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前尘往事之凤占鸦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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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茹亭亭而立，注视着失去光色的娄九丫，轻轻笑道：“妹妹看起来不高兴么？要知道，我和谨郎原本就是有婚约的。”
娄九丫震惊看向端木谨。
端木谨淡淡地回视九丫，微颔首道：“是，之前茹儿负气出走，遍寻不着；后来便与你结为夫妻，但与茹儿的婚约也不可废，现在她终于回家，我究竟得对她负责。”
林茹在一旁扯住端木谨的袖子不依道：“只是负责么，哥哥竟然不提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哥哥若已无情，我是不嫁的。”
端木谨对着撒娇的林茹轻轻弯着眼角，没有说话。
娄九丫看着对视的两人，觉得自己真是个多余之人。
是，两人在一起是那么相配，那么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见娄九丫一直沉默，林茹调皮笑道：“谨郎，妹妹似乎生气了，你可得好好劝劝；不然妹妹不容我，这家里可没我的位子了。”
端木谨沉声道：“别胡说，你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
闻此言，林茹媚上唇角，勾起一朵浅笑，然后微提裙裾，便摇着流银纨扇袅娜离去了。
端木谨似乎略忖了一下，踱至九丫身边坐下，抚着九丫的肩膀淡淡说道：“九丫，你心善且明理；我知你心中不喜，但我亦有难处。”
顿了一下续道：“姨母姨丈对我有养育大恩，林茹与我又有婚约在前；她已失怙，除了我，无人可依。
“你看，山庄和外面的产业本属林家，姨丈过世前订下我二人的婚约，我答应其林茹的第一子必姓林，以续林家血脉，继承山庄。
“之前林茹未归，我也不想提及此事，现在既然回来，便不可毁其清誉。
九丫，我知你心中委屈，可林家的恩情我不可不报。”
娄九丫抬头寻住端木谨的眼睛，涩涩说道：“只为报恩，不为情么？”
端木谨站起身，淡淡道：“有甚区别。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横竖你我亦可白头偕老。婚事急需筹备，今日娘子还需独食独寝，勿需等我”说罢便离开了。
娄九丫依然呆坐床头，觉得这两天真是恍然如梦；稀里糊涂用完午食，心中依然没有章法，便叫上肥妞去院中转转，想理理思绪。
走至院中，未料却看到一片热腾腾的景象。
九丫细看，原是她辛苦了一年的种植都被拔去，重新种上了稀罕真品；池中也正在捕捞，预备投入名种。
未曾定住神，蕉儿尖细的声音隔水传来：“麻利点，别误了小姐的大喜日子；都是那村妇闹得，整得好好一个雅致的院子像乡野田地；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现在正经主子回来了，哪还有她唱戏的份！”
九丫默默住了脚，这天已是两次听到了“正经主子”这个词，一次是相公说的，一次是丫鬟说的。
九丫此时觉得恍惚，自己其实没拿自己当过主子；种花养鱼，从来都是与府内仆人一起劳作，对年岁大的仆人喊“大娘”，对大丫鬟喊“姐姐”；哪有主子的派头。
现在正经主子回来了，自己应该到哪里去呢？
转头，换一个方向，茫然走着，不妨来到了端木谨的书房。
九丫看到，相公微倾上身，蓝色袍袖在一张张红艳的请柬上急促地抖动着，似已写了很久；旁边只着玉钗绾发的清丽佳人，端着一碗茶，正在用淡蓝色绢帕拂去相公额上的薄汗。
九丫突然觉得，这偌大山庄似乎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
吉日终至，山庄淹没在了滔天红浪里，众人喜气洋洋围拥着一对新人。
来的人倒也不比上次多，但因一半人都与林茹相识，气氛上倒是热闹了许多；大厅里沸腾着喜庆，人人笑脸盈盈，恭祝新人。
娄九丫原应到场。
这些时日她已想明白，此事相公并非无理；
林家有恩于他，如果不按约婚娶，林茹在今后的日子将举步维艰，自己也不忍看她蒙难；
至于相公情归何处，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即便伤心，除了忍着，别无他法；自己在机缘巧合下无意夺了林茹的，终归要还回去；
还好，自己并未完全失了相公，这些时日端木谨偶尔还会在此过夜，两人变得静默；端木谨会轻拍着她入睡，像哄一个孩子，只是无言，终是无言。
何况还有腹中的胎儿；九丫坐在窗下轻抚自己还未突起的小腹，暗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消息说与他听。
九丫发现自己其实很懂事，也很能忍；怕这个消息让林茹不安，便隐瞒至今，毕竟女子的大喜之日一辈子只有一次；九丫有一次，她知道那有多重要。
林茹果然是会在意此事的，她对端木谨提出想有个只属于两人的婚仪，端木谨便留九丫独自在房内；
对此，九丫其实是赞同的，虽则这些日子已开始尝试掩饰悲伤，但如若见到二人对拜，牵手入房的场景，恐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
九丫隐隐听到丫鬟婆子们嬉笑着拥新人入洞房的声音，心里只觉得阵阵发麻。
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前尘往事之凤占鸦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