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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所谓沧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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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刚出了一批新修成仙身的花仙,被分入各个宫里做童子童女。
华玦被分入极北的渠安宫,混混沌沌的过了上百年。
渠安宫的主人是北方帝君,总是冷着一张脸,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还喜欢随身带着一枚硕大的蛋,总是笼在袖里,不停的抚摸。
常有黑衣的俊美仙人来找帝君,笑着问道:“可是要来喝一杯?”
帝君不应,他便大笑着又不见了踪影。
真是诡异的人。
华玦低着头扫地,一抬头却看见半开的门内,帝君的床榻上正放着那枚蛋。
“就看一下,看一下。”华玦默默的念了一句,丢了扫把小心的迈了进去。
蛋被放在重重的锦缎上,洁白如玉,偶尔有一闪而过的红光。华玦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好暖和。
华玦收回手,打算再悄悄的出去,一回头,望见门边正静静的立着冷面的帝君。
华玦慌忙跪下,有些无措,道:“帝、帝君,我、我就是……我……”
帝君扫了他两眼,越过他走至榻前,轻轻将蛋纳入怀里,道:“你下去罢。”
门被轻轻地关上,匀寒抚摸着那枚蛋,之间不时溢出一丝丝青光,包裹着不时裂开的缝隙以及缝隙中散出的红光。
匀寒道:“典罹,是故人。你可还记得邀你谋划的那个王爷?”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
匀寒叹了口气,拂袖转瞬下了冥界。黑衣的阎君坐在硕长的案几后,一页页翻过厚重的书典。
匀寒道:“你说得对,本君果然悔了。”
阎君哈哈大笑,伸手一指,凭空移来一壶酒,盛载白玉器中,泛着幽幽的青光,带着一股森然的鬼气。
阎君看了看他手中的蛋,道:“你就这么自损三分,补他一分的,要补到什么时候去。他那两颗眼珠根本没带多少的精魄,你把它放入壳中硬养,可是要养多久!看,这可又裂开了。”
匀寒伸手拂过,拢上那道裂缝,道:“待仙气足了,自然不会再裂开。”
阎君见他避开自己的话,也不再问,只一扬手,示意匀寒喝一杯。
一杯毕,果然是韩彻入骨,匀寒抚摸着那一枚蛋,手心里灼人的温度与体内冰凉的刺痛截然相反。
匀寒道:“果然如你所说,寒彻入骨。”
阎君难得不笑话,道:“寒彻入骨的不是本殿的酒,而是你的心。”
匀寒不语,又喝一杯。
阎君叹道:“这便是一步错,步步错。”
匀寒道:“本君倒是一步步机关算尽,却不想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先爱上的不得好死,哈,本君却也落得个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阎君道:“匀寒,你醉了。”
匀寒低笑,道:“是,醉了,只恨这酒太烈,只恨本君为什么没有早日醉个明白。”
他拂袖转身离去,背影无限凄凉。
秦广王现出身形来,执起那壶酒,问道:“这是什么酒?”
阎君道:“是忘忧酒,孟婆的忘忧草向来有效。”
秦广王沉默半晌,道:“酒能忘忧,却难消愁……算了吧,我早提醒过他的,情之一字,沾上半分便无法全身而退。”
阎君垂眸,眸底是浩瀚的深沉,他道:“它害人太深,却没人能放手。”
秦广王伸出手,手心里是一块七彩的石头,她道:“你派个人送去给匀寒吧。上次和西方天帝下了盘棋,耍了些手段叫我赢了这东西,听说是女娲娘娘不填留下的,能聚魂凝魄,于我也无用。”
阎君笑道:“上次天后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吧,你怎么不给?”
秦广王到:“给她做什么,那个女人向来不是好东西。不过她弟弟却总归有情有义,也好叫匀寒再欠我一个人情。”
地府的无常将女娲石递至匀寒面前,将秦广王的话传了一遍。
匀寒举杯的手一顿,却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酒仙大喜,立刻喜笑颜开的接过来,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多谢你了,可要一起喝一杯?”
白无常飞快的摇摇头,笑道:“不过是殿下的吩咐,我就是个跑腿的,这就走了。”
酒仙看着他离开,再转身,却见匀寒正执着那枚石头,硬生生的用想离把它融进蛋里。
酒仙惊道:“帝君!这样硬来不免会伤了您的修为,你何不先炼化再……”
匀寒闭了闭眼,道:“我等不起了。典罹,我等不起了。”
酒仙默然,却又听匀寒道:“一会儿你就替本君谴了所有人吧,然后,你将他带去你那里。”
酒仙道:“帝君,您这事……为什么不将他留下?”
匀寒甩袖,道:“你走吧。”
酒仙微微犹豫,还是将那一枚蛋拢入怀里,默默离开。
若是本君输哦,本君害怕了,典罹,你又该如何嘲笑本君?眼角眉梢必定是微微挑起的,分明是纯黑的眸上会掠过一层红光,似笑非笑的说上一句“帝君怕是又在唬人了吧?我可是不信的”。
匀寒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轻轻沉入黄泉之水,闭上眼。
繁华一梦,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