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贰拾叁 金陵情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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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叁金陵情劫（三）
我正想说苏衡会不会是来寻花问柳的，毕竟夫子庙这一代可是秦淮艳妓聚集的地方，跟了没多久，他果然进了一个叫醉芳居的地方。既然是这样的行程目的，那我的兴趣倒是一下子上来了。
我看了婳眉一眼，不知是跟还是不跟。虽说我有那么点好色吧，但是花柳巷还是没敢进去过，就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况且这烟花之地哪是婳眉这样的清白姑娘来的。“婳眉姐，你看这…”
婳眉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道：“你先跟进去，毒公子这个人可不好找，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一会我进去找你。”说罢便急急忙忙跑了。我正不知所措呢，一个着这厚厚粉黛的姑娘提着香帕凑到我跟前：“这位小爷，还愣着干什么呢，来来来~”
“姑娘我…”已经来不及辩解，整个人已经被她扯进醉芳居。
“香月，冬梅，快来陪陪这位客官。”
我一迈进醉芳居就惊呆了，这富丽堂皇的怎么是妓院呢，分明就是皇后寝宫啊，纱裙香粉，陈酒佳人，不愧是金陵的秦淮逍遥处。而迎上来的这两个姑娘一个绛衣艳妆，一个青衣淡色，衣着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暴露反而清秀得很，但是眉眼间的风尘气息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妈妈，就是这位客官么？好生年轻啊。”绛衣少女媚声媚气得问拖我进来的年轻女子。
“怎..怎么？你就是这家青楼的老鸨？”我惊，这年轻女子姿色绝佳，柳叶细眉，樱桃小口，倒是风尘女子的标致模样，只是她的美，可不是寻常风尘女子所及的，有种说不清的气质，教人仅仅是盯着看就把持不住。至少我是看得退都软了。
“哟~客官怎么说话呢？”青衣女子娇嗔道：“连我们谢妈妈都不知道吗？”
谢妈妈？
“冬梅多嘴。”老鸨提起几分严肃来，又转向我，“莫非客官心里，做鸨母的都得是年老色衰的婆子？”这次，言语间多了几分逗弄。
“不敢不敢。想必谢妈妈便是谢阿娇姑娘了？”
谢阿娇没回答，撇来淡淡倾城一笑。
果然，一般的小妓女怎么会有这般只能用强势来形容的美呢？
“实不相瞒，小生此行不是来寻乐子的，是来寻一个男子，长身玉立的，带个斗笠，斗笠下还垂着面纱，但是能看到他下巴尖尖的，右手无名指根画着…”
“废什么话呢你，不是来寻乐子的还是来做什么？”
我回头，一个极瘦的男子刚刚迈进门坎，两撇小胡子滑稽得让人想笑。恐怕旁人倒不会觉得这身行头有什么别扭的，我却噗嗤笑出声来。
这个人我认识，这是婳眉。
“还找男人呢，你又不是兔儿爷。”女扮男装的婳眉狠狠瞪我一眼，“谢妈妈，我和这小伙子是一起的，小伙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谢阿娇显然也看出蹊跷，也不点破，应道：“怎么会介意呢，又不是没见过。客官这般样子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听说戚姑娘投奔了谢妈妈，这可是真的？”
“扬州那间娼馆做不下去了，听说是得罪了紫凤堂的那位大美人，戚姑娘还能待得住才怪。”谢阿娇说话特地加重了“大美人”三个字，“说来我和宝宝的关系早就没有做小姑娘时候那般好了，自然和客官你也是。”
婳眉笑笑，不语。显然谢阿娇识得婳眉的身份，而且婳眉已经不止一次女扮男装进来这醉芳居了。
“宝宝正接客呢，客官莫急，先让香月冬梅陪陪二位。”谢阿娇正要走，婳眉却叫住了她：“阿娇，可有戏时的消息？”
“自从宝宝来了这里，我就没有见崇凛的机会了。”谢阿娇并没有停下脚步。“那小贱人有自己的想法，防着点比较好，连戏时的男人都抢。”
我一头雾水得戳在一旁。
“走了漱玉，记得我说过的话，你我是来这里寻乐子的。”婳眉那一脸英气到是有模有样的。香月和冬梅把我们带进二楼的一个厢房，美酒佳肴贡了满满一张大八仙桌。“崇凛他果然还是流连在这个地方啊。”
“崇凛是谁？”
婳眉摘掉了假胡子，看了香月和冬梅一眼，两人立刻退了出去。“崇凛就是独孤崇凛，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但他在江湖上有个威风的代号，毒公子。”
林怀义曾说他们黑蛟观的昏迷熏香不可对毒公子适用，因为毒公子以身试毒早就百毒不侵。而且，传言这个毒公子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并且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人寻得到他。不过听现在混在武昌的薛紫菱说她和毒公子蛮熟。
说起薛紫菱，还真让人担心，一个人躲到武昌，前不久来信说用凤翎教的风月剑法建立了一个叫什么会樱馆的小教派。
“等等，婳眉姐，你为什么和谢阿娇这么熟？莫非你…”
“你没猜错，我小时候和谢阿娇，戚宝宝，还有一个叫孟戏时的姑娘一起在风月之地长大，虽是一个妈妈带的，但是后来也都四散各地了。打小妈妈便不许我们卖身，说卖艺便好了，迫于生计却不能丢了骨气，我自幼习武，后来本是长安的娼馆买了我去，半途被我逃了。阿娇来了金陵，也是最近刚当上鸨母，宝宝在扬州，也不知哪里得罪了紫凤堂的鬼母被赶了出来，而戏时命比较苦，弹得一手好筝却聋了耳朵，之后便也不怎么说话了。本来也是在武昌那一带的，后来崇凛买下了她，但几个月前突然失踪了。”
原来婳眉还有这样的经历。
“其实这么拼命要来见毒公子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想找戏时，现在也只有崇凛他有那么点线索了。”
“那么婳眉姐觉得，我非见他不可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便和映莲宫的一件秘宝有关系了。虽说你名义上已经加入了映莲宫，但你的心还不是映莲宫的这我清楚得很，况且也并非所有的映莲弟子都知道这件秘宝，所以我暂时不得向你透露什么。”
这么神秘？我点点头，婳眉说得对，我的心还不是映莲宫的。那么我的心在哪里呢？
“婳眉姐姐，戚姐姐进去了！”香月突然推门进来报信，看来香月和冬梅都是谢阿娇的心腹。婳眉起身，把我也拉起来：“看来毒公子到了。”
少见婳眉这么激情澎湃的，而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见毒公子，见到了又该说什么问什么，被婳眉拖着，也只能跟着做这做那。
“衡，好久不见。”厢房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婳眉把我拦住，道：“这就是戚宝宝，有毒公子在她不敢这样和宫主讲话。”
“独孤公子在哪？”是苏衡的声音，冷冰冰的，向来是拒人千里之外。
“宝宝提前约了你两个时辰，独孤公子现在还没出发呢。”女子的笑声妩媚勾人，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戚宝宝是有多不要脸。我心里一阵愤恨，不顾婳眉阻拦，索性蹲在门口偷听。
苏衡，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风流，就…
也不能怎么样，他又不是我的。
“那本宫过两个时辰再来好了。”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婳眉才不愿和我一同蹲墙根，早去隔壁歇着了，我吓得腿都软了，这要是被苏衡抓住，该怎么解释啊。但是想跑腿又软了。
“衡…”
脚步声突然住了，我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却又马上提了起来。苏衡留下了？！
“扬州一别已是整整一年，宫主大人只知风流又何曾想过宝宝。整整一年宝宝都在期待宫主再次出现，每日朝起，想的第一件事便也是宫主大人为何还不来寻独孤公子，宫主也只有这是才会想起宝宝来。”戚宝宝的声音已带哭腔。
“那你呢，若是真心想念本宫，又怎么会同独孤不干不净的。”
“宝宝和独孤公子清白得很，只是，宫主也知晓我们姐妹几个情深意重，现下戏时失踪了，她可是跟了独孤公子的人，也只有丈夫知晓些线索了罢。特别是宫主又联络着他，这样宝宝才和他有所往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宝宝对宫主的心，什么时候是假的了？只是宫主的心，却不知去了何处…”戚宝宝的叹气声都那么撩人，这真是婳眉的姐妹么？况且言语间不难猜出一年前苏衡曾经玩弄过这个戚宝宝，这才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
“戚姑娘，本宫要明媒正娶的，一定得是个黄花姑娘。”
“哼，那个成若雪么？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能吸引得了宫主大人呢？”
“不是。虽说并非门当户对，当若真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也只有讽世有个妹妹才行。”苏衡的语气有几分嘲弄。
沉默半晌，戚宝宝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宫主大人，明媒正娶宝宝是从未想过的，就是做个妾，宝宝也得乐得上了天。对宝宝来说，宫主就是那无暇的玉，看看摸摸便好，据为己有自是不敢。”
“听你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要看看摸摸了？”这语气，不像是苏衡。
“又不是没做过。”戚宝宝轻轻嬉笑着，“去年春天，整整一月，当说那春宵是长呢还是太可惜？”
“春宵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
“对宝宝来说，春宵这东西，只要是和宫主共度的，长也好，短也罢，都值钱，千金不换。”她顿了顿，“千金不换，宫主可要白白尝一遭？”
“既然是千金不换，是不是便宜了本宫？”
这分明就是在调情，我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戚宝宝的银铃般的笑声一起，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把门撞开的，便冲了进去。
厢房内，苏衡半倚在雕花床上，而戚宝宝已是香肩半露得卧在床的另一端，见我冲进来，她立刻用白玉般的手护住胸口，脸烧的通红。
一个婊子，勾引苏衡的时候怎么不脸红啊。
我死死盯着苏衡淡定得脸，上齿咬着下唇发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干嘛突然冲进来，一点礼貌都没有。”苏衡的语气仍旧是方才那般陌生。
“你都要娶丘姑娘了还来这里寻花问柳像什么样子？作为一宫之主，你怎么给弟子们做表率的？”
“哈哈哈哈。”苏衡突然笑了，“江漱玉你还是江湖混的太少了，打小就躲在别人后面的你当然不会懂。这江湖上，越强的男人拥有的女人越多。我苏衡是天下第一，寻个花问个柳又怎么样？没错，我是让我的弟子们看看，男人变强之后有多快活，而女人，若是不变强，就会被男人消费掉。”
我沉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苏衡，你是强者所有你可以放任自己和女人寻欢作乐。潜台词太明显，我不是女人，我连被他玩弄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吻，苏衡，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江漱玉你听懂了么？若是听懂了就滚出去，别打扰本宫…”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狠狠地扇了苏衡一记耳光。
苏衡不说话，他左颊上明显的指痕让我心疼。一旁的戚宝宝叫了一声便骂了起来：“你做了什么？竟敢动我的宫主大人！你…”
“闭嘴。”苏衡的声音，冷若冰霜，显然是生气了。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说起来，这记耳光自然是我本意，但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苏..衡…今日便是我忍了你，日后丘姑娘那么贤淑，你便要如此负了她么？”
“既然是尉迟长老寻的忆柳，她自然懂事得很，不会同本宫闹，不想某些人，明明都没关系了还…”
这一次，我打他打得意识清醒。
苏衡猛然起身，我已经看到他冰冷双目里的怒火，他双手擒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按到墙上。顾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移开视线。
“早就知道你在门外偷听。”
“哈？”
“江漱玉我看你也是寂寞得难受了，巴不得本宫宠幸宠幸。”
“苏衡你…”
在他霸道的吻面前，我从来毫无防备。苏衡，苏衡，苏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贰拾叁 金陵情劫（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