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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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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曜日,星期一。
午餐时间,冰帝的小树林最深处,四个女孩围坐在花式的坐毯上,面前四分便当样式不一,口感不同,酸酸甜甜咸咸淡淡之中有幸福的感觉。女孩们之间并没有所谓“饭不思寝不语”的贵族习惯,相互交流着最近的八卦新闻,偶尔争执吵闹,手下却毫不客气地夹着不同便当中菜色。
“听说最近学生会都快乱了套了呢……”上野奈美不经意间提起。
“可不是嘛。”铃木百合子立马接话道,“据说是绯村副会长出了些什么问题,原本副会长的工作全部都压在会长身上啦。迹部SAME又要管理网球部还要处理学生会的问题,四只手也忙不过来嘛……”
影夹菜的手一顿,“学生会副会长?”
“啊。”千叶莹专业地翻开她随身带的小本子,“绯村悠,冰帝三年A组,绯村世家的长女,学生会副会长,因能力较强而任两届。曾与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传出过绯闻,不过双方都没有去澄清,而众所周知,绯村悠喜欢迹部SAME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今绯村悠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宜,故学生会自然是有所松懈。”
“啪啪——”影煞有介事地鼓起掌,“哦——小莹还真是厉害哇。”
一道银光突显,定睛一瞧,影手腕上一银质的镯子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手镯中等宽度,戴在影的手腕上显得有些沉厚,一条中国古龙盘踞在镯子上,首尾相交,雕刻得十分细致而剖面却并不光滑,使得整只银镯更显得古朴,沧桑却威严。
“咦——”上野奈美靠近去瞧,“这是新买的吗?以前没有见你戴过呦……”
“对啊,双休日去轻井泽的时候地摊上买的,”影抬手晃了晃镯子,“在中国,龙就是帝王的象征。怎么样?很帅吧~”
“帅气当然是很帅气的啊。只是啊——”上野奈美一把搭过影的脖子,冲她暧昧地挤挤眼,“你说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姐姐我很好奇啊——懒人越前影竟然会不声不响地跑到轻井泽???”
“啊嘞?”影无辜地朝她们眨眨眼。
“是去见网友吗?”铃木百合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影。
“还是去寻祖归根?祭拜很久以前祖先的祠堂?”千叶莹转着笔,大胆猜想。
“影啊,”上野奈美戳戳影的脸颊,恩恩手感真好,捏捏~,带着小小的颤音,“不会真是男朋友吧?!”
“知我者,奈美也。”影淡定地评论,“只是去送别男朋友。”
“哈——刚让我知道影有男朋友你们就分手了?!还是异地恋情?!影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快告诉姐姐,姐姐好好奇呦~~”上野奈美抓着影的脖子使劲摇。铃木百合子和千叶莹瞪着眼睛望着影,一眨也不眨一下。
“没这么夸张啊。”影好不容易脱离了上野奈美的魔掌,趁着她们愣神之际抢过最后一个寿司一口吞进。拿起水杯呷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道:“我以前都是和我男朋友一起每个国家到处跑啦,现在我准备在日本读书,而他总归是要去赚钱的啊。”
“冒昧的问一句,你男朋友几岁了?他的职业是?”千叶莹刷刷落笔,写字飞快,气势堪比专业地记者了。
影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子,“比我大……三岁?貌似是的。恩,有17吧。年龄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龙雅是职业网球选手啦,不过基本不会去参加比赛,就靠玩玩网球赚钱。”
“又是网球?!你们一家子都是打网球的不?!!!”上野奈美一副败倒了的样子。
“是啊是啊,”铃木百合子很自觉地从影背包中取出蛋糕,黑森林耶~!大口咬下去,含糊不清地附和道,“影上次说的啊,养父的网球选手,那个传说中‘远房亲戚’实际上根本就是弟弟的越前龙马也是青学的正选,还有居然男朋友也是打网球的……你们一家子都住进网球里面算了……”
“哈哈——”影笑出声,朗声道,“其实还要在加一个哦,绯雪姐姐的男朋友,也就是我姐夫,也是打网球的!”
“嗷唔——真的是网球世家了嘛……”铃木百合子突然从对边跨越中心食物区直向影扑了过来,萝莉样娇小的身子扑进影的怀里,顺利地把影扑到在地,“影啊影啊,你们家这么多打网球的,随便拉一个人过来教我们打网球怎么样?!!”
“嗨嗨——同意同意!!”上野奈美也激动地举起了双手赞成,还不忘抓起千叶莹的手也举了起来,“三票同意,通过——!”
影躺在柔软的毯子上,疑惑地望着她们:“干嘛突然要学网球?受什么刺激了一个个和打了兴奋剂似的……”
“冰帝的女子网球部实力太薄弱了。”千叶莹的小簿子刷刷地翻着,“和青学比起来实力差距过于悬殊。”
“青学?”影更加疑惑,“和青学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唉……亲爱的影,你是不知道啊。”上野奈美幽幽地答道,“遥想你在轻井泽的上个双休日,那对冰帝女子网球部的成员来说简直是血一般的耻辱。”
“嗯哼?起因经过结果,不用环境描写来渲染气氛了,请长话短说,挑重点讲啊!!”
“青学网球社的经理,不二莱影,仅仅只是一个经理哦,”一向开朗的铃木百合子此刻竟也有些幽怨地说到,“一个人,挑战了整个女子网球部。冰帝的女子网球部,全败!!!”
“不二莱影?女的?哦……”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栗色长发的女生?还真是姓不二啊?!是那个天才不二周助的妹妹?”
“见过?认识?”千叶莹抬头看她。
“大概吧……看见过一面。不认识的啦……”影含糊地说道。
不二莱影,姓不二,名叫……莱影么?!影悄悄地握紧了拳,很明显是有原因的,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很不舒服,有种强烈的感情呼之欲出,好像是胸口处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而心脏被利剑贯穿了样,全身竟是有些寒冷。“百合子酱,起来一下哦……”影声音有些沉闷,不难听出微微的颤抖。
“嗨嗨——影答应吧好不好啊?!”铃木百合子立马从影身上翻下来,眨着大眼出楚楚可怜地望着影。
“慢慢来别急,”影稍稍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情绪,“说说看,起因是什么?青学网球部的经理不至于没有任何理由的来挑战冰帝摆明了就是富家女们玩闹的女子网球部吧?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原因,”千叶莹的小簿子往下翻了一页,“大概就是冰帝女子网球部的富家女们看不惯不二莱影‘称霸’了青学网球部还要来祸害冰帝网球部帅哥们的行为,曾经私下里给她找过麻烦吧……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在冰帝是时常发生的,不过是这一次的受害者换了个外校女生,而这个外校女生又不是个好惹的主罢了……”
“嘛——但看这些,这也算是她们自作孽不可活啦,”上野奈美手中拿着一瓶酒精饮料悠悠地晃着,慵懒迷人的眼眸中闪现那么一丝凌厉,“可是她说,‘没有梦想,没有努力,只靠着自家的家世钱财混虚度日,你们以为有钱就真的什么都可以得到吗?——哼,贵族学校的女生的修养也不过如此,一个个都不过是徒有外表而内在空虚的花瓶嘛不是?!!!’……呐,影,你说,这算不算把我们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呢?!”
“我不知道呦……”影懒洋洋地答道,“不过,花瓶没有错啊!虽然青学女孩热血正直、为自己的梦想坚定意志的态度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啊——像这样昭告天下的狂傲行为其实还是很小孩子气的哦~”
“所以——”影拿过上野奈美手中的玻璃瓶,小小地尝了一口,“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和‘小孩子’去计较哦……这种饮料味道不错啊。”
“所以是不答应嘛!”铃木百合子撅起了嘴,双手抱着影的一只手臂,泪汪汪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影学着上野奈美的样子晃悠悠地举着饮料瓶子,“你听我给你们分析。
“首先,我的男朋友不在日本,所以这个选择直接PASS,我的养父算是一个老色鬼,那个很久未见的弟弟是一个拽小鬼,很难保证你们能学会网球而不被他那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给气死,至于我那个姐夫,恩,山吹中学的亚久津仁你们没有听说过么?练过空手道,整一个不良少年的气质,我怕你们还没学会怎么打网球就一直被网球打!
“所以,综上所述,你们要学网球可以啊,本小姐勉为其难地教你们一下下好啦~~嘿嘿”
“嘎——”千叶莹写字的签字笔笔头硬生生地写断了,停顿了很久,从笔袋中再拿出了一只继续落笔。“影很久以前说过,‘我不打网球哦——’”
“不打不代表不会呦~~”不知为何,影笑得分外苦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不是么!!你们也说了我全家都是打网球的,每天光看看也看会了啊……”
“那影为什么放弃……不打网球了嘞?”铃木百合子高兴之余又有好奇。
“身体原因啊……我虽然没有得过什么大病,但从小就是小毛病不断,有点贫血。医生曾说过800米长跑是我身体的极限啦——”影手托着下巴,很无奈地说道,心里更不是滋味,“想我第一次打网球,那大概也只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打网球啦……貌似是7岁的时候吧,在美国,和我们家拽小鬼龙马对打,才打了两盘……”
“然后呢?”
“我昏倒了——死睡了三天。我养父差点魂都给我吓没了……最后我们家出了家训:越前南次郎不得碰黄色杂志,越前影不得碰网球拍!——前者是放着当摆设用的,后者一直延续到现在,而且一定也会到未来……”远目,忧伤地抬起45°仰视着天空……影嘴上的腔调装得很文艺,心中却不免酸涩。
“唔——好感人哇……”铃木百合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上野奈美沉重地拍了拍影的肩膀:“妞,你真坚强!!!”
“喂,喂喂——哪里感人啦哪里坚强啦口胡……这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故事啊……”影有些黑线地望着这群“感性”的同志们。
没人搭理影,铃木百合子和上野奈美两人勾肩搭背在一边不知是哭还是笑,千叶莹依旧是奋笔疾书。气场很混乱,气氛渐渐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诶……”影叹了口气,取出MP3播放器,塞上耳麦,靠着一棵树读起了中文的《史记》。看到熟悉的文字心中些许宽慰,前一世的影语文成绩不算好,时而沉迷于武侠玄幻而很少阅读这些经典名著。现今,影倒是重新做回一个乖乖学生的样子,只是想着多学一些对自己有用的,——至少不至于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依靠就活不下去的废人。
影一直对生涩拗口的“之乎者也”一类的文言很头痛,读《史记》还是时不时地往后翻去译文的部分对照,时而轻轻念诵。读到周幽王嬖爱褒姒,为博红颜一笑而为烽燧大鼓,影觉得叹息;在孔子世家中见得宋人伐木一典故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影又不觉敬佩孔圣人那番坚定政治主张的自信;再看苏秦合纵抗秦,张仪连横抗楚,影总能在司马迁的文字中找寻些许乐趣,几日间不知不觉中竟也看去了近半……
耳边播放着舒缓悠扬的轻音乐,响度却是调在了最小的那一档。似乎是上一世带来的习惯,影对听力有一种分外的执着。平日里听音乐、录音都是调至最低,努力用双耳去听,长期以来,影的听力也变得格外敏锐,甚至在一些方面可以减少双眼的工作量,更为劳逸结合。
这一刻,盯着书看的影抬起了头,对着一边还在讨论八卦的三人无声地提醒,食指竖起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收到六只眼中奇怪的目光,影再次指了指她背后依靠的这棵树,嘴一张一合,无声,口型示意着:“有人来了呦……像是很有JQ哦……”
一时间,四双耳朵都笔直地竖了起来。
很快地,一个清冷的女生声线敲打了四人的耳畔,接着就像是个重磅炸弹跌落般:
“迹部景吾,我喜欢你。”
“啊恩,本大爷知道。”
啊——果然是JQ满满啊!
上野奈美朝影竖起了大拇指,影丢过去一个得意的笑容。
千叶莹笔下悄悄滑动,将记事簿翻过来给她们看:“此女为我们之前讨论的八卦女主角——绯村悠。”
“哦~~~这样呀——”三人很白痴样地,夸张且一致地做出超级惊奇的动作,依旧无声,不好意思打扰人家表白呀,绯村悠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么偏僻的小角落还会有一个八卦小团体存在吧!
“景吾,我不喜欢家中的安排,出国很好,可是我不想去和一个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订婚。”
“嗯哼?!”
“我想反抗啊景吾,我必须向家里证明我的实力我的价值!”
“所以,你想要本大爷做什么?”
“和我一起出国吧景吾,日本关不住你这个迹部财阀未来的接班人的,你终究要出国的不是么?!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不一样?!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至少,带给我奋发向前的勇气……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景吾。”
“抱歉,本大爷拒绝。”
“为什么啊迹部景吾,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以发挥出更大的效益不是么!!迹部财阀和绯村世家联姻不好吗?!我们两认识快十年了对彼此还不够了解么?!!你还想怎么样啊迹部景吾……”
“绯村悠,绯村家主和你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什……什么?!……不,不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景吾!!!不……没有那种东西……!!!”
“嗯哼——你眼中始终只有你自己的利益啊悠。是类似于‘只要能够与迹部财阀攀上亲就可以不用嫁给另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这类的交易么?!”
“景吾,我是真的不想……唔……我不要啊!!!你陪我好不好,就算是到我们家老爷子面前演一出戏,陪着我好不好……”
“本大爷还是那句话,拒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景吾。以前那个只对我温柔关爱呵护的景吾哥哥去哪里了?!——
“还是说是因为青学那个‘公主’?!那个叫不二莱影的女人?!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啊?!不过网球好了一点,不懂礼貌没有家教,挑衅整个冰帝的女生她以为她是谁啊!”
“够了,绯村悠。”
“不过是一时稀奇而已你会后悔的景吾……
“你该从自身出发看看,而不是一味地以偏激的眼光看待他人。这是本大爷给你最后的忠告……
“绯村悠,谁都没有变,变的是你自己!”
迹部景吾转身而走,临走之前深深地望了一眼绯村悠身后的大树,草地上大半块坐垫没有树的遮隐显露无疑,深邃地眼眸转而变得凌厉异常。
——哼,偷听么。最近的母猫们越来越张狂了呢。
迹部景吾一走,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到我们了?!”铃木百合子胆怯地小声问道。
“I'm sure.”影郑重地点头,死人心情低落之余庆幸非常。——还好。还好他不知道“一不小心地就听到了”他们说话的人是谁。
只是,人生总是那样的大起大落——
“你们在做什么!!!”懊恼的声音不再清脆,带着半分的哭腔和二十分的愤怒,绯村悠瞪着她们,眼神危险得让人心生寒意。
完蛋了!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没走!!!
四人心中同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