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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推断、局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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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疼,像是有一根粗大铁杵的铁杵在脑海中不断的搅来搅去,疼的快要裂开了一样,偏偏意识却是清醒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手掌间丝缎凉薄的触感,听到旁人的说话声。
“费大人,如何?”
费医正苦着脸弯腰拱手道“李相,陛下的情况……哎!十分不妙啊。”
“哦?”李师文请抚颌下的胡须,眯起了细眼,淡淡道“若是陛下出了什么问题,费大人,后果就不用老夫再多说了吧。”
“李相……这……下官实在是……嗨!”费医正皱着老脸叹气,心里面第N次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点背啊!
楚天恪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这句身体全身乏力的感觉的十分明显,他费了牛鼻子劲,才勉勉强强动了下指尖,然后就后继无力,啥也干不了了。
李师文眼尖,再加上他一直看着龙塌上躺着的皇帝,自然发现了皇帝指尖的轻颤,他心里一惊,心思瞬间转了转,便换了一副悲戚的脸色,哀声道“陛下年少,便端然御极,统御天下。陛下身肩祖宗基业,每每处理朝政以至深夜,我等老臣都思之流涕。老夫不才,得先帝信任辅佐陛下,如今却使得陛下劳累过度昏迷不醒,老夫实在枉负先帝以及陛下的信任啊。”说着说着,李师文像是也动了真情,眼角沁出点点泪滴,他抬袖抹了抹,才看向费医正,嗓子哽着,却语气严厉“费大人,你等太医院属官定要全力救治陛下,若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夫定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费医正被李师文的严厉态度吓了一跳,心底暗自奇怪这丞相的态度怎么变化的这么快,面上忙弯腰拱手“是……是,就是李相爷不说,下官也定是要尽力的。”
说完,走到皇帝旁边,左手两根枯瘦的食指又搭上皇帝细瘦苍白的脉搏,右手捋着颌下的胡须,闭目沉思。
他刚闭眼,那边已经挣扎了半天的楚天恪终于攒足了劲头,睁开了眼睛。
费医正没看到,一直盯着皇帝的李师文自然看到了,虽然自重身份,却仍是看着皇帝满眼湿润,哆哆嗦嗦的跪下,颤着声道“陛下!……陛下!您可算醒来了,老臣……老臣……呜呜。”话到最后,竟是埋着头哭了起来。
费医正一惊,睁开眼就对上了皇帝寒星一样的眸子,忙跪了下来,喜声道“陛下既然已经醒来,那便无大恙了,休息几日便好。”
楚天恪静静躺着,感觉睁开眼后是开了一道闸门,满身的力气渐渐回到了虚弱的身体上,他撑着身子靠在床头,平静的看了眼地上低伏两颗花白的头,转开目光,打量着屋内。
屋子很大、很大……这是废话,皇帝的寝宫一般情况下当然大。
帷幕重重、轻烟袅袅,穹顶高耸、满目素色,看着不像皇帝的寝宫,倒像是出世的仙人居所。
许是因为皇帝的病情要保密的缘故,屋子里除了床前跪着着两人,并无其他人侍候,当然也没有他挺像见识见识的正版太监。
前世他不是没有试过用阉割这种残酷的法子使人痛不欲生,但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没过几日就都让他们‘正常’死亡了。所以,楚天恪在这方面一直有那么一丢丢的遗憾。
他又将目光转过来,看着地上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的丞相,眸光闪了闪,才开口道“丞相快快请起!!劳老大人费心,朕实是不该。老大人年事已高,以后就不要在朕面前下跪了。费大人,你也起来吧。“
声音清冷虚弱,即使带了点暗哑,也极是好听。
两人同时开口道“谢陛下。“便起来了,费医正微锤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李师文却眼眶微红的看着虚弱的皇帝,满脸感动道“陛下,老臣谢过陛下体恤老臣的一片心意,但礼不可废啊,老臣万万不敢如此。”
楚天恪一脸感慨,看着李师文,动情的道“丞相此言,真不愧为百官之首啊……罢了罢了,既然丞相坚持,那朕便全了老大人这片心意。”
李师文激动的又跪在了地上,哽咽道“谢陛下。”
“丞相,这几日朝中事物……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楚天恪猛的弓起了腰,狠狠的咳嗽了起来,脸憋的通红。
见皇帝这样,费医正担忧的道“陛下,臣再给您看看?”
楚天恪摆摆手,兀自咳着,间歇努力的憋出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你们,你们,咳咳,退下吧。”
“臣(景)告退。”
看着俩人退出门外,楚天恪又咳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神情如常,除了脸色通红,哪里有一点儿痛苦的样子?
臣景?这个景到底是谁?是那个李丞相还是费医正的名字?楚天恪蹙眉,暗暗思索。
古代臣子在皇帝面前都要称呼自己的名字,按两人地位高低来看,一位是先帝朝留下的辅政重臣,一位太医院医正,那个这个景字应该是费医正的名字,费景。而李丞相没有称呼自己的名字,那么就是说……他被皇帝赐过赞拜不名。毫无疑问,皇帝赐给他的与之配套的还有入朝不趋和剑履上殿。
通常皇帝赐予如此荣耀的对象的大臣,古往今来,少之又少。除了功绩如山的大功臣,那么也就是……权臣了。
楚天恪眉头松开,嘴角挂了一丝玩味,眼眸中蓄满了见猎心喜的斗志。
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啊,青年皇帝斗权臣,哈哈,不枉我死了一会才过来。
“来人。”
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锦衣的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奴才在。”
楚天恪倚在床头,闭上眼睛歇息,感觉嗓子因为刚才的咳嗽有些痒痒,开口道“给朕拿杯茶来。”
“喏。”
太监的嗓音并不是想象中的尖利刺耳,反而听着清润如玉石一般,又引着某些原因,带着些雌雄难辨的婉转清丽。
接过茶杯,楚天恪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脑中思索着今后的规划,道“把……把这几日的奏章拿来,给朕支个桌,朕看看。”
“喏……陛下,您才刚刚醒来,还是……还是先歇息歇息吧”
入耳的声音太过好听,以致楚天恪诧异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跪在了地上的人。
“抬起头来。”
地上的人闻言听话的将头抬起。看到他的容貌,楚天恪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么好听的声音如果配上一副丑陋不堪的脸,会是什么样子。
楚天恪饶有性味的摸摸下巴,给这个小太监的脸打了90分。
可不要小瞧这90,前世楚天恪身份何其显赫,见到过的帅哥美女数不胜数,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前,能够让他打100分满分的不过3人,这个小太监能得90分,长相已经算不俗了。
看着小太监仍带着些红血丝的微肿的眼睛,楚天恪挑挑眉,淡淡道“你哭了?”
小太监以几不可见的幅度摇了摇头,却不敢伏下身子避开皇帝的目光,只得垂下了头。
楚天恪挑起嘴角,温润如玉的目光深处藏了分冷凝,柔声道“哭了便是哭了,何必不承认呢?”
似乎是因为楚天恪太过温柔的声音而卸下的犹疑,小太监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不顾楚天恪刚刚的命令又伏在了地上,呜咽道“主子,呜呜,主子,那晚您批着批着奏章就突然倒在了桌子上昏迷了过去,吓死……吓死奴才了,呜……又看着主子这两天一直没醒过来,奴才担心死了。”
吓死了你了?……楚天恪微挑的眼角带了分讥讽,小太监却因为伏在地上没有看见,仍呜咽的重复着“奴才担心死主子爷了……”
“起来吧。”楚天恪的声音仍如刚才那般温柔,安慰道“朕这不是没事吗。”
毕竟是皇帝驾前,小太监刚才的行为已属失礼,这会儿情绪缓过来了,便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哑着嗓子道“奴才去给您拿奏章来。”
“等等。”叫住了小太监,楚天恪脸色温柔的如同致命的毒药,和声道“过来,到朕身前来。”
小太监虽然疑惑,却不敢违抗,只得走到皇帝床边,躬着身子,等待皇帝的命令。
楚天恪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缓缓将未干的眼泪擦去,淡笑道“哭着这个样子,也不知丢人。”小太监因皇帝的动作和语言红了脸,木木的愣在了那里。
“朕给你起个别的名字,叫梓修,姓付,如何?”
小太监顿时满脸的惊喜,旋即转为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跪在地上道“谢陛下赐名,谢陛下赐名。”
付梓修……楚天恪脸上忽现出一丝迷惘,又倏忽不见,看着小太监跪在地上的背影,眸中闪着淡淡的冷光,心里暗暗道:但愿……你能如付梓修一般……忠心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