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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一,二,三,瞪。

      一,二,三,瞪。

      我有节奏地数着,觉得他等我瞪得甚是有规律。

      时间嘀嗒嘀嗒,风呼啦呼啦,他的眼神咔嚓咔嚓。

      我终于受不了了:"张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他瞪我的眼神微微一怔,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别处:"辛姑娘为何一直跟着在下?"

      这才对嘛,有话别藏着掖着,显得一股小家子气。

      我无奈地回:"师父之命,非小女子所能左右也。"

      我有什么办法,师父老儿把我一脚踹回来之前言,他喝茶我得给他倒水,他写字我得给他研墨,他睡觉我得给他铺床,他上厕所我还得提个灯笼一路护送。

      总而言之,千方百计千言万语千辛万苦我都得跟紧了他。

      莫以为就你不爽,我也累啊。

      我抬眸深情凝望西边青黛的山间那轮圆得快要滚下去的夕阳,我寄愁心与斜日,快请佛祖下凡来。

      下凡来,把这只狗和那头瘦子都收了去吧。

      我正伤感而虔诚地默默呼喊着,有师姐匆匆而来:"张公子,师妹,晚膳备好了。"

      用晚膳意味着能在席间见到师父,姓张的狗闻言刹时一抖擞,撒开大步直往大厅奔去。知道的明白他急着见瘦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三天没吃饭。

      瞧他这步子跨的,奉命跟紧他的我赶紧一阵小跑,差点儿被裙子绊得飞摔出去。

      晚膳的气氛很是怪异。

      师父左牵我,右擎他,正中端坐,俨然一发迹的土财主样儿。喝一口汤,瞧瞧我,扒一口饭,瞅瞅他,不是还帮我们夹夹菜,笑得像刚讨了一房媳妇儿,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慈爱气息能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我看得甚是胆战心惊,完了,师父这是怎么了?

      我战战兢兢地夹起一只猪蹄,正准备下口,师父突然又一个甜蜜蜜的眼神扫了过来。我一个惊吓,手一松,叭!猪蹄掉了。

      我举着筷子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师父的动作比我的神经冲动还快,咻的一声钻进桌子底下又咻的一声坐回来,手里举着那只滚落的猪蹄,啪的一下扔进自己的碗里:"呀!莫浪费了!"

      ......

      我大张着嘴,听见自己的下巴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咔。

      徐瘦子有些奇怪地瞟了我一眼,思忖了一下下,恍然大悟:"哎呀,拿错了!应该给徒弟的呀!"说完,又在我惊恐万分的目光下......一把拎起自己碗里的猪蹄,啪的一声,扔进了我的碗里!

      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徐瘦子困惑不已地看着我,用拿过猪蹄的手挠了挠头:"徒儿怎么还这个表情?唔......(又思忖良久,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哎呀!猪蹄脏了呀!哎呀来来来徒儿,赶紧换一只!"

      我......心神俱裂地看着我那惊世骇俗的师父再次伸出爪来,抓起那只恶心的猪蹄......重新!甩回了那个装猪蹄的盘子里!

      在无数道惊悸目光的强烈注视下,那只猪蹄红着脸转了一圈,扭扭捏捏地钻到其他的猪蹄的身体下,不见了。

      徐瘦子乐呵呵地夹起一只新的猪蹄,朝我的嘴里递过来:"来,徒儿,吃一口!"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把嘴一闭,谁知用力过猛,一口咬着了自己的舌头,疼得我又一下子张了开来。徐瘦子只当我张嘴接他的猪蹄,便顺势往我口中一塞,我登时呼吸一滞,一口气哽在喉中噎得差点厥过去:"......唔!"

      ......徐......瘦......子......你......你......

      我用尽力气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翻完之后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掉。

      我上辈子定然是人间的魔鬼地下的邪魂,撞破十八层地狱打烂九重云霄推到玉皇大庙撞碎佛像金身,这辈子才会遇上徐三乾这个恶心至极的癫人,他,他,他竟然在短暂的惊吓之后......赶紧把手伸到我嘴里,又......把猪蹄抠了出来!

      我......扶住桌子,顽强地,坐住了!

      一直黑着脸埋头吃饭的张公子终于也受不了了人,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徐掌门,您带我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张某还有要事在身,没工夫陪您在这儿玩闹!"

      我倒抽一口气,这孩子,说话这么不尊不敬,看了徐瘦子的癫样儿就以为他好欺负,不要命了。

      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显然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带着惊恐的眼神等着师父发飙。

      夜风吹过,给大厅染上一层肃静的气息。师父的动作在每一双关注的眼睛里放慢,放慢。他,轻轻地,捏起兰花指,对着张公子,轻柔一点,娇声道:"张公子,莫急,莫急,待用完膳后,老朽定当细细相告。"

      我的额角迅速凝了一滴汗,叭嗒,掉进碗里。

      张公子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愣愣地看师父继续扮娇柔,把筷子拾起来,塞进他的手心:"张公子,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哦。还是赶紧趁热吃吧。"

      呜,师父,莫吃了,我要吐了。

      -

      饭后,在狗狗张的强烈暗示下,师傅终于决定到我房里把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答案告诉他,临走时顺便以要我跟着他的借口把我也捞了过去。

      娘的,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徐瘦子如此看重,啥事都要我陪同。

      我不情不愿地搬把椅子挪到徐瘦子声旁坐下,听他们先热热情情地寒暄一番。好吧,只有师父热热情情。

      师父:"哎呀,天挺冷的呀。"

      我和张公子俱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徐瘦子笑得眼睛挤成一条线:"山上的气候和山下实在不能比,噫,要冷得多了呢!"

      我和张公子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瘦子徐摇头晃脑:"哎呀,张公子你可知,山上冷得呀,这山下二月开的桃花,到了这山上就得等四月才能开,有句诗不是这么说么,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嘶......那个......桃花,呃......啊对,那个始盛开嘛!"他转头笑着一双老眼望我:"徒儿你说对吧!"

      我一怔,赶紧庄严肃穆地点头:"对对对!"

      苍天在上,对个屁。

      我看着徐瘦子满意地转回身去,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角。瘦子,有本事你在麟山上找株桃花出来给我看啊,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瘦子继续咪咪笑:"不仅晚上冷,白天也冷啊!莫道是冬天,就是春天,夏天,秋天,都是冷的。哎,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哪!"

      我和张公子默默无言。

      瘦子徐继续笑眯眯:"幸好老朽内力深厚,又在麟山上住了许久,这才习惯了这种寒冷啊!哎呀哎呀,真的是太冷了呀!"

      我听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好像身边的空气真的冷得呵一口气就可以冷成冰砣掉下去一样。

      张公子似乎和我有同感,默默地掩了掩自己的衣裳。不料瘦子原本昏花的老眼突然变得贼精亮,一眼就看到了,刹时闪出大惊失色状:"啊,张公子可是冷了?"

      张公子语气淡淡:"张某不似徐掌门,既久住此地,又有深厚的内力御寒。"

      这小灰崽说话的口气实在是没教养,我听得背后一阵冷汗。却见徐瘦子霍地一拍脑袋,做懊悔状:"哎呀,是老朽一时疏忽,罪过罪过。"

      呀,师父怎的忽又变成了佛家弟子?我甚是疑惑,转念一想又释然,佛道本事一家嘛,佛中有道,道中有佛,佛佛道道,道道佛佛,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徐瘦子探手入怀,摸呀摸呀摸呀摸,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他拆开一层油纸,再拆开一层油纸,又拆开一层油纸,拆拆拆了有十几层,露出一只拇指大的小瓷瓶。

      他拔开瓷瓶上的小木塞,摊开手心,开始倒。

      欻欻欻,欻欻欻。

      也不知道小瓷瓶里到底装了什么,听这声音就像是炒豆子一样,可是......什么也没倒出来。

      欻欻欻,欻欻欻。

      师父坚持不懈。

      欻欻欻,欻欻欻。

      师父屹立不倒。

      欻欻欻,欻欻欻。

      师父顽强不败。

      就在我们快要被这欻欻声搞得神智不清之时,一颗......羊粪般的小黑豆,终于从细不溜秋的瓶口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三张嘴同时深呼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一下被魔音轰得乱七八糟的脑袋。

      我甚是好奇:"师父,这是什么?"

      徐瘦子眨了眨眼皮,对我翻了个细长的媚眼:"小孩子不要乱管大人的事。"

      我惊叹,师父的鱼尾纹竟然皱得能将眼角夹进去,让我怎么也看不清师父的眼到底是长是短,不过把这个皱纹全加上去确实是挺细长的。

      徐瘦子自桌上拿了一盏茶,手腕一翻,小黑豆扑通一声扎了个水花,刹时如一滴墨般消散在了茶水里。

      哇,好神奇啊。

      我看得眼泛金光,思量着什么时候从师父那儿偷一点来玩,比如说吓唬吓唬人什么的。想象我侠气凛然地站在恶人面前,手托一硕大无比的由无数黑豆豆组成的大黑球,做势一打,打进一旁的池塘里,刹时消失不见,看起来就好像被我的内力震了个稀哩呼噜碎碎碎一样,连渣渣都不剩,脸上再摆一副"呀,这算什么,老娘才用了一成功力"的表情,恶人登时面色惨白,浑身哆嗦了两下,扔下大刀就跑,跑呀跑呀还跌了一跤,爬起来又跑,最好边跑还边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哇哈哈哈。

      徐瘦子的声音把我从佞笑中叫了回来:"张公子,这是没有解。"

      没有解我有些吃惊,哎呦,师父喂了他没有散?

      没有散是麟山派的独门秘药,从不外传,就算在麟山派里也只有掌门和资质聪颖得登峰造极的弟子才有资格掌握它的配方。它的药效据说很强大,江湖上流传,"一剂下去没有艺,两剂下去没有力,三剂下去没有气",大概就是说,一剂没有散下去,什么内力呀,武艺呀,一甲子二甲子多少甲子的功夫造诣呀,一下子就没有了,全都化光光。喝了两剂没有散,不仅武功全失,连力气都没有了,软趴趴的像堆肉。如果服了三剂,好,人间没你什么戏了,回天上歇着去吧。

      不过,虽然没有散挺吓人,但正如有公的就有母的,有没有散就有没有解,没有解便是没有散的解药。当然,这两个恶心的名字都是徐瘦子起的,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瘦子抵死继承了他上一任的上一任的上一任的上一任掌门,也就是给自己教派取名麟山派的开山祖师爷博大精深的恶俗精神,在取名这一方面可真是个天才,天生的蠢才,顶呱呱的蠢。据说开山祖师爷在绞尽脑汁取了麟山派这个名儿之后黔驴技穷油尽灯枯,实在没有能力再为这独门秘药取个名了,于是这秘药便默默无名的流传了下来,一直流传到徐三乾这个癫人的手里。我之所以说徐三乾是个癫人,是因为它彻底颠覆了前四任掌门把秘药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的传统习性,拿了药就屁颠屁颠地下山,四四方方走天下,大大胆胆闯江湖,觉得不爽就跟人打,遇到打不过的就给他下一剂再打,由此打出了他一代武林大师的名号,下出了秘药"三没有"的传言。彼时徐瘦子正纠结着自己的秘药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来衬他,听到这"三没有",脑中灵光一闪,魔爪一伸直捣精髓,抓了"没有"两个字便成了个"没有散"的名儿。由于第一次给东西取名,一激动,买一送一,于是顺便又给解药送了一个,叫"没有解"。

      原来这张公子中了一剂没有散,难怪之前老对人爱理不理的,语气还那么冲。无缘无故就中了这么厉害的药,不恼火才怪,我原谅他。

      见是没有解,张公子脸色稍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不料,却见徐瘦子霎时现出一副流着哈喇子的模样:"哎呀,张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连喝杯茶都这么潇洒,真是令人倾心不已呀!"

      徐瘦子你倾心不已个死人骨头!

      有本事你嫁他!

      我捂住心口,我心疼,我们渊源流长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怎么就被徐瘦子给蹂躏成了这样!

      师父擦擦口水:"哎呀,张公子能长得如此俊俏,定然是因为你爹长得俊俏,你爹长得俊俏,定然是因为你爹的爹长得俊俏,你爹的爹长得俊俏,定然是因为你爹的爹的爹长得俊俏,你爹的爹的爹长得俊俏,定然是因为你爹的爹的爹的爹长得俊俏,你爹的爹的爹的爹长得俊俏,定然是因为你爹的爹的爹的爹的爹......"

      你就不怕你噎着噎着噎着噎着噎!

      我奄奄一息地转了个身子侧卧在太师椅上,不行了,趁师父现在没注意我,我得赶紧养养精蓄蓄锐,否则再这么下去,我铁定被师父吓得爬不起来。

      见张公子对这一段话默默无语,徐瘦子有点局促地抓了抓脑瓜子:"呃,难道不是?哦,那定然是因为你娘长得漂亮,你娘长得漂亮,定然是因为你娘的娘长得漂亮,你娘的娘长得漂亮,定然是因为你娘的娘的娘长得漂亮,你娘的娘的娘......"

      ......

      我和张公子无声地对望了一眼,企图用千千万万个眼神来告诉他我们多么有拔剑劈死他的冲动!

      "呀!"

      苍天在上日月为证,小女子我的这一声喊叫决不是给我和张公子内心的那一句想法增添感叹词!也不是为了表明我已到了忍耐的极限!更不是用来打断我亲亲瘦子师父的话!

      而是因为!

      娘的死小黑你突然跳上来干嘛!!

      你这一爪子,拍得我一口吐出一声尖叫不说,老娘的纤纤细腰哟......都快被你给压断啦!

      我心里磨刀霍霍,面上却不得不对师父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哈哈,师父,师父您继续......"

      小......黑......

      我咬着牙,切着齿,恶狠狠地转过头去,握住小黑搭在我腰上的猫爪,拼命地,死命地抠下来,小黑你胆儿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体重是有多么力拔山兮气盖世,老娘被你压得差点儿断气知道不!

      "喵......"

      许是被我凶残得恨不得把它抓去油炸了的目光吓着了,小黑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忽地转身,一个优雅的猫扑,直窜进了张狗狗的怀里!

      呃,三百万年前,猫狗本是一家么......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这天打雷劈的崽,竟然在离去时一撅屁股,小蹄子一个撒欢儿直踹老娘的肚子,我险些把晚膳呕了出来!

      我奄奄一息地趴在椅子上,泪眼汪汪地望着悠然自得地卧在张公子怀里还舔舔猫爪的小黑,内心的悲怆之情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死小黑你个不孝猫,想当年老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你养得这么肥,你你你你你,你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有了爹就忘了娘......

      啊呸呸呸,谁是爹谁是娘!咳,一时引喻失义,那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这厢满腹辛酸地散发着漫天怨念,师父那厢又开始了新的唠叨:"咦,张公子怎的这个表情?难道还不是?哎呀,我明白了,那定然是因为你爹长得俊呀你娘又长得俏,你爹长得俊呀你娘又长得俏,定然是因为......"

      眼看徐瘦子又要人生代代无穷已地推下去,张公子终于受不了了,沉痛地点点头:"是,我爹长得很俊,我娘也长得很俏。"

      徐瘦子顿时露出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

      张公子继续沉痛地道:"徐掌门,恕张某再问一次,您到底为何带张某上山来?"

      闻言我这才记起这段谈话的初衷,赶紧掐指一算,徐瘦子竟然已经天南地北乱七八糟地聒噪了半个时辰,真不愧是胡扯高手啊胡扯高手。

      师父笑眯眯地呷了一口茶,道:"张公子莫急,容老朽细细道来嘛。"他抬手抚了抚雪白的胡子,忽地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张公子是否知道,十七年前,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师父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厚重感沧桑美,凭着多年做梦的经验,我立刻激动地意识到师父接下来要说的定然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说大秘密的时候要压低声音,这是江湖传统。

      看着师父那神秘兮兮的样儿,我忍不住也俯过身,压低了嗓音道:"不知道。"

      师父又抚了抚胡子,正待开口,突然身形一紧,扭头暴喝:"谁?"

      我被徐瘦子这骤然拔高的声音一吓,脑门哐的一声磕在他的椅背上,疼得我只想骂娘。

      师傅从椅子上纵身而起,一脚踹开东边的窗户,外面登时传来一阵接二连三的哐哐声,想来脑门被磕这种事亦能传染。

      瘦子的声音抖抖的那个抖:"你们你们,竟然敢在这儿偷听......"

      我揉着脑袋坐起来,只来得及看见师兄师姐们连滚带爬飞奔着逃走的身影,就像一群受了惊的鸭子。

      我脱口而出:"呀,飞了!"

      这句话没有什么意思,大抵只是为了抒发我内心惊异的心情,又或者可能是我过于学识渊博才思敏捷,潜意识里想到了那句"煮熟的鸭子飞了"的俗语,反正只是下意识的一叫,可是师父大概理解成了徒儿我是在激励他去追,于是一个大鸟展翅----真的飞了。

      喂......瘦子你秘密还没讲你追啥哪!

      我一个激动恨不得扑上去揪他鞋,不料身形还未动,就见张公子在桌子上用力一拍,震得茶盏跳了跳,愤愤道:"又在耍什么花招?鬼鬼祟祟,必有隐情。张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

      我想不明白他的鬼鬼祟祟说的到底是师父还是师兄师姐们,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愤愤地吐完这一句话后,也将身一纵----

      喂你别也跟着跑啊!

      我的脑袋霎时转过千千念,老娘一没武功,二又是个女儿身,男女授受不亲,根本没法儿阻止他跑,更没法儿跟他跑,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我们俩奔,可是师父之前又叮嘱过我要看着他,如果让他跑了老娘那叫有违师命,师父说会遭天打雷劈,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那死蠢的小黑估计是一时给吓着了,居然紧紧地抠在他衣服上不肯松爪----你就算要跑你也别拐了我家小黑跑呀!

      这堆念头瞬间在我脑中过了一遍,眼看他已掠到了窗边,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我一急,脑子估计是被刚才师父的椅子磕坏了,也不顾心里还在纠结着纠结着,张开手臂便熊扑了上去。

      遂,老娘就这样离开了咱的亲亲麟山,告别了俺的妙妙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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