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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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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歌声,花海中兜兜转转,渐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铁手知道那个才是他真正想见的人,那个自己总是要低头对他说话的人。
隐身在花丛中,藏在燕窝的背后,露出的只不过是一抹雪白的儒巾而已。
但铁手最熟悉的便是这椅背,这儒巾。
因为他一向喜欢站在他的身后。
侧耳倾听,远远的,歌声似乎还在。
于是不动,不说,静静地听,他舍不得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这样就好,别动,别说,那些美好,一碰就碎。
“大师兄。”他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启唇,用一贯轻柔的嗓音叫出那称呼。
无情转动燕窝,回身,铁手勉强地微笑:
“大师兄。”
“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无情淡淡地道,面陈似水。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我...”他的确有很多事情想问个明白。
他想问无情为何要治自己的哥哥于死地,
他想问无情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身家世仇,
他想问无情为什么沉迷于桑芷妍制造的假象,
他想问无情,到底....
他想问得太多太多,却一时语塞。
目光的焦点完全集中在那人的身上,素衣白面,宛若一支空谷幽兰。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想摘得这一柄白兰,让灵魂歇息在她身边。
什么责任,什么世仇,什么爱与不爱...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
这样的状态,是铁手期待已久的。
他虽然清楚地知道这并不真实,但他喜欢这种目光相遇时不必躲开的感觉。
不说不想,单单只是注视着便好。
高天流云,细微的风丝流淌过发际,一切尘埃落定,铁手的心思忽然变得单纯。
他举步上前,伸手去搭无情的肩。
倏忽,花丛中闪出一道银光。
一枚铁蒺藜钉在燕窝之上,铁手的手定在了空中。
无情的神色竟毫无变化,缓缓道:
“铁家大哥,你来了。”
铁手回头看见霍正从一丛令箭后闪身出来,双拳紧握。
忽然间,铁手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中。
他不知所措起来。
如同面前同时站了先生和家长一样难堪。
事情总有要面对的那天,也总有要解决的一刻。
霍正和无情都比平时沉默。事实上,他们谁也没有讲话。
霍正死死盯着无情。无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怨。
良久,霍正忽然开腔道:“铁手,帮大哥杀掉这个仇人的孽子。”
铁手愕然间,无情轻轻地转头道:
“铁手,对不起。”
铁手尚未听懂这话,便只见他左手一甩,那随身携带的小扇便被催开,展成一副夏荷,旋转着向霍正飞去!
这明器,力道并不具有伤人的威力,也没有直对霍正的要害。
霍正吼了一声:
“小子让你占了先机!”于是蓄力起势,一双铁拳直冲无情,砸了过来。
昏黄的空气被拳风催出一道缺口,凛冽之气将无情的扇子摧得粉碎。
“大哥!”铁手要上前阻止,霍正分出一股拳势,只用左手就将他一掌拍进花丛。
旋即掌风又合在一起,力道更大似刚才,这一击,霍正凝聚了全力!
无情只是不动。
不退,不躲,不发暗器。
发梢被拳风扯到身后,衣服也不再整齐。
猎猎的风将花丛催得倒向一边,铁手在混乱中想要起身。
他竭力想看清这形势,一刹那又与无情目光相碰。
是失望,是怨怼,是疑惑,或者是无奈?
就这样看着对方,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而此时,那铁拳离无情的距离,不到一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