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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娘……珞儿要娘抱……”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迈着轻小的步子朝着面前的紫衣女子走去。
      紫衣女子嘴角一扬,露出慈爱的笑容温柔得像飞扬的柳絮。“珞儿乖,”她俯身抱起女儿,“娘要出门。”
      女孩搂住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撒娇道:“娘也带珞儿去……”
      “珞儿……”她故意收敛了笑容,微嗔道:“要是爹爹回来找不到珞儿怎么办?”
      女孩撅撅嘴,“珞儿要娘……”
      她不禁被逗笑了,“这孩子……”她轻弹了一下女孩的脑门。
      “夫人,小姐离不开您,您就带她去罢。”一旁的侍婢也劝道。这小姐是出了名的粘人,要是夫人不答应,怕是天黑都走不了。
      女孩用力地点着头,两眼贼亮兮兮。她看着女儿夸张的表情,只得妥协,“好吧,娘带珞儿去,只是珞儿要听话。”
      女孩埋首于她的颈间,“珞儿最听娘的话了。”
      女儿的发丝在她的颈间撩动,惹得脖颈微痒。她依旧抱着她的珞儿走到将军府门口,车夫已将马车套好。她先把珞儿抱上马车,自己也在侍婢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马蹄发出清脆的响声,车子平稳地向前。马车里的珞儿一点也不安分,在车里挪来挪去的。“娘,我们要去哪里?”
      “去云鹤观。”见女儿在车里也不老实,她只得将这个淘气包抱进怀里,唯恐她摔下车去。
      “云鹤观?是不是有很多鹤的地方?”珞儿好奇地眨眨眼睛,“驾鹤西去,是不是就去哪里?”
      “这孩子说话一点遮拦都没有!”她敲敲珞儿的脑袋瓜——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
      珞儿揉着着被娘敲过的地方,嘟着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娘欺负珞儿,珞儿要跟爹爹告状……”
      她头疼地看着女儿——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夫人,到了。”车夫道。
      珞儿兴冲冲地跳下车来,眼前的这个地方真的很不一样,为什么到处都是黑白组成的圆,像个漩涡。真是好奇怪的图案啊。不等娘拉住她,她就径直望里面跑。
      “珞儿……”娘在后面唤着她,口吻似乎有些生气。
      她回过头调皮地朝娘做了个鬼脸,仍不停下脚步。最后直接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她揉着被撞扁的鼻梁,愣愣的抬头望着那个人——他眉眼清秀,一身只有黑灰白三中颜色,衣裳飘逸出尘。这个……难道是老嬷嬷说的神仙吗?
      “这孩子,撞了人怎么不道歉,傻愣着做什么?”她总算是追上了这个调皮鬼。真不明白这孩子这么莽撞的性子到底像谁。
      被撞的人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夫人,这是刚炼好的丹药。可保尹将军安康。”
      “多谢玉寒道长。”她接过锦盒行礼道。
      “夫人无需多礼。”那人也回礼道。
      道长是什么啊?珞儿一脸茫然。不过眼前的这个叔叔长得真的好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子呢。“叔叔长得真漂亮!”她笑得特别甜。
      “珞儿,休得无礼!”她真恨不得捂住女儿这张管不住的小嘴。
      夸人也要被娘骂,小珞儿一肚子委屈,“娘真坏!”
      那人低头看了珞儿一眼,脸上的神情仿佛凝固住了一般,“芙蓉花开绝世艳,只是不堪朔风残。奈何芳菲醉人眼,最是人间留不住。”
      听见道长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她甚是不解,却没有放在心上,“道长,我就告辞了。”
      “夫人慢走。”他微微鞠躬,拂尘扫在珞儿的脸上,痒痒的。珞儿还是呆呆地仰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叔叔,哪知娘已经走远了。当她回过神来找娘时,娘都快走到马车那里了。“娘……”她一路飞奔过去,生怕娘就这样上了马车,丢下她不管。
      她故意装作没听见,上了马车——这丫头总该给她些教训才是。
      “娘……”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马车前,让车夫抱上了马车,“娘不要珞儿了……”
      “珞儿不听话,不是娘的好珞儿。”她撇过脸不理她。
      “娘……珞儿最喜欢娘了……”她扑到娘的怀里,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回到将军府已是天黑,珞儿吃过晚饭后就发起烧来,浑身抽搐不止,请来了三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珞儿……珞儿……”她哭喊着女儿的名字。
      “月仪,珞儿会没事的……”她身旁的男子安抚着她,“我已经派人再去请大夫了,我们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
      “亦孺,”她叫着他的表字,“珞儿不能死,珞儿不能死……”她揪着他的衣角乞求着,“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珞儿不会死的,她是个那么活泼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带走她。”他继续说着安慰的话,看着床上面色发白的女儿,心里亦是忐忑不安。
      芙蓉花开绝世艳,只是不堪朔风残。
      奈何芳菲醉人眼,最是人间留不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
      她忽然忆起白天玉寒道长的话来,“亦孺,快、快去云鹤观把玉寒道长请来。他一定能救珞儿!”
      “好,我这就派人去。”虽然不明白妻子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道人身上,但只要有方法他就要试。
      “将军、将军,”小厮匆匆跑进来,“门外有个自称是云鹤观的道长求见,说能治小姐的病。”
      什么?那个人竟然不请自来。他早就预料到珞儿今晚生病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里纠结着,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快让他进来!”
      “是。”小厮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不一会就领来了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
      “贫道见过尹将军。”他拂尘一甩,颔首行礼道。
      “道长不必多礼,”尹代风难掩心中的焦急,“还请道长救救小女。”
      他径直走到珞儿的床前,将一根红绳套进她的手腕,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将瓶里的东西喂进珞儿的嘴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珞儿的烧便退了。
      守在床边的潘月仪见女儿终于平安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他日本将军定带小女登门道谢。”尹代风抱拳言谢道。
      “尹将军不必急于道谢。令千金尚未脱险。”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话怎讲?”尹代风刚刚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令千金生于夏至,又面若芙蓉。上天赐予令千金绝世容颜,却也留下了讖言。芙蓉喜温怕寒,因而只有终生宿于南方,才能永保平安。否则将是一世因缘劫。”

      玉寒道长走后,珞儿的病情也已稳定下来。
      “亦孺,该怎么办呢?”月仪见床上的珞儿已经睡得很安稳了本应该放心,却为玉寒道长的话苦恼。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尹代风也望着床上的女儿——他和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孩子,不能就这样送命。
      “要和珞儿分开,你让我怎么舍得?”她抚着珞儿的小脸,“更何况孩子也离不开娘啊。”
      “表弟前日进京述职,过两天就要回江南了。先让他把珞儿带去养病。”尹代风细细说道,“等我把匈奴人驱逐出境,便求皇上外放到江南为官。到那时,我们便能一家团圆了。”
      “若能这样,当然最好。”月仪点头赞同道,“就按你说的办罢。只是可怜我们的珞儿要好一阵子不见爹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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