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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赤子之心 ...

  •   死亡之森深处,静谧山谷。

      死亡之森位于安基大陆中央,几乎将整个大陆纵向剖开,成为路特亚,蓝迪,奥斯陆等强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内有无数强大魔兽与珍贵矿石、草药,是安基大陆最丰富也是最危险的宝藏。

      没有人知道,就在如此危险的死亡之森深处,竟然有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且并没有强大魔兽盘踞附近。

      山谷内除了水潭树木,还有一片竹林以及一座小木屋,看起来就像某个至强者隐居的地方。而事实上,它也是的。

      希琉斯抱着皇子离开路特亚皇宫之后,就来到这个山谷定居下来。

      作为一名至强者,希琉斯的实力即使在安基大陆排不到第一,也绝对掉不出前五。但这不是他能在死亡之森内定居下来的原因。这个山谷是他年轻时与一名至交好友共同找到的,恐怕大陆上还没有哪一个强者能找到这里。山谷外是天然的魔法屏障,而死亡之森很好的阻挡了大部分人的窥探。

      这样一个与世隔绝而又绝对安全的地方,对抚养一个没有魔痕身世复杂的孩子来说,再好不过。

      转眼十六年过去,当年那个孱弱的婴儿也渐渐长成了俊秀少年,继承了母亲的出色容貌,却没遗传到卓越的天赋,不得不说这真是件憾事。

      十六年来,少年除了山谷内的动植物,只见过希琉斯一个人。

      遵循碧姬生前的愿望,希琉斯没有告诉皇子他的身份,甚至是有意识的不去告诉他大陆上的事情。毕竟孩子都是好奇的,如果有一天皇子对自己的身世好奇起来,执意追寻的话,难免会在大陆上引发风波。这对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的事情。

      当年碧姬没来得及给皇子起名,而路特亚十三世早就准备好的名字,显然也不适合拿来用了。希琉斯想了一想,最后决定为皇子起名爱尔,意为无忧无虑,也算是成全碧姬的愿望。

      晨光微熹,少年爱尔揉着眼洗漱完毕之后,抱着自己最喜爱的琴来到竹林临水的一片空地坐下。

      弹琴是爱尔每日必做的事情。山谷内没有太多娱乐,心思单纯的爱尔很喜欢弹琴,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十六年来,爱尔大多数的时间与琴为伴,当然,还有山谷里的一些小动物也时不时与他一起。多年来爱尔一直住在山谷,在动物们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邻居罢了。

      “早呀,艾尔莎,比利。”爱尔笑着和挂在树上的两只彩翼鸟打招呼,彩翼鸟已经与他很熟悉了,冲他“啾啾啾”问好。

      爱尔与碧姬一样有着一头如墨黑发和一双碧色的眼睛,与世隔绝的生活让他有着初生儿般的纯洁心灵,一颦一笑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未曾修剪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色的魔法袍衬托着白皙红润的肌肤,明亮澄澈的碧眼,烘托出一股纤弱的气质,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般。

      在空地中间盘膝坐好,爱尔先是抱琴闭目坐了一会儿,聆听山谷里自然的声音。淙淙流水,莺莺鸟语,飒飒风吟。

      好一会儿,爱尔意犹未尽的睁开双眼,双手抚弄琴弦,陶醉在袅袅琴音之间。

      琴声忽紧忽慢,时而如流水,时而如高山,时而如羁鸟,时而如奔马。琴音之中,日头渐高,爱尔才依依不舍的从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中脱离出来,深呼吸着林间清新的空气,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双腿。

      不得不说,爱尔在弹琴上,实在是很有天赋的。可惜在安基大陆上,只有魔法天赋才受到重视,没有魔法寸步难行。

      等将自己有些僵硬的肢体活动开之后,爱尔抱着琴回到木屋。把琴放回自己的房间,爱尔洗净双手,把食材从储藏室中拿出来。现在山谷中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爱尔来负责。

      希琉斯忙于各种实验,陪爱尔的时间很少,自从识字以后,爱尔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当然,这些书都是希琉斯筛选过的,凡是涉及魔法,大陆格局,风土民俗等等可能引发爱尔对外界好奇心的书统统收了起来,这样一来可选择的余地很小。

      爱尔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尽管在为人处事上还是一张白纸,但山谷中的寂静生活让他能够专注与一件事,心无旁骛的态度让他对书中的知识吸收的很快。如他的琴技,除了小部分是希琉斯教授的之外,大部分都是通过书籍自学的。

      用火种点着柴禾之后,爱尔将鸟蛋在平底锅上摊开,开始烹饪他与希琉斯二人的早餐。木屋外有一个简易厨房,石砖垒砌的炉灶,从水潭引来的潭水,一些铁具与竹器就是全部工具。为了调养爱尔的身体,希琉斯很是忙碌,从爱尔六岁时看过那些菜谱之后,做饭就成了爱尔的工作。

      尽管希琉斯从不吝啬各种天才地宝,但改变不了爱尔天生的孱弱体质,十六岁的爱尔看起来比其他少年瘦弱许多,说他只有十三四岁也不为过。好在山谷中没有其他的同龄人可以比较,爱尔没有机会为自己的弱小自卑,养成了乐观的性格。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蛋饼很快摊好了。丢下几片蔬菜,等到锅里嘎吱作响的时候,爱尔把一面略焦的蛋饼卷起来,翠绿的蔬菜被卷在了中间,看起来令人食欲大增,撒上香料放到盘子里,就是一份美味的早餐。重复做了好几份,爱尔才满意的熄灭炉火,把装着蛋卷的盘子放在木屋前的桌子上。

      “爷爷,早餐做好了,快出来吃吧。”爱尔站在门外朝希琉斯的实验室喊到。

      炼制有益爱尔身体的各种药剂,难免需要魔法的帮助,未免爱尔接触魔法,希琉斯从来不许他接近自己的实验室。好在爱尔十分听话,也很容易满足,每天与琴为伍,打理日常琐事,就能开心的打发掉整天时间。

      听到爱尔的声音,希琉斯从实验室钻了出来。

      从半年前开始,他的实验就没有太大进展,这不禁让他有些忧愁。爱尔生下来便缺乏生命力,为此希琉斯没少耗费精力找寻各种补充生命力的方法,在这方面上,他已经做的足够好,至少爱尔目前依然很健康。但让人忧心的是,爱尔的身体无法容纳更多的生命力了,就像一个次品容器,虽然不至于无法使用,与优质的容器相比容量差很多,保存的质量也不佳。

      依照这个情况下去,爱尔的身体很快就会崩溃,到时等待着他的将是死亡。

      当然,这些情况爱尔本人并不知晓,他对希琉斯有着无比的信赖,无论是每日必须进行的药浴,还是不时需要进食的药剂等等,爱尔都十分配合。希琉斯给出的解释是为了他的健康成长,因为没有人教过爱尔药的作用,他只以为这只是每个人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

      “让我来看看今天的早餐。”希琉斯收起了自己的愁容,带着微笑看爱尔的成果,“是蛋卷吗?”

      “这是黑绒鸟的鸟蛋和新鲜的卡卡菜,我觉得卷起来吃方便一点。”爱尔把其中三个蛋卷拨到希琉斯面前的盘子里,自己留下两个,道,“卡卡菜是前几天从我自己种的地里收起来的,还加了些咸椒粒和黄米花。”

      山谷里有一小片药田,是希琉斯实验之用。爱尔对希琉斯种植的花草很感兴趣,考虑到种些植物也没什么不好,希琉斯便在药田边又开了一块地给爱尔使用。希琉斯本来想着只是让爱尔种着玩,没想到爱尔迷上烹饪之后种了不少蔬菜。出于对爱尔的疼爱,希琉斯对此也没有多加干涉,菜地便保留下来。

      “确实方便许多,味道也很不错。”希琉斯吃着蛋卷毫不吝啬的夸奖。

      闻言,爱尔也为自己的新创意得到了肯定而高兴不已:“真的好吃吗?唔,我下一次还想尝试一下加一些果酱……不过这样咸椒和果酱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似乎怪怪的,再试试别的香料好了……”

      提到新菜式,爱尔不禁打开了话匣子。希琉斯虽然插不上话,但在一旁认真听着,时不时给予肯定的回应。

      看着眉飞色舞的爱尔,再想到爱尔的身体,希琉斯内心酸涩不已。碧姬唯一的愿望就是皇子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然而现下就连让他活的更长久一些都是极度困难的事。

      碧姬已经死了,希琉斯无法看着她用生命换来的这个孩子最终也步上母亲的后尘。这十几年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让爱尔能够活下去,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放弃。

      难道,只剩下那个办法了吗?希琉斯眼神一闪,最后慢慢坚定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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