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见（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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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白临霜与风离绝彻底决裂，南北形势越发不明朗，四尊中宋狂春楚醉月不在楼里，夏影菊在密报中发现了重要线索而找玉冰痕商量，眼看命运的车轮一再向前，却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的方向···
老不修？”楚醉月好不容易摆脱了绛红儿的死缠。正想去北方最出名的酒楼好好吃一顿犒劳自己时，就看见师父在那里郁郁喝酒。
“徒儿？事儿办妥了？”宋狂春看见楚醉月，随手就扔了一只酒杯给他，却被楚醉月稳稳接住，一杯酒未见半滴溅出。
“徒儿手上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宋狂春赞许道。“我这一杯酒可不是人人都接得的。”
“是老不修你越来越懒了。”楚醉月边说边坐了下来，也没有要喝酒的意思，只是沾着酒慢慢擦拭银白丝弦上的血迹。嘴角蓦然带出了点笑意，想起这不靠谱的师父以前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精进他武功的机会的——什么吃面要靠抢啊，练字要绑石头啊，接个碗盘要靠内力啊···反正不把他累趴下，老不修是不会罢休的。
“任务还顺利么？”
“嗯。”楚醉月似乎不想多说，表情有些疲倦——再多听绛红儿嗲一会儿，他就可以掉鸡皮疙瘩掉到连皮一起掉到地上了···
“不先弹奏一曲？”宋狂春扫了眼丝弦上的血迹，知道楚醉月每一杀人，就会焚香镇魂一曲，为亡灵超度。
“我没有杀人。”倒是楚醉月很郑重地回答，“我不会，滥杀无辜。”
“你总是令我想起非善，莫非善。”宋狂春喝了一大口酒，“阿善总是喜欢杀人，作为四尊之首，他简直嗜杀如命，倒是为离风楼办过几件大事，也绝对忠心于绝。只是最后为了悠悠众口，绝将他杀了。徒儿啊，我这么些年就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所看重的就是你的性子和定力。想来你不会在太多的杀戮中，迷失了自己。”
“你个老不修自以为看人很准，其实早就错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江湖，不应该寄托在某些人的眼力之上么？”
“哈哈，”宋狂春闻言大笑，“到底年轻气盛。四尊更迭至今，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死撑喽。”
“怎么？和师母吵架了？”楚醉月听出了宋狂春语气里有萧索之意。
“喝你的酒吧！”宋狂春被楚醉月好事的表情弄得有些尴尬，随手就像小时候一样敲了楚醉月一个爆栗。
楚醉月先是一愣，接着挑眉得意地笑了，“被我猜中了？师母罚你跪搓衣板了？嘿嘿···那你要哄哄师母嘛。别老是冷落她。比如，你看啊，”楚醉月维妙维肖地模仿宋狂春的语气与表情，“宛儿，我错了，我去跪搓衣板，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他笑得太过开心，当下一个错劲竟连人带椅子跌了下去！
宋狂春看着现在这个吱哇乱叫的楚醉月，不由回想起当年那个紧紧咬住自己不放的自闭小孩，只觉得他今生就算没有什么成就，那么这个由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也足够令他骄傲了。
有时觉得人生际遇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同样是无根的孩子，玉冰痕的风格处事，却和他这不争气的徒弟完全是另一个样式呢···
玉冰痕的泣玉轩里总是笛声悠扬，引得鸟雀婉转，东风猎猎，一派雅致从容之景。
“冰，你瘦了嘛。”夏影菊一进泣玉轩，就见到玉冰痕穿一件湖蓝色长衫，衬得越发清瘦苍白，整个人仿佛快要融进了这冬日的雪景里去。“你们中原的男人是不是都不太会照顾自己？”
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泣玉轩的布置，夏影菊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屋子，这间屋子实在清雅。”泣玉轩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明亮，阳光暖暖透过窗棂，映衬得这屋子越发舒适安然，随手处也看见几样玉器，但摆放得却让人感觉错落有致，既不显得过分张扬，又不显得过分随性。 “一样有书有乐器，醉月的弦月阁在丫鬟没有打扫完毕之前你是休想进去的。”夏影菊有感而发，弦月阁其实布置得也很有味道，但相比泣玉轩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怎么样？你感觉有没有好点？”
玉冰痕边起身沏茶边笑着寒暄，“影菊，我没想到你会来。”
“是绝让我来的。这是他给你的燕窝，让你调理调理身体。”夏影菊闻着绕鼻而来的茶香，“真是好茶，下次你去依山菊苑我倒是要还你一杯菊花酒。嗯，我的依山菊苑在盛秋倒也是很美的。”影菊的依山菊苑布置得非常热烈，明黄金橙，铜鼓银铃，热闹纷繁。到了秋天菊花盛开，更是姹紫嫣红，冷香扑鼻。灰猫忆儿就最喜欢在花中扑腾玩耍，而影菊就会喝上一口菊花酒，看着忆儿闹腾。
一人一猫一酒一天，惬意逍遥。
“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玉冰痕闻言打开影菊给他带来的食盒子，“我们几个人的院落距离风楼偃风渊又不远，何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不是大费周章，是有人，根本想支开我们。”夏影菊开开心心喝茶，“而且，连借口都是漫不经心的敷衍。醉月去了绛门，狂春照例出去喝酒。所以，有人打发我来看你了，我本是想找绝商量一下我近期得到的密报的。现在也只好作罢。”
“绝和白临霜是该有一个了结。绝不让我们观战也是希望我们不要插手此事。”
“嗯。说到白临霜——根据我最新收到的密报来看，乾霜阁真正的幕后应该就是她。”夏影菊正是因为连连截住秦倚雪派往离风楼打探消息的密报，所以才会推测白临霜就是乾霜阁的阁主。
玉冰痕眼神一凝！“这就是你要告诉绝的情报？”
“是呀，没想到被绝打发到了你这里。”
“乾霜阁到底什么实力？”
“目前还是未知数。秦倚雪此人倒是有些眉目了。
“看来真的要找绝好好谈一下了。”玉冰痕微微蹙眉。
“是呀。”夏影菊垂眸看着翠绿的茶，“安稳的日子不多了。”
茶色翠绿，就像漆黑夜幕里幽微星子的折射，可是那夜都没有睡着的两个人，却早已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夜色的华丽。
风离绝一夜未睡，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看到光明，从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一点一点的透出来。
今天必将是一场死斗。
因为昨天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
“想一千遍一万遍，死结依旧是死结。”清晨，随着第一束阳光一起亮起来的，是她永远温柔的声音。
风离绝依旧背过身，不回头看她。
“如果你是要将我困在离风楼，那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是么？但是我想我找到了解决方法了。如果，我可以让你不记得这些，不记得统一南北，不记得家破人亡，这样···你会不会比较快乐？。”
其实我一开始我就是这么计划的，为了要将你留在身边，我一向，不择手段。
“真是好想法，只是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会比较快乐，”她一边说一边走近风离绝，“我会比较恨你。”一记手刀，她突然出手，动作之快，只在咫尺刹那间！
啪！风离绝截住了她的招式，此时他终于侧了侧脸颊，“临霜，我们两个究竟谁会如愿，今天便见分晓了呢。”
“是啊，我们之间的帐，总要算算清楚呢。”她的手腕被风离绝握在手中，骨骼因为受不了压力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再多握一会儿，手腕会断。“不过这里地方太狭小了，不是动武的好地方。”说罢她腰身一折，身形一转便轻轻巧巧地将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脚步轻捷走到庭院里去了。
她还是在笑，风离绝默默跟在她的后面。脸上的笑容很完美，不见一丝一毫的痛苦或者绝望。很清冷，很完美，也很···假。这样的笑容很讨厌，就像她只剩一个壳子，心却不知道被她关在什么地方，就像她随时都会走掉，不会有任何感情的波动。就像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
这样的笑容很讨厌!
白临霜走在前面，所以风离绝看不见那些掩藏在完美面具之下的嘲弄和无奈。远远看见离风楼的庭院，庭院中繁花古树，看得出并不如何让人打理，却一派天然气韵，显得分外广阔。庭院正中还有一个亭子，上面写了四个字，听琴恨晚。
白临霜无言看着这四个字，原本以为不可能再痛的心突然重重收缩了一下，她甚至听得见血液被心脏抽离的声音。那是风离绝的字，但字写得很缠绵，不像他平日张扬的笔锋，听琴恨晚，平日里，他就站在这里，思念向晚琴···思念当年的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再见（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