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小问

9、第 9 章

　　林沂出门时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今天真是疯了。这么多件大事，件件火
　　烧眉毛，打起200%精神都怕应付不来，而自己呢，却在家里差点就和张曼做出不该做的
　　事。张曼在这个节骨眼上色诱是有预谋的呢？还是一时兴起呢？林沂想不出答案，心下
　　便无比烦躁。林沂呀林沂，集中注意精力吧，看看今天这关到底能不能挺过。她一边自
　　己给自己打气，一边出了家门。

　　锁门的时候，林沂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了狠心，今天晚会结束之前，自己是没法全
　　心全意地相信张曼的。还是把她锁在这里好，至少自己还有一样可以放心的。
　　林沂驱车回单位，街上塞车更重了，过商业街时，基本是走走停停，怠速行驶，林沂拨
　　了个电话，铃声响了7-8声，就在林沂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公式化
　　的声音：“建安公司李湘雅，您哪位？”林沂说：“湘雅吗，我是林沂呀。”对方马上
　　极为热情起来，“原来是大使夫人呀。我也正想找你呢。”

　　从李湘雅那里了解到的信息，林沂真是一点都不吃惊。杨工160万的望海苑是建安公
　　司拿来抵工程款。杨工儿子开了一家光电缆公司，参与了望海苑的施工，结帐的时候，
　　用尾款换了一套复式楼孝敬父母。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到董事长那里就被认定成
　　杨工收受建安的贿赂了呢？这个往杨工身上泼脏水是谁？金部长？还是董事长本人？最
　　近开除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全是金部长捣鬼吧？林沂越来越觉得公司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情不是偶然的，但这背后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自己一时却又捉摸不透。突然间杨工的那句
　　话‘公司的老人就剩你和张总了’让林沂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所有事情的背后都
　　是董事长在捣鬼的话，那自己或是张总恐怕已经是下一个清洗的目标了，想到这，林沂
　　突然觉得自己慌乱一天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心说，那就让我来弄个明白吧。

　　林沂没有直接回单位，而是把车开到一街之隔的纵横天地的工地。为了配合新楼发售，
　　即使新年期间，外墙和内装的施工也不会停止，但公司的管理人员显然比平时少了很多
　　，若大的停车场里仅停着3辆车，林沂一下认出其中的一辆450吉普是张总的，便把车停
　　到它边上。林沂辨清了方向，上了东楼的电梯，直达顶层。她记得金部长就是把东楼的
　　30层半卖半租给了东大银行，而正是因为这笔生意，金部长才一下成公司的焦点。林沂
　　依稀地听说东大要求改顶楼的施工图纸，而杨工好像一直没有签字，这也许就是金部长
　　所谓的不配合工作吧。那我倒是要看看，这顶楼要改成什么样，林沂心里盘算着走出电
　　梯里，却意外地发现张总和另外2人站在不远处正吃惊地看着她。楼里有点暗，林沂走
　　近2步才看清，原来那2人中一人是市规划局的齐处长，另一人林沂不认识。张总看着林
　　沂，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这电梯是有楼层权限的，你没有通行卡怎么能上顶楼？
　　”林沂一边和齐处长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笑答道：“有门禁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
　　稀里糊涂上来的。张总我有事找你，不过你们先忙，我可以去楼下等。”齐处长和林沂
　　挺熟，去年孩子留学还是找骆家明帮着办。这时候忙抢着说：“我们忙完了，正要走呢
　　，林总张总你们聊吧。那什么，你们音乐会的票我们收到了，晚上我和我老婆都去给
　　你捧场。”

　　送走了那两人，张总转头看着林沂，问：“ 出啥事儿了？还要林总亲自上工地来？”
　　说完他便转身踱步到窗口开始抽烟，林沂也走过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工作多
　　年，曾经有过同心同德一起创业的快乐，可是今年工程收尾阶段，光他泄露标底收受巨
　　额回扣的举报在林沂的手头就有几份，累计金额过两百万，而且绝大多数都证据确凿，
　　林沂私下找张总谈过话，谈完话的后果就是工程部和财会一起开除了5个老员工，还是
　　董事长亲自出面开除的，就是这个原因让林沂觉得还是集中精力做音乐会比较好，不打
　　算再趟工程部门的浑水。可现在，林沂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在一条危船上吗？
　　当然即便如此，林沂也很难说服自己和他再齐心协力做什么。

　　张总还是站在那抽烟，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窗外开始飘起了小雪，街上车灯连成一线
　　，与商家的灯光交织成网，站在这个城市最中心的最高点，仿佛被四方的灯网困在中央
　　。张总又续了一根烟，突然转头对林沂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林沂问：“杨工
　　为什么被开除？”张总哼了一声：“开除，他妈的，开除算个P，总比有朝一日进监狱
　　强。”林沂又问：“刚才那人是东大银行的？”张总看了林沂一会儿，笑了：“林总，
　　你脑子转得真快。”林沂说：“我也只是猜测。这么说改图纸要你最后签字了？”张总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哼，虽让咱不是老板呢，只能给人垫背。”林沂问：“那我呢？
　　怎么给别人垫背？”张总有点愕然地看着林沂：“晚上音乐会还能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