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一百九十五章 ...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石惊起千重浪，李千雪疼爱弟弟，赐宫女侍寝的事情第二天便传开了，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喜。自李连山大败南伽后，声名鹊起，谁也没想到，这个十六岁的瑞王次子第一次出征，便有如此卓越的战绩，岳水之战，已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已然有了清宁王爷的风范，借以时日，声名必不在清宁王爷之下。但他的战绩已经让那些想方设法架空皇权的人们暗中恐慌，害怕这个少年日后羽翼丰满，成就大器，非但不可像以前那样架空皇权，挟天子以令群臣，命能不能留住还未可知，这个少年康平武试断曲覃胸骨，催粮时杀安州刺史，催战时杀监军，已经显露出做事狠绝，心狠手辣的一面，做事之决绝，远胜于身为皇帝的李千雪。太后一党正愁李连山即将成为李千雪一条臂膀，欲除之而无名，如今得知这个消息，怎不喜出望外？□□宫闱，这可是死罪！
有人怒。胡闹，都什么时候了，做事还这么不知检点，又不是在瑞王府，随便怎么样也没人管，这可是在皇宫内院，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所在，留除皇帝之外的男子夜宿已经是不该，还赐宫女侍寝？要是想送美女，哪怕白天在朝堂上，以奖赏战功之名，把后宫所有的宫女全赐给李连山呢？幸亏李千雪夜间殿门紧锁，不准宫人出入，否则李连山夜里便会被太后以□□宫闱的罪名给杀了。
“来人，进宫！”
这件事情甚至传到百里之外的军营，和李连山交好的那些人嘻嘻哈哈地议论，说兄弟俩感情好，实在令人羡慕，又开玩笑说李连山别持宠而骄，到时偷偷睡了他哥的女人。又有人笑着说，只怕那些嫔妃爱慕李连山的长相，宁可冒天下大不违，先爱上也未必可知。
众人笑成一团，又彼此挖苦一番，说得恼了，提拳乱殴，被军纪官喝骂着，打了为首者十军棍。
王大便是挨打者其中一个，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去找军医。
其实颜箴也在军营中，但大家宁可让自己多受点疼，也不敢去找他治伤，因为颜箴现在阴阳怪气，瞧谁都不顺眼，已经弄倒了好几个敢去招惹他的人，其中还有一员上将。
李连山回京时临近康平城时，被李千雪路上截住，爬上车，扑到哥哥怀里，被拥着进了车，垂下车帘，隔断了所有人的目光的情景深深地刺激了颜箴，这一幕，便如当年瑞王大丧，倔强的世子不肯在人前哭，最后在他哥怀里红了眼圈时的重现，让颜箴百思千想，心头纷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仔细回想认识李连山以来的点滴，惊讶地发现，原来李连山只在他面前哭过一次，便是初进军营不久，他与赵将军比武受辱，愤而自裁，被他拦住后带回医营，骄傲的世子死咬着牙，不想哭，却受不了这种折辱，拼命昂着头，眼泪却不住淌下，当时自己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却是他第一次见到他流泪，也是认识至今，唯一的一次啊。
此后无论受了多大的苦，再重的伤，再忍不住的疼，哪怕在攻城时命在旦夕，昏迷中忍耐不住的呻吟，也没有见过他流泪，这个骄傲刚硬的李连山，只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软弱。
原来军中几次的意乱情迷，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无聊军队生活中的点缀，他的冷酷并不只针对于敌对者，而是除了他在意的任何人。在军中，也许是他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投身一个全是男人冷硬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没有人呵护他，安慰他，所以有些受不了这种差别，也许是见识了江德劭和江虎的感情，又有小莫为他而死，对这种感情好奇，才说出“只限于军中”这句话，才会有后来的几次亲密，但一离开军队，立刻原形毕露，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冷酷和无情。
他所说的“只限于军中”，竟然真的是“只限于军中”，离开时甚至没有看颜箴一眼。
颜箴被自己的后知后觉弄得痴迷了，呆怔地站在行人络绎不绝黄土道中。
失魂落魄的颜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西山大营，脸上不再笑模样，几个熟悉的人体贴地去问他，反而被伤，便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出现。
日后想来，这样其实也挺好，由于他一言不发便出手的恶劣，没人敢和他单独在一起，所以他独占了大营最偏僻的一处土墙式营房，可怜那营房能住十个人，被他一人独享了。
没有人敢打扰，可以静下心想想以后的事，是离开还是留下？离开，可以像师父一样四处行走闯荡，增长见识，更可以早日创下声名，早日回到神医谷，继续钻研医术，凭他的本事，神医谷主的位置再也落不到旁人手中，但是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李连山。
颜箴在想：为了李连山舍弃神医谷主的位置到底值不值得？他的无情已经狠狠伤了他一次，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自己从小便追求的东西，值得吗？
可是每一次想到离开，心里就会抽疼一下，这种疼痛虽不剧烈，在深夜中却显得难以忍受。
如果留下，李连山的无情自己又能忍受几次？难道真的只满足于军队中那施舍般的些许亲密吗？偶尔的情动，抚摸，亲吻，还有他难挨的想要把自己压在身上的冲动……
不禁想起江虎和江德劭之间的点滴，难道要像江虎那样？李连山才会接受？不对，他和江德劭的性子天南地北，毫无相同之处，就连小莫为救他而死，也只是当时难过，事后便不再提起，无论是刘三，还是郑纲，还是别人，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将士，哪一个，也没让他事后再带着痛惜或惋惜的提起过，偶尔从别人嘴里提到，不过是略点一下头，便是高元帅病故的时候，也不过是难过了三天。
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对了，他也有心，江德劭诈死的时候，他独自躲在角落里，呆呆地，那么难过，难过得让人看了心疼。还有回忆起他哥哥时的样子，眉眼生动无比，可以看出打心眼里喜欢和向往，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让他再多动些心思？江虎也算是一个吧，这个不在乎他的身份，举手就打张口就骂吃了不少亏也占了不少便宜的师弟，也算是能在他心里占一个位置。
难道要像师弟那样，傻乎乎的做他所要求的一切？把心交出去的同时，再把所有的交给他？
不……那人不会在乎……便如他们在军队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几经凶险，换了谁也应有着江湖人常说的那种过命的交情，可是他和他哥哥就那么走了，根本就没想过回头。
那就离开吧。
颜箴这样痛苦地想着，给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下着决心，但每当准备收拾东西时，手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再次陷入沉思……
颜箴就在孤寂中狠狠发品尝自己的矛盾和痛苦，心绪略微平静时，便练功，这种时候，再没有什么比练功更容易使他从酸涩中平复下来，只是，功练完了，一想起李连山，便又难过，于是继续练功，一天十二个时辰，他练功的时候居然能占了大半。
只是火龙功也在这个时候跟他捣乱，练来练去，没什么进展，唯一的效果，只是让他入定时暂时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哎哟，为了世子挨打，也真是……哈哈哈……”模模糊糊的笑骂声传了过来。
有几人一边叫着疼，一边向这边走，然后声音又远了，小子……
为世子挨打？他回来了？
颜箴悄悄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些人应该去了宋医生那里，寻声过去，然后就听到让他呆若木鸡的事情。
王大被赵二扶着从宋医生那出来，绕到房后想小解，一眼看到脸色阵青阵白的颜箴，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颜箴脸色这么吓人过，关心之情胜过害怕，过去问了声，“颜兄弟，咋了这是？颜箴，颜兄弟？”
颜箴呆呆地看他一眼，没说话，就这么脸色僵硬地离开。王大赵二放心不下，悄悄跟着，看着颜箴进了营房，又过了一会，背了个小包袱出来，出来后站在门口，眼光发直，又呆住了。
这是怎么了？犯魔怔了？
王大和赵二面面相觑，两人都是粗鲁汉子，不知如何劝人，急了一会，还是赵二过去问了一声，颜箴呆呆地看着他，又似没看到，仲怔着，又进了帐子，过了一会，又出来，反复几次，弄得赵二王大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最后一次，颜箴终于不再犹豫了，也似恢复正常，跟两人说他要走，还没等两人问他原因，便听号角呜呜作响，这是集合的号声，王大赵二顾不上别的，一瘸一拐地跑向校场。
颜箴不想去，这里的一切已经吸引不了他，准备从旁边的石墙上翻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地动山摇的一阵呐喊。
若在平时，他也许会过去看看，但今天，他只想离开，掠上石墙的时候，只见防守的士兵神情激动，一脸很想去校场的模样，只是因为要站岗只能留在原地。
向两边看去，大家都激动，个个伸长了脖子向校场方面望。
一个巡弋岗哨的队长见到颜箴，有些纳闷，过来准备拦他，并问道：“你到这里干什么？清宁王爷点兵，全大营除放哨站岗的不去，其余人等无论军士和工匠全去，你怎么还在这？”
清宁王爷点兵？
颜箴不由自主也向校场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