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奖赏 ...
-
回到寝室时，麟德殿的喧闹还没完全散去，可尚宫局里却一片沉闷。几个负责接引宾客的宫女先回来了，她们静悄悄的，没人提起宴会上的盛景，连往日里爱说笑的展笑容都不敢前去探问。
几个小宫女只好凑在一起嘀咕：“听说宴会上圣上一直沉郁不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真的假的？” 另一个宫女连忙追问，“这不是大喜事吗？圣上怎么会高兴呢？”
“我也不知道啊，只听前殿的内侍说，圣上还没吃几口菜就晕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也只是听人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没人清楚。” 先开口的宫女叹了口气，“这宫里的事，咱们还是少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几人没再说话，寝房里又恢复了寂静。
姚金玲靠在枕头上，脑子里反复闪过仇士良的面容三好落寞的神情，心里乱糟糟的，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日，刚进入工坊的宫女们就接到通知：阮司珍要去尚宫局正厅领赏，让众人在房内等候。姚金玲和其他宫女一起坐在工坊里，心里都有些忐忑，还带着几分期待。展笑容凑过来，小声说：“金玲，你说这次能得什么赏？要是能赏些布料就好了，我想给娘亲送回去，让她做件新衣裳穿。” 金玲笑着摇头：“谁知道呢，等司珍大人回来就知道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阮司珍回来了。她脸上带着笑意，陆巧云和万慧手里还捧着锦盒。阮司珍走到工坊中央，清了清嗓子：“今日领赏，蔡尚宫特意说了，此次麟德殿宴会，太皇太后对咱们司珍房赶制的钗饰非常满意，说样式精致、合乎仪制，还特意赏了我和司制房钟司制各一支赤金嵌珠钗。另外，尚宫大人体谅大家连日赶工辛苦，除了赏司珍房锦缎五匹、月钱五十贯分给大家外，还特许咱们司珍房今日全天休息，不用上工！”
“真的能休息？” 有宫女忍不住小声问。连日来赶制钗饰，每个人都熬得眼睛发红。能有一天休息，比任何赏赐都让人欢喜。
阮司珍笑着点头：“尚宫局的旨意，自然作数。不过大家也别走远，就在尚宫局范围内活动，免得有临时差事找不到人。”
宫女们瞬间炸开了锅，展笑容拉着金玲和海瑶的胳膊，激动地说：“太好了！我终于能好好睡个午觉了，这些天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人们都笑着，连日的疲惫仿佛都减轻了两分。
阮司珍等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此次任务繁重，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蔡尚宫还特意提了，姚金玲提出的流水线法子，大大提高了制钗效率，褚婉莹和陆巧云管理得力，让你们三人各再加赏银一两、锦缎半匹，以资鼓励。”
说着，她让褚婉莹把赏赐分下去。姚金玲接过装着赏银和锦缎的布包，心里又惊又喜。陆巧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金玲，你这次立了大功，以后要多多加油呀。”
“还是多亏了巧云姐姐有魄力，把这法子实行了起来。”姚金玲不好意思的说，“若是没有姐姐，哪能如此顺利。”
周围的宫女们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谢海瑶凑过来，小声说：“金玲，你也太厉害了，竟然能得到尚宫大人的点名表扬，以后咱们要多多切磋才是。” 姚金玲笑着点头，把东西小心地收好，心里的不安渐渐淡了。
之后阮司珍又叮嘱道：“虽说是休息，大家也别松懈，后续还有各宫主子的钗饰要做，好好养足精神，明日咱们再开工。” 众人齐声应下，各自散了。
姚金玲刚走出工坊，就看到刘三好在回廊上等她。三好快步走过来，脸上同样的欢喜：“金玲，我听说你们司珍房不仅得赏，还特许休息一天，恭喜你！我们司制房也得了月钱和锦缎，钟司制也说今日让我们提前一个时辰下工呢。”
“是呢，我也听说太后娘娘夸司制房的衣裙做的精致，同喜呀三好。” 姚金玲笑着说，“你要不要跟我回寝房坐会儿？正好我把赏的锦缎展开拿给你看。”
“好啊！” 刘三好听了连忙点头。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尖锐的唱喏声：“圣旨到—— 尚宫局接旨！”
这声音像惊雷般炸响，宣蕊珠和几位女官快步从正厅赶来，高声喊道：“所有宫女，速到庭院列队，跪迎圣旨！”
姚金玲和刘三好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人流往庭院走。宫女们按各司队列站好，很快就跪了下去。金玲低着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安。
只见两名内侍捧着圣旨，缓步走进庭院，为首的内侍展开圣旨，用洪亮的声音念道：“门下：朕闻成家而后立业，室睦方能国安。神策军众将校忠勤勇毅，戍卫宫禁，功在社稷。今特选宫中适龄宫女三十人，皆秉性端良，容仪婉顺，赐配尔等为妻，以彰皇家恩泽。此等女子久侍宫闱，恪谨无怠，今配良缘，允宜家室。尔等将士宜倍加爱重，和睦同心，上效国家，下光门楣。
婚仪由宣徽院协礼部操持，统一定于今岁重阳日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大和九年八月初十。”
圣旨念完，庭院里一片死寂，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尚宫率先叩首，其他宫女也跟着叩首，声音里满是惶恐。
为首的内侍收起圣旨，转身离去。留下的一位内侍劝解到：“蔡尚宫，陛下此次赐婚事关神策军军心，宣徽院那边还等着名册安排后续事宜。您还是早日统计适龄宫女，定好名单递过去，免得误了时辰，惹陛下不悦。”
蔡尚宫脸色凝重，但还是客气的点头：“多谢中官提醒，本官知晓了，定在三日内将名册呈交宣徽院，不敢耽误大事。”
那内侍点点头，没再多说，跟着同伴快步离开。
待内侍们都走远了，庭院里才渐渐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和啜泣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奖赏
