你的。我恰好有事要回趟九天，就托付给他了。”
我想，大概是青宫最后送的信儿吧。
“如今想来，那时不该把你交给任何人。”
“为什么？”月漓的声音放得极低，听得我有些犯困，不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吧。”
本想回屋里去睡，想想还要走那么一大段的路，实在太麻烦。就在他怀里找了个极舒服的地方，没过多久便入了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喜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