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瞳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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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两人便来到了属燎炽宫管辖的一个叫韩萏的小城上。
一跨入这里，魑就开始不满地嚷嚷：“唉唉，这里真是热啊！不愧是燎炽岭的第一附属城。你说是吧，陨雪？”
陨雪却是抓住魑的袖子，一阵战栗，双眼死死地闭着。
眼睛里，有什么，在流转，在酝酿，在翻滚，在咆哮！
红色的，炽热的，灼痛的！
像流动的岩浆，在陨雪娇嫩的眼眶中侵蚀，穿刺。
终究忍不住，微微虚开一条缝，温度高得可以划破皮肤的热血从眼眶里滑出。
魑急急俯身一看，却被陨雪一把拉住，附耳道：“这里的人怎么大多数都是红的？是因为燎炽岭？”
声音虚弱不堪！
果然，婴幼儿的身体就是麻烦。
“什么？”魑看见正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小主子的眼睛，陨雪却眼睛重新闭上。
魑不由得一愣，随即又似想到什么的，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鲜血划过陨雪的脸颊，滴落在大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
鲜血的每一个落脚点，都被溅起了一个小坑，滋滋的冒着细烟。
所幸路边的人不多，无人察觉这一幕。
“无事。”
陨雪淡淡地答道，又用袖摆擦了擦脸。
袖摆也发出了滋滋的炙烤声，那是布料擦到火星子的声音。
无火，只是高温的烟。
魑又若有所思地盯着陨雪看了许久，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别太勉强自己。燎炽岭以烈火著称，这还只是边围地区，这种不稳定的瞳受不了很正常，习惯就好。”
陨雪眼角下的两条高温炙烤过的肤痕不置可否。
“好啦好啦，我真服您了。”
魑无奈，又重新抱起陨雪，向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魑叫了一间房，又让小二去打了一大盆子水来。而此时，魑正一脸心痛地难着湿漉漉的毛巾轻轻擦拭着陨雪的脸。
“你也发现了吧，这双眼睛的奇特。”魑又拧了拧湿布，转身对陨雪问道。
“嗯。”依旧是淡淡的一声鼻音。
陨雪又眨巴眨巴眼睛，再大大地睁开，茫然地望着屋脊，这么一流血，自己看东西倒是更明了些了，虽然还是大片红色和蓝色，但事物间的的线条好似被勾勒得清晰一些了。
陨雪的瞳孔虽早已复原，但还未清理干净的血丝，勾织成血膜，在眸子里打着转儿，不多时，又凝成一颗血珠，欲要从云雪的眼角滑下。但又被魑轻轻拭去，连一点痕也没有在陨雪光滑的脸颊上留下。
“魑。”
“嗯？”
“谢谢。”陨雪忽然来了一声。
“嗳？谢什么，小主子。”
魑有着片刻的愣神，随即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抿嘴笑道。看不出半点尴尬。
“……”
气氛诡异而和谐，连时间好似也在此短暂驻足，贪婪地享受着模糊中刻画着的清晰风景。
陨雪嘴角带起了一抹笑意，不是那种或算计或明了的神情，只是带起一丝弧度地笑着。
掺血的蛇瞳是从未见过的清亮，直勾勾的望向魑。
正在拧湿毛巾的魑一僵，强自镇定地瞪了过去。不知想着什么，又匆匆错开了。
魑觉得她对上的，不单单是一双眼。因为那一刻，眼底深处的她仿佛卸去了一切，自身体至灵魂，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陨雪面前。
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试问一只活了上千百岁的蛇精，又会纯良单纯到哪去呢？尽管伴着小主子的来到换瞳在蛇蛋里重塑了一个身体，但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躯体罢了。是，她性情开朗，但不代表她就认真的一面！这种毫无保留的呈现，让她心下不由得一惊——
蛇瞳，开始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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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雪那双名存实亡的眼中，那平时一潭死水的眼睛中，似乎有很多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莫名地沦陷；但恍惚间，魑又觉得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干净的，就真如初生的婴儿。
但魑知道，小主子的眼里，确实多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这时，坐在客栈小床边的陨雪，打破了魑的沉思。
魑低声嚷道：“小主子，别瞪我了……”
陨雪一听，低低的笑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笑，沙沙的，闷闷的，混合着低哑的嗓音，说来奇怪，听者到觉耳边一阵酥酥的，痒痒的。
“魑，看好水，似乎淌出来了。”
“啊？”魑这才彻底回魂，看见自己面前盆子里快要倒出来的水，不禁哀嚎，“啊啊啊啊，我可爱的小主子，您为什么不早说啊啊啊啊！”
说话间又急匆匆地端起盆子往屋外冲去。
“魑。”
深呼吸，深呼吸，转头，媚笑。
“我可亲可爱的大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陨雪，半倚在靠床的直棂窗边，目无焦距地对着外边残红满地又昏黄驳杂的天空，整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把平时有些生涩的面部线条柔化了。吩咐的话却仍然让魑吐血：
“趁现在去查查燎炽宫的一手资料，明晚夜探。”
一如简洁的话语，不可抗拒的语气。
魑只能弱弱的答道：“是……”
我伟大的主子啊，你当燎炽宫是什么呀，一天查完，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瞳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